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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运司机用小推车帮明翡运完行李进屋,明翡笑着向人家道谢,支付完费用顺便递去刚买的功能性饮料。
盛茜微手机来了个电话,她没继续关注,转身回房接电话。
是司绮打来的。
接通话,盛茜微先问:“明翡住的那套房子,租房合约办妥了吗?”
“都办好了,盛总。房主很配合,他们原本想改造成民宿,不过人没在本地,委托给亲戚朋友也不方便,我在网上找房时查到了他们询问民宿改造的那条信息,联系上后他们很愿意租给您。”司绮一口气解释道。
盛茜微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司绮顿了两秒,呼吸一缓,问:“盛总,我是不是不该租下这套房子?”
“没有,是我让你挑的,他们家也最符合我要求。”盛茜微仍旧是方才的语气。
司绮这才放下心来,道来致电事由:“盛总,我私底下去市场部调查了一遍,最近,明翡在部门里没有异常举动,包括情绪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尽管自己确认过,但司绮的这通电话,使她有种尘埃落地的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
盛总傲娇第六天。
在确认完老婆现在没异常情况后,心情明显好了不止一点。
纸花
薄暮时分的天际线,昏黄交织血橙,映倒在茫茫苍穹,大厦林立如远古巨型怪兽集聚,越发沉得底下的人们渺小如蚁。
盛茜微握着手机,站在家里阳台的栏杆边缘,往下望——
花坛边上,推着轮椅的老人指一朵花枝摇曳的香水百合,回头望向老伴,相视一笑,眼角眉梢暗藏岁月赠与的柔和。
再往旁边瞧一眼,蹒跚学步的稚童仰起圆润脸庞,咿咿呀呀想喊妈妈,给自己摘花丛中刚舒展开叶瓣的那一朵。
在他们身旁,夏夜微风起,扬起老人鬓间白发,绕过小孩白嫩手指,掀开女人海蓝色鱼尾裙一角,人鱼公主上岸后应当同她一般模样。
顾不上被风戏弄的长裙,明翡拂开被风吹至眼前的碎发,笑眯眯衝货运司机摇手再见。
她刚刚送人下来。
司绮正与她通话,久不闻盛茜微回话,只有浅浅呼吸确认,她仍在听。
隻好主动打破沉默,问:“盛总,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盛茜微将一缕飘散的长发挽至耳后,停顿两秒,问:“这几天,明翡在秘书部的情况怎么样?”
“唐笑很欣赏她,她毕竟不是纯新人,职场经验相当丰富。”司绮省去一些不恰当的惋叹,那不是她该说的话,“她和秘书部其他同事相处也很融洽。”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也不过随口一问,她更想知道的答案是:“依你所见,她值得信任吗?”
司绮略作沉吟。
自从上周,盛总叫她准备了一些资料,再然后,明翡就被调到了秘书部,虽然盛总没刻意派人监视她一举一动,但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汇聚于她身上。
而她身为总助,听从盛总吩咐,所做,所见,自然更多。
……可还不够,她之前接触明翡很少,如今短短一周的了解,算得了什么?
于是司绮如实回答:“她的确很有亲和力,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大家的喜欢,让人愿意去相信她。只是,我还分不清楚,这是她本身性格,或是她具备的能力。”
即使是性格,有的人在人前人后还有两副模样。
“工作上……”司绮留白一瞬,诚实作答,“她比我更早进公司,这些年都在市场部工作,我们公司的市场部从管理到产出,盛总您都看在眼里。”
即便称不上是功不可没,明翡也是市场部的中流砥柱。
“她个人呢?”盛茜微换了隻手接听电话,另一隻手抱肘,下颔习惯性微微抬起,肩颈舒展,身体线条绷得笔直,从小到大的教养使她有着睥睨物表的仪态。
楼下的花坛边缘处,明翡放低身体,蹲至小孩一般高,纤巧灵活的指尖翻动着不知什么东西,小朋友聚精会神,双目炯炯注视着她的动作。
他们是在干什么?
司绮难得有无奈回答不上的时刻:“盛总,这方面我不了解。也许可以问问你们共同认识的其他人,说不定会有答案。”
看得不算太清楚。
明翡白净的掌心间,似乎躺了一朵纸折的花。
小孩看了看明翡,又转过头找妈妈,妈妈摸了摸她后脑杓,对着明翡笑了下,嘴唇开合,说了句什么。
纸花便从明翡手心轻轻落入小孩手心,小家伙仰起头,赠予她一枚牙齿不全的笑容。
接着,小小姑娘扬起另一隻手,围着花坛里的百合花,兴衝衝乱晃小手,像在用自己的纸花和真花打招呼。
无论是在哪,明翡都能讨人喜欢。
而盛茜微走路时向来步履匆匆,管不了枝头待放的花苞,更无心注意经过身旁的其他路人,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人对她的看法。
她很忙,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如今生活的重心全围绕着工作,也不是没有兴趣爱好,钢琴、击剑从小就学,闲下来也去骑马和拳击,看心情喜好和时间安排,会飞去他国逛逛秀场,包下喜欢的衣裙首饰。
爱美是女人天性,很少有人例外。
总之,她的生活,全围绕着自己。对于周遭人事,她隻就事论事,极度讲究自我与他人的边界感,不踏入他人私人世界一步,也不大愿意他人步入自己的舒适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