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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越天努力消化着信息，容姲先发现了不对劲：“你往这里等了多久？”

则风没说话。

容姲叹了口气，怪不得谢飞柏说则风某些方面不太行，她劝道：“你先去歇着吧。”想了想，她又加了句，“你先去歇着吧，谢飞柏她没事，现在应该在风城……你干什么？”

话刚说完，则风一个飞身，直接离开了此地。

纪越天没管已经走了的人，此时她已经完全理解了城主府的状况，揽着容姲轻轻转身：“别管他了，我跟你说……”

容姲听完倒不是很惊讶：“果然是张立舟，谢飞柏说他现在在风城，这里也得不到什么多余的信息，我们要不先去风城看看，反正也不是太远。”

纪越天沉吟片刻：“正好，风城的拍卖会应该也快开始了。”来的路上她们就听到不少风城拍卖行要拍卖丹鼎山庄旧物的消息，可见此事属实。

既然要走，就要先把剩下的人安顿好，劳冉与尚若跟着柳离去了风城，与张立舟对抗是一场恶战，她们说什么也要步宁步旋和齐凌雪先离开，纪越天掏出则风捎带来的城主府的令牌：“去平潭城的安心客栈，会有人护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纪姐姐，”步宁没接，“这人应该是公主派来保护你们的吧，我们就走大路，不会有危险的，倒是你们去了风城，行事要万分小心才行，出不得差错。”

扭头一看，齐凌雪和步旋也是同样的意思，两人也没再逼她们，只是容姲掏出两个小布包：“这是柳离留下来的，粉的那个一撮粉末即可扬起万丈灰尘，蓝的那个可让人浑身发痒三天三夜，遇到土匪流氓能打就打，嫌费力就撒，知道了吗？”

见三人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容姲这才勉强放下心：“宜早不宜晚，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出发吧，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另一座城里。”

孙二娘一早就说有事，两人来不及告别，直接隔着窗把把柳离留给孙二娘的东西扔到她房间，附赠纸条一张：上等软骨散，无色无味溶于水，紧急时刻可以直接对脸泼。

二人刚走到村长家，来打水的王年看见她们的打扮先停住了：“你们要走了？”

“是，”容姲见李发家外边没人，才对王年认真解释道，“我们从别处得知了此事的线索，现在要去那个地方看看。”考虑到李发或许会套王年的话，容姲没直接提风城的名字。

“这样啊，”王年看起来有些遗憾，“还没请你们吃过饭呢。”

容姲笑道：“以后总有机会的。”

阳光下，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空旷的街道上更显眼了，王年一路把她们送到村口，还想跟着走时被两人劝下了，走出两步远，容姲回头，见王年没挪动脚步，一直衝着她们这边望，见她们回头还又挥了挥手。

容姲三步并两步走过去，诚恳道：“王年姐，我们一定会找到伤害村子的始作俑者的。”

见王年终于离开，纪越天拉起容姲的手：“我们到了风城，如果真去参加拍卖会，你……”她后面的话说不下去，容姲却懂得她的意思。

“没关系，”她笑道，“其实我根本没有想以后的事，什么身世，什么父母，或者说是拍卖会，我都没怎么想过，因为现在的日子已经过得很忙碌充实。”

对于容姲来说，之前的生活十九年如一日，日日醒来请安练剑教导师妹，偶尔出次门派帮师父办事，那时候她没有以后这个概念，因为未来一眼望得到头，天才也不例外，相反，因为异于常人，性格中庸，反而更加孤独。这样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反而让人更加珍惜现在，因为未来变得无法捉摸，人生的每一步都不会再重复多次。

但事不会周而复始，人或许可以长长久久地陪在身旁。

容姲含笑看向身旁，纪越天摸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但看表情总归是件好事。她牵起容姲的手，两人一直向前走去。

——

谢飞柏却不知纪越天和容姲已经奔着风城而来，也不知则风已经到了风城城门处，她此时还守在宅子附近的一棵老树上，老树枝干粗实庞杂，绿叶也能给一身青衣的她勉强做个掩饰。

又踢下去一隻虫子，谢飞柏已经快按捺不住满腔怒火，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张立舟磨磨蹭蹭，居然没有一点要出来的迹象，难道是发现了她的身份在耍她？她刚想要跳下树，动身前眺望远方，只见一月白衣裳的人从里院走出，后面还跟着不少人。

谢飞柏止住动作，叹了口气——终于来了。

一群人走到大门处，张立舟立着不动，他身后的人隻留了两个，其他人都出了门四散开，走出几步，马上化身为普通的市民，谢飞柏叹了一声，马上趁人不注意钻进了路边一辆马车里，这是她刚刚待着无聊时叫的，路途不近，张立舟总不会步行，她更不能累着。

马车很稳，只是张立舟偏偏走的是正路，街道人群川流不息，导致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竟堪比走着了。谢飞柏在车上伸展伸展手脚，不小心把帘子拉开，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侧脸，侧脸的主人明显也感应到，迅速回头，谢飞柏见则风跟过来倒是不惊讶，她张嘴做了口型：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