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操”蓝昼低骂了一声。
他学过散打,即使身上没多少力气也知道用巧,他反手挡了下那人的下颌,抬腿用膝盖猛的顶了下那人的肚子,手腕反转划开桎梏,接着就跌跌撞撞开始跑。
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响起,蓝昼以为是陈烨发现自己不见了,直接接通。
“哥哥操---!”
手机飞了出去。
“特么滚!”蓝昼这次没能甩开手腕上的手,硬生生被人抵在墙上,粘腻的口水让他扬起头胡乱躲着,喉咙里挤出一句“哥哥”。
“哥哥”
他实在没力气了,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在一片模糊里,他看到了和他一样的人,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他。
蓝昼一下愣住了,连反抗都停了。
-
陈烨找人都快找疯了,他从酒吧一路找到停车场,然后他听到一声惨叫。
他顺着声音跑过去,然后在看到面前的景象后骂了声操!
“蓝昼,你放手!”
陈烨衝过去一把拉开蓝昼,但蓝昼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陈烨,脚再次狠狠踢上躺在地上人的肚子。
“呃啊---”
地上的人捂着肚子发出一声惨叫,蓝昼的脚根本没停。眼睛里是五彩斑斓的色彩,耳朵里是蛊惑人心的声音
。
“蓝昼你应该这样发泄。”
“没有人能不顾意愿对你做不愿意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咯咯咯”
“蓝昼蓝昼蓝昼”
“蓝昼!”最后一声声音像是在他耳边刺破了一切,一双微凉的手捂上他的眼睛,五彩斑斓的色彩消失了。
“我是哥哥,我是哥哥”有人在他耳边道。
“哥哥?”酒精混着幻想让蓝昼有些如坠幻境。
“对,我是哥哥。”陈烨喘着气,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在蓝昼耳边引导,“冷静蓝昼,冷静。”
“哥…哥?”蓝昼挣扎的幅度明显小了。
“蓝昼,闭上眼睛,别想,别看他。”陈烨一边安抚,一边带着人往车的方向走。
蓝昼逐渐安静下来,被陈烨塞进车里。
随后陈烨关上门,卷起衬衫袖子朝刚刚的地方走了回去。
那人被看见幻象不受控制的蓝昼打的还躺在地上,陈烨提起他的领子,对着那张脸狠狠砸下去。
“我特么让你刺激他,他如果有什么事,我让你消失!”
陈烨的拳击是和蓝昼一起在国外学的,打起人来手上的力气能够把成年人的下颌骨打碎。地上的人被打的鲜血顺脸流,陈烨脸上满是怒气,在连着打了五六下后,陈烨扔了人,甩了甩手,站起身。
这种地方出事根本不会有人报警,挨打也是白挨,只要不把人打死打残废就没事。
陈烨转身在地上看见蓝昼的手机,走过去弯腰捡起来,然后快速走向车的方向。
双向狩猎
陈烨叫了代驾。
后座两边的窗户都开着缝隙, 夜风从窗户吹进昏暗的车厢,蓝昼的脸忽明忽暗。他靠在陈烨肩上,眼睛轻轻瞌着, 手握着陈烨的手。
陈烨坐在最左边的位置,蓝昼挨着陈烨坐在中间, 而旁边还空着一个位置。
蓝昼攥着陈烨的手时紧时松, 手劲大的时候陈烨甚至觉得蓝昼要把他的手捏碎。蓝昼喉咙里时不时挤出几声破碎的哥哥, 陈烨连忙回握他的手,说我在。
借着灯光,陈烨不忍地看着蓝昼苍白的脸,心里的谴责和愧疚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他明知道蓝昼被家里人刺激还带他去酒吧,明知道酒精是医生明令禁止的东西,还放任蓝昼肆无忌惮用酒精宣泄情绪,然后没看住人,让蓝昼又受了刺激,产生了暴力行为。
陈烨靠在车座上, 心想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怎么能这样纵容蓝昼。
今晚他该怎么把人送回去,蓝昼家里那两位陈烨想了想,干脆直接不回去了, 把人带到自己那边去,不然蓝昼这个样子回去也没人照顾。
到家一点, 蓝昼满身的烟酒气,身上还沾着血, 陈烨把人带去浴室, 在浴缸里放了水。
“我来”蓝昼嗓音沙哑, 把手从陈烨手里解出来。
“你自己注意点,有事喊我。”陈烨把一次性浴巾和换洗的衣服放在一旁, 临走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蓝昼。
蓝昼虽然喝多了,但受了刺激,现在意识还算清醒,只是头晕目眩,感觉头快炸了一样。
关上浴室门,蓝昼解开衬衣口气,随意把衣服仍在衣筐里,抬脚进了浴缸。
然后蓝昼就没意识了。
后来他是怎么出来又是怎么被带到床上的蓝昼统统不记得,仅剩下的记忆就是和陈烨去了酒吧。
之后就是他消失了一周,等再回c市,已经是十月末了。
蓝昼坐在飞机上看着临走前未成功给傅声发出的短信,以及一条被接通的电话和两条未接来电,他在想怎么给傅声一个解释。
啧。
那天上飞机前他的短信没有发出去,傅声估计是要约他出来,见他不回短信就打了电话,恰好那个时间他在酒吧停车场跟人斗智斗勇,当时傅声听到了多少蓝昼不敢想,估计也没多少,三十七秒,足够把他打人的片段录个一清二楚。
之后两通电话不管傅声出于什么目的打来,蓝昼都在第二天回了一句回去说。
他这一周情绪都不稳定,经常看到幻觉,陈烨就跟以前一样守在身边。蓝昼想,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不过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每次发病陈烨都陪在他身旁,像个男妈妈一样。
还真是一种奇怪又无言的陪伴,而他也习惯了陈烨跟他一起扛。只是每次他好一点了,就又要一个人面对让他压抑窒息的现实。
这次回校,蓝尚和温竹还不知道怎么折磨他。让他继续读法,当检察官,这样被安排好的路,他一点都不想走。
他见过很多人,不论是学校的,还是社会的,大家对于“家”这个字都包含了太多了的感情,仿佛在外无论经历了什么,只要一想到家,就会感觉温暖,感到慰藉,就和人们通常形容的一样,家就是避风港。
但蓝昼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提起家,他感受到的只有服从和压抑,只有父母看他如看作品一样的眼神,只有我要你怎么样。所以他从来都不喜欢回家,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就像这条航线,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飞。
-
飞机落地上午十点,在京市和飞机上还不怎么察觉,直到真真正正踏在这片距家千里的地上,蓝昼才不再紧张,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也自然而然想起了某个最近给他带来愉快的人。想到这里,脸色苍白了一周,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蓝昼嘴角终于翘了翘。
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见人了一个相处没多久的人。
今天傅声这个时间没有课,蓝昼给蒋行发了条信息,问知不知道人在哪,蒋行说人在市区某个舞室。
蓝昼打了个谢了,直奔舞室。
到了舞室,前台助理姐姐问蓝昼找谁,蓝昼脸上挂着招牌式微笑,撩了把略长的蓝发,说:
“找男朋友哦。”
蓝昼用微信和助理核对了一下,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上了三楼。
傅声的舞室在最里面,蓝昼到了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边,透过玻璃看了一会儿,随后推开了门。
舞蹈室里的音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