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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险

 

时将她的位置彻底暴露。

郁晚心里发紧,手中的软剑似银蛇般极为灵活地翻转,抵挡下一支支杀气凌厉的羽箭。

眼下已够半盏茶的时间,她不必再操心拦着底下的人,可她被纠缠上难以脱身。这帮贼匪人多势众,再耗下去,她不久就要体力不支落入他们手中。

“嗤!”一道血水溅起的声响,那贼匪还未来得及喊上一声便咽了气。

“当心!还有埋伏!”

“呃!”

底下一阵骚乱,贼匪的队伍立时疏散开,血水声不断,铁器相碰,叮铃哐啷喧闹不断,铁刀砍在人骨上铮铮作响。

郁晚心下诧异,凝目去看来人——

还算符松蒙讲良心!

“郁晚!撤!”

符松蒙将朝她紧逼的贼匪吸引过去,压迫分散些,她心上一轻,吁出口气,纵身朝他那处拂掠过去。

他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眼下只退不守,只要有这片刻喘息的余地,立时如鱼入水般自如,不多时便将身后的追兵远远甩开。

他们在一处白岩上暂作歇息,郁晚累得瘫在上头喘息。

符松蒙将她周身打量一遭,不放心地问:“可有受伤?”

“没有。”郁晚摇头,诚心道:“多谢你来相助。”

符松蒙“嗯”一声应下。

“你擅自跑过来,慕吟得发火吧?”

符松蒙脸色黑了几分,“随他去。”

“他这人忒不仗义。”郁晚啧啧摇头,“不对,该说眼里只有利益,不将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我想不起来何时与他有过嫌隙,还是他单单舍不得给我那笔银钱?”

她又问:“你为何辞官?是不是俸禄不够?”

符松蒙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他说得含糊,郁晚知晓各人有各人的难言之隐,未做多问。

一时无人出声,拼杀停息,山林又恢复夜晚的幽寂。

“嘘——!嘘——!嘘——!”

空旷的山谷里突然响起急促的哨声,尖厉得似能穿透云霄。

郁晚与符松蒙对上一眼,都觉大事不妙,立时起身朝镖队的方向赶过去。

镖队一路未停,已经翻过最为险阻的山脊,接近山脚。

慕吟看见回来的两人,视线冷冷扫过符松蒙,转向郁晚时突然换了脸色,露出惊喜又敬佩的神情,“郁晚姑娘,真不愧是让仓牙甘拜下风的高手!多亏你帮忙将贼匪拖住,我们不久便能下山,往后几座小山掀不起大风大浪了!”

他见郁晚不给好脸色,倒也没恼,在剩下人面前将戏做足,“一切可还顺利?有无受伤?”

郁晚不理会他的假惺惺,“可有听到哨声?”

“听见了,已经着人防备。但他们当是追不上了,最多一炷香时间我们就出了他们的地界,那哨声许是鸣金收兵的用意。”

郁晚存疑,但慕吟是走镖的老手,又是这回镖队的头领,他这般说,她便没再多管。

许是最为紧张的地段顺利通过,有生性爱撩闲的人凑过来,视线探究地在郁晚和符松蒙身上来回打转,最后搡一搡符松蒙求一份验证:“兄台,这位姑娘是你心上人啊?”

郁晚闻言乐出来,就见符松蒙两眼带着刀子瞪过去,阴郁的脸上黑气腾腾,那人浑身一凛,打了个寒颤,夹着尾巴走人,嘴里碎碎抱怨:“问问嘛,谁让你方才一副慕吟不放人,你就要跟他拼命的架势!不说就不说,吓人是几个意思”

“算你弥补一半。”郁晚精打细算,“一笔勾销不行。”

符松蒙沉着眼睛看路,没理会她这等单方面算账的行径。

距山脚不出两里地的路程,山势趋于平缓,行路的人心里都渐渐松懈下来。

看来那哨声真是鸣金收兵之意,再往下当没什么险情——

“啊!”

