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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郑书意的手机僵在耳边。

那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在、车里、公放呢?

可是时宴的反应打消了她的一丝侥幸。

他偏过头,眯了眯眼睛。

“和爸爸一起?”

郑书意沉默。

前排的司机咳了一声,她才想起,昨晚来的时候她嫌司机放的音乐不好听,用自己的手机连了蓝牙。

所以她刚刚一上车,蓝牙就自动连上了。

郑书意:“……”

时宴抬手,撑在她背后的靠椅上。

“跟我一起出门,很见不得人?”

郑书意憋着不让自己慌乱:“不是……”

“哦,这样……”时宴似乎懂了,点了点头,“原来你有这种情趣。”

郑书意扭头,“什么情趣?”

时宴平视前方,轻轻吐出几个字。

“原来你喜欢叫爸爸。”

他还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这种“情趣”。

郑书意:“……”

此后一路,郑书意不想安分也得安分。

不然她怀疑时宴真有可能把她抵住让她叫“爸爸”。

——

和时宴一起参加克伦彻论坛的好处很明显。

作为每年交几十万欧元的战略合作伙伴,比每年几万欧元会费的普通会员得到更多优待。

坐在第一排,台上主持人和四位嘉宾侃侃而谈,话题一个接一个,时不时引起台下观众的掌声。

才第一场,气氛就已经高涨。

身旁的郑书意却很安静,目光专注地看着台上的人,时不时若有所思,连时宴看了她几次都没发现。

时宴不知自己这会儿是觉得有些奇怪,还是有些不习惯。

昨晚那件事之后,他觉得郑书意经此,有怎样浮夸的表现都是正常的。

但绝不是这样的。

她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第一场会议进行到尾声,身边的人终于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种细微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是在时宴的余光里,她的所有异动都尽收眼底。

一会儿理理裙子,一会儿掖一下衣服。

一会儿交换腿交迭的位置,一会儿又往他那边瞟。

手指还在扶手上轻轻地抠,似乎想说什么,又一直憋着。

时宴突然握住她的手,摁在扶手上,低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郑书意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手没抽回来,便支支吾吾地说:“这一场结束后,我想回酒店。”

两人细语。

“怎么了?”

“没怎么……”

时宴深深地睇她一眼。

又开始了。

果然没那么安分。

可她不说,脸颊又憋得有些红,时宴隻好随她。

“回去后跟我说一声。”

郑书意点了点头。

这一场会议结束,她立刻悄然离场。

还好会场离酒店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她便回了房间,并且给前台打电话要了点东西。

匆匆去洗漱间换了内裤和棉条,郑书意倒上床的那一刻,一阵天旋地转,小腹的绞痛像爆发的火山,一股脑蹿至全身。

她蹬掉鞋子,死死抱着枕头,慢慢蜷缩到床边一角。

——

十一点半,第二场会议准时结束。

时宴刚起身,还没走出会场,便被这一场的主持人叫住。

这位是某财经电视台的主持人,和时宴有过几次交集,此刻是要邀约共进午餐的。

时宴应下了,主持人看了他四周一眼,又问:“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小姐来吗?”

其实刚刚在台上,他便看见时宴和郑书意窃窃私语,行为亲密,多半是那种关系。

却又想,万一不是呢?那岂不是尴尬了。

“有些不舒服,已经回酒店了,她娇气得很,应该来不了。”

看时宴说这话的语气及神态,主持人懂了,点头道:“那等下次有机会吧,我看她对今天的话题挺感兴趣的。”

时宴随口“嗯”了一声。

随后,他和陈盛一同走出去,看了眼手机,郑书意那边没有动静。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去问问酒店。”时宴吩咐陈盛,“她怎么回事?”

不用时宴具体说这个“她”是谁,陈盛便把一切办得妥妥当当。

几分钟后,陈盛说:“回酒店了,找前台要了一盒止痛药。”

“止痛药?”

时宴看了眼腕表,又说,“中午的饭局你代替我去。”

陈盛点了点头。

但心里却有些无语。

怎么又是他。

他其实也想回酒店休息。

——

时宴站到郑书意房间门口时,正要抬手敲门,却顿了顿。

从会场到酒店的距离太近,近到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二话不说回来了。

僵了片刻,时宴垂下手,转而拿出手机。

铃声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时宴才复又抬手,按响了门铃。

如同铃声一样,门铃按了三次也没人回应。

时宴皱眉,转身朝电梯走去。

中午的阳光稀稀疏疏地透过窗帘洒到床上,在纯白的床单上透出斑驳的阴影。

郑书意出了一身冷汗,浸湿了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以至于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心情很不好。

同时耳边有铃声在想,她烦躁地“啧”了一声,推开枕头,伸手去摸手机。

手机没摸到,却摸到一处温热。

郑书意慢慢睁眼睛,一侧头,时宴的脸就在她床边。

以及,她的手正摸着他的手腕。

“你……怎么进来了?”

时宴垂眼看她的手指,转而握住她的手,塞进被子里。

“我要是不回来,你是打算一个人自生自灭?”

或许是吃了药,头昏昏沉沉的,郑书意懵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现状。

虽然他说的话不太好听,但他好像是知道她病了,专门回来看她的。

郑书意没说话,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眼睛也雾蒙蒙的,就那么盯着他,却少了平日里的生气。

时宴心里莫名揪了一下,像是叹气一般,沉沉问道:“怎么了?”

人生病的时候总是特别脆弱,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在她疼得抓着枕头又锤又啃的时候,无人在身旁。

那种矫情便很容易被无限放大,让人感觉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这会儿他的出现,让郑书意忍不住想抓住那股安全感。

没有多余的思绪能够给她去思考其他的。

只是——

“我疼……”

郑书意捂住被子,气若游丝地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怎么变这样了。

其实也没那么疼的。

但她偏偏就摆出了一副得了绝症的样子。

“哪儿疼?”

时宴问。

郑书意哑着嗓子说:“哪儿都疼。”

时宴:“……”

时宴慢慢直起了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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