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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的过去梦的顏色

 

纽约的十月在中午可能是暖暖的,但是到了傍晚依然会有丝丝寒气。海晓赶到越下的时候,整个店里黑洞洞的,毫无生气。他心中一惊,不会这么快吧?该死!出门的时候把枪放在柜子里了。

海晓把他那辆小吉普停在离酒吧十米远的地方,熄火以后稍微等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周围,几家餐馆依然有人进进出出的。

中午的事情结束以后,张震一定打点了周围。现在都恢復正常了,按理说他们如果再动手,周围的铺子也应该继续关门才对,但是如果没有出事,越下的这时候才应该是一天生意的正开始。

「妈的!妈的!」海晓咒駡着往后门摸过去,怎么一回来,所有的事情都这么操蛋。他身体紧贴着后墙,用手试探了一下,门没锁,海晓的心一下抽搐了,他最好的兄弟啊!海晓不敢迟疑,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活口。

心理一慌,脚步自然加快往里走,由于窗帘都拉着,里面黑漆漆看不清楚,当他进门后迈出第三步,眼睛适应了黑暗,面前出现人影的时候,海晓想起了教官的话。

「阿海,我们这一行不允许犯错,任何形势判断的错误、地理判断的错误、时机判断的错误都是致命的。没有重来的机会。」

「三不进」法条,第一条,前方没有视野禁止进入——当然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试着寻找第一目标的时候,眼前「轰」的一个闪光,震撼弹!海晓心里明白,他立刻闭眼,争取减少眼球在黑暗中被闪烁灼伤的机会,左手下意识护住头部的时候,「啪」的一声,什么东西击中了他,湿乎乎的液体立刻顺着他的脸往下流,是血?这时候根本来不及反应自己什么地方受了伤,完了!他想,这时候任何一个方向的进攻他就会立刻交待在这儿。

「卡塔、卡塔……」

抠扳机了么?怎么光有撞针声没有枪响?刚才的震撼弹也奇怪,光是闪了眼睛完全没有轰鸣,这產品也太次了,学院扔出来那震撼弹会让你觉得脑仁都在颤动,海晓思索着。

——灯亮了,耳鸣没有出现,出现的是「海哥!海哥!海哥!」的欢呼声,另外一块蛋糕砸在他脸上的时候,海晓明白了一个道理,极度悲伤的心情和极度快乐的心情,其实只是间隔一线,而情形呢,也是间隔一线,区别只是器材的使用罢了。

那场面十分尷尬,海晓弓子步左手护头,右手在腰间挫着手刀,表情狰狞,当然第一下那闪光不用说是相机,这歷史的场面又成了以后阮树一帮人要掛在墙上的纪念品。

海晓想把脸上的蛋糕扔回去缓和一下气氛,两瓶香檳毫不客气地喷射而至,他索性张开嘴去喝,这时,什么圈套、饭局、笑话老子、狡猾局长,全部烟消云散,代替的是激动。这就是兄弟之间的感情,粗鲁到你无法接受,又感动到你无法呼吸。

海晓吸了一嘴香檳,张开眼隐约看见阮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摸过来,立刻张嘴全吐在他脸上,阮树怪叫:「海叔抓狂了!海叔抓狂了!dj!dj!」

爆硬版的着名枪花11月雨,电贝司代替钢琴的音符在屋里炸了开去,海晓大吼:「摇滚不死!」顺手抓过一个大胸妹,把蛋糕、鼻涕全蹭在她衣服上,然后跳上一张桌子,大声地怪叫:「我回来啦!」

开始左右甩头…………

阮树在下麵起哄:「太棒了,太棒了,海叔抓狂了!」

折腾得差不多,阮树让大家散了,说自家兄弟叙叙旧。

海晓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要了一杯柠檬茶,坐在吧台内侧。现在开始放柔情版的茱迪。

他感觉整个人放松下来了,什么也不必想,这就是家。从小这些兄弟给他的家,一个任何时候来,多冷的天,迈进门心就会暖起来的家。外面多少伤口、眼泪,人只要坐进来,立刻就会痊癒的家。

