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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至已有了厌恶之心。」

「其他藩王呢?」

罗小义一楞:「三哥怎知还有其他藩王的事,还真听说有两个藩王出了事,汴王打猎时坠马死了,翼王也意外受了重伤,据说伤到了脑袋,这两个都还未成婚,眼看着便是都绝了后了,委实可惜。」

伏廷心里过一遍,都是远离都城的藩王,与光王府何其相似。

「还有呢?」

罗小义道:「还有是我猜的,听那内侍说漏一句,好似是圣人么子病了,可再要细问就问不出来了。嗨,这些宫里的都精得很,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嘴巴可严了。」

他是心疼那些钱,好不容易如今有了余钱,可当初的穷劲儿还没完全缓过来呢,为打听这些可花了不少疏通。

伏廷前后连在一起一想,看似没什么关联,却都是皇族宗室里的事。

当今圣人年至花甲,膝下只有三子,早年早逝了一位,还剩下两个,一长一幼。

伏廷久在边疆,这些事都难以深知,却也听闻过圣人素来疼爱么子,至今也没有立储,便是因为更想传位于么子。

如今么子卧病,圣人却关注藩王,心存防范之意,难道是在为皇位传承暗中铲除威胁势力。

他想到此处,翻身上马:「回去。」

罗小义忙跟上他,嘴一张,想说什么,看他已打马往前,只好先闭上。

后方近卫一幷跟上。

行至长安东市,宽阔齐整的街道旁商铺林立,大街上人来人往,见者避让,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家鱼形商号的店铺,是卖绫罗绸缎的,斜对角是另一家,是间门庭开阔的质库。

伏廷勒住了马。

罗小义也早就看到了,方才就想说来着,忍到此时,终于忍不住,上前问:「三哥,你就不过问嫂嫂的事了?」

伏廷眼睛没看他:「过问她什么?」

罗小义摸一下鼻子,这是他惯有的小动作,明知有些话不该说又偏要说时,就会这样讪讪然:「你说过问什么,她是你夫人啊,如今这般局势待在光州,你定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吧。」

「夫人?」伏廷目光收回来,当晚的情形便涌至了眼前,腮边一动,沉着声说:「她未必那么想。」

那锦囊里夹在众多地契间的那一封文书,是她所写的自罪状,里面罗列了她如何欺瞒天家暗中经商的事,要他到无法转圜时以此为由休了她,再去天家面前告发她,便足以撇清与她的关係,弃车保帅。

伏廷统领八府十四州以来,从未有过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的时候,这个女人是他的夫人,却要他划分得清清楚楚,决裂得明明白白。

如果走到这步,她还能说断就断,就当他如外人一般,那他只能认栽,是她绝情,他无话可说。

罗小义看看左右,打马跟着,低低嘆一句:「那就不找嫂嫂了?」

找?找过了,她若真有心回来,就别说什么他日。

伏廷不发一言,马鞭一甩,疾驰出去。

光王府里,栖迟坐在窗前,手里拿着秋霜刚刚送来眼前的消息。

消息自长安、洛阳二都网罗,经由商号传递送至,是她早就吩咐收集的。

经商途径,所知有限,但也好过耳目闭塞。

她看完,揭了面前香炉,将几张纸投了进去烧掉。

看起来暂时风平浪静,或许天家不会着急动手,越是此时,越不能自乱。

「其他安排如何?」

秋霜小声道:「家主交代的都吩咐下去了,綫路、人手,无一处疏漏,一旦……真有对世子不利的时候,便是最差的一步,也足以妥当安排世子撤走。」

她又问:「阿砚那边呢?」

「世子带着印绶亲自去了府营。」

府营里驻扎着光王名下的直系兵马,栖迟觉得李砚能亲自去再好不过。

秋霜恰好禀报:「商队已走动出去,按家主所说,办好后会烧去账册,暗中听从吩咐。」

府营兵马虽有,但太平中原不似边疆,兵器已旧,商队要运的是生铁。生铁做冶兵用,朝中历来禁止私自买卖。

若有可能,栖迟一辈子也不会碰这种生意,宁愿他们一辈子暗中等着吩咐,永远用不上。

秋霜禀报完便出去了。

栖迟独自坐着,看着窗外绿树繁花,斜阳熠熠。

没了北地的大风凛凛,雪花飞扬,这里只剩下光州独有的温柔,她竟有些不习惯了。

想到北地时,便及时打断了,怕收不住。

过了一会儿,新露来了:「家主,外面有人求见。」

栖迟正好岔开头绪,看过去:「何人?」

「说来只怕要叫家主觉得好笑。」或许是有意让栖迟心情好些,她还真笑了一下:「当初皋兰州里的那个箜篌女罢了,竟还有脸登门拜访。」

她一怔,起身说:「请她过来。」

……

庭院里,露天设席,来人很快被带到。

栖迟敛裙端坐席间,看着被带到面前的女子:「竟然真是你。」

杜心奴一袭绿缎衫裙,带着笑向她盈盈见礼:「贱妾也没料到还有机会与夫人再见。」

栖迟手抬一下,请她免礼:「你为何会在光州?」

杜心奴脸上的笑多了丝羞赧,眉眼都是弯的:「实不相瞒,自古叶城一别后,贱妾可再不敢往外走,便在中原各处继续研习技艺,如今得遇良人,正准备随其返回长安,择日嫁做人妇,临行前无意间在路上得见夫人身边侍女,认了出来,忆起夫人高贵身份,方想起正有个光王府的娘家在此,便想着莫不是夫人也来了,于是贸然前来拜访,原来竟叫贱妾猜着了。」

栖迟闻言笑了一下,谁能想到在这情形下还能再见,还能听到她身上有这么个好消息:「那我该道贺了,难为你还能特地来告诉我这件喜事。」

这世间总算还是有好事发生的不是。

杜心奴笑了笑:「贱妾蝼蚁之人,一些琐事何敢惊动夫人知晓,不过是他日于边境离去前,妾曾留过话,待他日谱了新曲要来请夫人品鉴的,这才来了。」

但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她看了看左右,早已注意到王府上到处都是守着的护卫,只是她有眼力见,只当没看见,但也寻思着是否不该再继续打扰。

刚想着就此开口告辞好了,却听栖迟说:「再好不过,我也很想听一听,毕竟机会难得。」

杜心奴不禁一楞,看她坐在那里容光一如往常的娇媚动人,要说有何不同,大约也就是眉宇间有些郁郁,却不知为何说的话却有种恐无他日之感。

不过也只是心中胡乱揣测罢了,当即又堆了笑出来称是。

新露安排,着人将她那架精緻的凤首箜篌搬了过来。

杜心奴敛衣在对面跪坐,朝栖迟略一低头施礼,而后抬手起势。

轻轻的乐音流淌,恍若回到了当初的皋兰州中。

栖迟不知这恬淡时光还剩多少,隻这一刻,也是好的。

乐声是演奏人的心声,她听着那空灵的乐音,起手纷纷扬扬如水滴落溪,如人点滴情绪,如女人悄然回眸;中途流畅回旋,如情绪奔浓,如酒入喉,如相思在心头;婉转时如低诉,高昂时如争鸣;平缓时甜蜜,急促时揪心……

她似认真听了,思绪却完全偏离了。

连日来终日忙碌,刻意不去想,此时当这些情绪涌出来时,脑中所想就只剩下了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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