正思及此处,突然有人惊叫,地上交织的藤蔓原是编制的兜网,踩上去的几人立时如鱼进网般被收网挂到树上。

“有陷阱!注意脚下!”

“快将人救下来!”那里头是开路的几人。

“咻——!”

“咻——!”

暗处飞来一阵密集的箭,“嗤嗤”几声,尽数扎进网中那几人身上,很快里头就没了挣扎的动静。

“方安方勇虎子!”慕吟目眦欲裂,那几人被利箭贯穿,显然已经没气。

树林深处窸窸窣窣有脚步声围过来,慕吟顾不上悲伤,“加快腿脚下山!”

树上的兜网兀自打着转,淅淅沥沥的血滴下来,再无人顾得及里头已没了生息的人。

“注意脚下陷阱!”

暗箭飞来,兵器作挡撞出一阵叮铃咣当的声响。

“啊——!”

一被箭雨连连逼退的人不慎踩空掉进兽坑,坑底插满削尖的木头桩子,锋利如刀剑,直直插进他大腿与腹腔,再沾着血肉钻出头来,人还没死,痛苦地惨叫。

“干掉放箭的人!”

慕吟一声令下,除了几人护着箱子下山,其余人皆掠身朝藏在暗中的贼匪攻过去。

各方位惨烈厮杀,断肢遍地,尸体横陈,渗出的鲜血染红地皮。

郁晚手中的匕首转得极快,银光闪过,贼匪颈间留下丝线般粗细的血痕,继而鲜血喷涌,对方两眼暴突,直直栽倒下去。

拼杀已接近尾声,这支镖队的武力远胜过不成气候的贼匪,眼见着老底都快要被杀没,匪头只能极不甘心地喊一声“撤”。

对方撤退,镖队自然不会追击,立时纷纷收起攻势继续赶路。

郁晚紧绷的心松懈几分,匕首擦净回鞘,转身跟上行进的队伍。

突然,当她踩上某一处时,心里瞬间腾腾升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脚腕一紧,被绳索缠绕上,两面各一木排飞速朝她夹来,那木排上插满削尖的木桩,一旦碰着人就能将肉身穿透。

“郁晚!当心!”

她听见符松蒙急迫的怒吼,人影朝她这处狂奔,但已然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郁晚一点脚腾空而起,擦着身险险避过夹撞扣紧的木排。她脚上的绳索两头拴在树上,现下已绷至极限,两棵树都被压弯了腰。

她凌空掷出匕首将那绳索割断,一瞬间极强的弹力冲得她直往地上坠,落地时她勉强维持站立之姿,可抵不住惯性连连朝后踉跄,而就在几尺开外,地面凹陷下去,那里是一处插满木桩的兽坑。

眼见一时难以收势,好在慕吟就站在边上,且伸出手作势要帮忙拦下即将掉进兽坑的人。

郁晚心里多了几分欣慰,至少慕吟还有些人性。

脚下磨得地面“窣窣”作响,踩到兽坑边缘时,突然一崴,而后身子直直往下坠。

郁晚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看向慕吟,不知他何时收了手,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即将掉进兽坑,被木桩钉穿身体。

不及眨眼的时间,一道银光闪过。

慕吟猛地睁大眼睛,惊恐地瞪着面前凭空出现的一柄软剑,他的脖子被冰冷的剑身缠绕住,锋利的刀刃已割进血肉里,腥气顷刻弥漫。他颤巍巍地抬手,欲碰又不敢碰,生怕让那剑刃再深一份,就要割开他颈间血脉。

而半身已倾倒进兽坑的人,握着剑柄借力一拉,刀刃往他脖颈里又嵌进一分的同时,她已将自己从葬身之地拉了回来。

郁晚在慕吟面前站定,没有立时收回软剑,而是冷眼看着他,欣赏他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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