音乐声停了,皮鞋出现在门外,大咧咧推门进来,她那群小弟扫眉耷眼地等在门外。阮树过来拿了瓶啤酒坐在海晓边上,他俩看着她。

「海探长,小妹给你道万来了。」皮革有点没站稳,貌似喝了过来的。

「有屁放。」海晓显然对她今天中午出现在外面的举动很反感。

皮鞋脸上一阵刺痛:「海晓!我是华兴的人,你他妈的别忘了。」她的个性从小就是这么带刺。

「是,是,皮鞋姐,你身不由己。」海晓刺了她一句。

阿鬼在边上拿了个凳子坐在门口挡着外面的人。

「你欠我一个解释吧?」皮鞋有点拿不下来架子,带着情绪看着海晓。

「我也身不由己。」海晓回了一句。

皮鞋忽然转头对外面说:「黄毛,你们车上去等。」

(注:在纽约道上分为三个辈分,话事的是爷字辈,其左右则一律称伯,比如张伯、李伯,抗把子自称老大,左右则称叔,下面的纵队都称哥,各辈分称呼看地盘和道上名气,没有外人时候他们都以兄弟相称,当着会里的人马,阮树则坚持按辈分称呼,丝毫不得马虎。阮树目前自封为幸福大道56-60四条街的抗把子)

人走了以后,皮鞋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

「当年那些事我也知道,但是你忘了小时候你说过,你一辈子都做道上的兄弟。」皮鞋有点没话找话地试探海晓。

大虾在边上推了皮鞋一把:「外面人都走了,还装什么呀,你和我们海哥的事情不是一年两年了。」

「哈哈哈!别装了,别装了!」大家起哄。

大虾:「怎么啦?现在当大姐了,来我们这儿有架子了,你忘了小时候怎么求我们海哥带你吃烤龙虾?让你干嘛你干嘛。」

海晓和阮树都笑了。

皮鞋看海晓笑了,一下子回过神来:「切!我有什么好装的,我皮鞋说一不二,他海晓说让我脱,我就在这儿脱,他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说着,挑衅地看着海晓。

该死的dj立刻放了杜德伟那个贱歌:「脱掉!脱掉!脱!脱!」

皮鞋双手撑起了衣服看着海晓:「怎么了?不行了?敢玩快枪手么?我赌你3分鐘,我搞不定你,我包月下酒钱一个月。」

「皮鞋姐,我错了。今天刚回来和兄弟几个叙叙旧,你别来闹场行么?」海晓告饶。

「靠!」皮鞋一脸扫兴,「你现在真是不行了,小时候,你湿老娘一脸,还抓着老娘头发不放,都忘了?哎,没办法,人家走正道了,看不起我们了,人家是无间道海探长了。」皮鞋不依不饶。

「皮鞋给个面子,阿海累了一天,中午还让你们吓了,改天行么?改天我绑着他送你。」阮树说。

「你说的,阮树,你不会现在也像他一样吧?」

「算了,看你刚回来,今天就算了,老娘不奉陪了。」皮鞋找了个台阶下。

「皮鞋,华兴和我们的关係再僵,以后你也别掺合进来,行么?」海晓说了一句。

「海晓!道上怎么混还不用你教我吧。」皮鞋对于海晓的追问有些不耐烦。

「别忘了你也是中国人。」皮鞋说完,向门口走去。

阮树在旁边插话:「他是越南人。」

皮鞋背冲着海晓和阮树,右手伸了个笔直的中指,红指甲油上方少许脱落,她几乎没什么变化,就是妆越化越老气。皮鞋走到门口转身,问:「周日几点?我和你们一起去。」

海晓心里一暖,冲着她努了努嘴。

「切!谁稀罕!」皮鞋带上门,走了。

「哎!」阮树叹了口气,「她对你倒是真不错,可惜在道上混的姐妹越来越没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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