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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妙人

 

下……”

“娇娇儿,现下先委屈你几日了,嗯?”她十分配合地直视少年的眼睛,拢过少年的碎发,刻意流露的三分柔情硬是撑上了十二分。

法兰切斯卡已然看不下去,拎着两个官爷关去柴房了。

一夜过去,法兰切斯卡被使唤得脚不沾地,跟着许留仙和沉晨将官署和那两个被关着的私宅翻了个遍,用来找各项许留仙供给证据的支撑,只等着扣个罪名拖出去一了百了。

到了白天,皇女又马不停蹄找来韩博士问治灾策,又是让沉晨去察看常平仓和义仓的存粮收支。不眠不休忙活了一整日,才找着机会坐下来歇一口。

“殿下辛苦。”许留仙笑眯眯的,奉了一盏茶来,“久闻东宫才学,名不虚传。”

沉晨本在一旁算账,听了许留仙的马屁不禁想起前边他那一下拍在马腿上,一时停下。

“多亏了你早理好了荆州的情况。别的州还需要一个一个见了刺史才知道……总不能各个州都拉一个刺史来顶包。”皇女叹了口气,先前来时下游九个州里有几个能用的,将方法递过去看执行便罢了,上头六个州就不好说,得一个一个见上才能定论。不过眼下有了何光美和于陵的先例,便是再胆大妄为的地方官也要收敛起来了——少阳王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兢兢业业做好本职混过去再说。

毕竟不是真正的钦差,皇女心知自己不过是捏着亲王名头,装作手里有密旨任命而已。但凡有一个刺史怀疑有诈,这下便要捅破天去,到时候女皇如何处置还难说。

只有先做出了成绩,稳定了流民,才能拿到筹码。

所幸有几个州恢复有序,借着经学博士韩再清的农桑法子,改稻为桑、麦等耐旱作物,又配合暗渠、溪井、水窖之类工事,还推行滴灌、根灌的节水种植,已经渐渐有了些收成,明年是能过了,今年还需开仓放粮和其他道拨粮来。究竟这是朝廷的权限,皇女只能老老实实写了奏疏上表,走官驿呈上去,担心中书省压件,又另书了一封副本,走尤里乌斯的商网递入京里,转进梁国公府代呈。

“沉子熹……”皇女正要叫人,发现对方还没跟上来,原来是被农人留住了。

罢了,让他树些名声也是好事。

“殿下!”他好不容易摆脱了人,紧赶慢赶地跑了过来,“殿下恕罪,臣实在是……”

“这有什么的,你也忙了这几个月,总算熬过了旱情最重的时候,听一听治下子民的感谢也是应当的,”皇女看着尤里乌斯着人递来的信件,“先生那边看来是没事了。说是少阳王地方势大,陛下迫于压力放了侧君,官复原职……他原职也不过东宫詹事兼任弘文馆学士,复不复也没什么区别吧……”

表面上看是迫于压力。实际么……大约母亲也觉得老四太张狂了吧。女皇需要一个人到台面上压老四,她就逢迎一下,这不过是一点奖赏罢了。

说到底,那金銮殿上坐的是女皇,哪是什么生身母亲。

“殿下的消息难得慢了一步。”许留仙不知什么时候骑马跟了来,“圣旨传到,陛下已命东宫詹事、太子太师冯玉京冯大人为钦差,督办汉岳道按察使何光美及几位刺史监守自盗一案,并自江宁道、剑南道、山南道常平仓调粮而来。不过殿下怕是白忙活了,陛下以您擅至别州、私擒命官之罪抵了功劳。”

“许留仙……”皇女抱着手臂笑,“你也不是不懂,何必还佯装打抱不平的。”

“臣是看天气转凉了,担心殿下心寒,染了时气。”

“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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