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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书屋 >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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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给他,平淡道:“还是热的,喝些吧。”

墨燃站在原地,良久没动。待他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小傢伙和瓦罐一起抱了起来,抱在怀裏。

“好、我喝。”

那傻孩子怕汤冷了,就把外袍除了下来,包在了罐外,因此小小的身子抱起来微微有些凉。

墨燃抵着他的额头,轻轻蹭了蹭,两辈子都没有说过的真心话脱口而出:“对不起,是我不好。”

告别了璇玑,两人返回屋内。

外袍已经皱巴巴的不能再穿了,墨燃怕孩子冷,去裏屋翻一条小毯子给楚晚宁。楚晚宁打了个哈欠,抱着小瓦罐爬到板凳上,正准备拿两个小碗盛汤。忽然眼睛眨了两下,目光落到了师昧吃剩了的肉包上。

“……”

跳下凳子,楚晚宁踱到卧房,面无表情地看着榻上躺着的美人,没有生气也没有吭声,只是觉得骨头缝裏冒出些丝丝缕缕的冷意,把方才还温热的一颗心径直冻到冰冷无波。

等墨燃回到厨房的时候,楚晚宁仍靠窗坐在桌边,一隻脚踩在条凳上,一隻脚垂落着,胳膊随意搭枕着窗櫺。

听到动静,他淡淡回过脸,瞥了墨燃一眼。

“来,找到一块火狐毛毯,你披着先,夜裏凉。”

楚晚宁没说话。

墨燃走过去,把毯子递给他,楚晚宁也没接,只是摇了摇头,缓慢合了眸子,似是闭目养神。

“怎么了?不喜欢吗?”

“……”

“那我再给你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

墨燃笑着道,揉了揉楚晚宁的头髮,转身准备再去寻一块来,却忽然发现桌上的瓦罐不见了。不禁愣了一下:“我的汤呢?”

“谁说是你的了。”楚晚宁终于说话了,声音清冷,“我的。”

墨燃抽抽嘴角,还以为他闹小孩子脾气:“好好好,你的就你的,那你的汤呢?”

楚晚宁漠然道:“扔了。”

“扔、扔……?”

楚晚宁再不理他,轻巧地跃下长凳,转身推门出去。

“哎?师弟?师弟你去哪儿?”墨燃顾不得拿毯子了,凶手未明,外头不安全,他连忙跟了出去。

却见得桃花树下,那只装着炖汤的小瓦罐还笨笨地搁着,并没有被扔掉。墨燃鬆了口气,心想总归是自己做的不对,小师弟刚刚不生气可能是在强忍,忍到后面发现忍不住了,发发脾气也没什么过错。

于是走过去,坐在楚晚宁旁边。

楚晚宁在桃花树下,抱起他的小瓦罐,也不理睬墨燃,一个人打开了封盖,拿了比自己脸还大的汤勺,想伸进去舀汤,发现根本伸不进去,不由得更怒,啪的一下把汤勺摔了个粉碎,坐在那裏抱着罐子发呆。

墨燃支着脸颊,侧过脸在旁边给他出主意:“你直接对着喝嘛。反正这裏就我们俩,不丢人。”

“……”

“不喝啊?不喝我喝了,这可是我师弟第一次给我熬汤,不能浪费。”他有心逗他,说着笑吟吟地就要去夺罐子。

岂料楚晚宁却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滚开。”

“……”墨燃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对话的感觉有种似曾相识,但随即又厚着脸皮笑着贴过去,“师弟,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啦。我本来很早就想来接你,但是你明净师兄忽然间身体不适,所以我便耽搁了。不是故意让你久等的。”

楚晚宁仍是低着头不说话。

“那你看看,我忙到现在,晚饭也没有吃。真的很饿啊。”墨燃可怜巴巴地拉拉他的袖子,“师弟,好心的师弟,我的好师弟,求你了,就赏你师兄一口汤喝呗。”

“……”

楚晚宁动了一下,总算把汤罐子搁在了地上,微微抬起的头稍许偏了偏,依旧转开去。意思是让墨燃要喝自己拿。

墨燃就笑了:“谢谢师弟。”

小瓦罐裏装的满满当当的,只消一眼就知道师弟自己吃的很少,却把大半的肉都留给了他,以至于肉很多,汤很少。

墨燃盯了一会儿,眉眼弯弯,温声道:“这哪里是汤呀,分明是一锅子炖肉。师弟真厚道。”

“……”

閒话也不多说了,墨燃照顾了师昧半天,是真的饿惨了,何况又是师弟一番心意,更是不能浪费。他折了两根桃树的细枝,指端聚气将粗糙的枝条削修整齐,充作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塞到嘴裏。

“哇,好香。”

墨燃含着鸡肉,眼裏熏染着薄雾,他笑道:“真好吃。我家师弟真能干。”

其实这罐汤做的并不美味,太咸了些,可为了哄小师弟高兴,墨燃还是很努力地啃着,很快就吃掉了大半的鸡肉,而楚晚宁自始至终没有去看他一眼,沉默地坐在旁边。

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汤,汤比肉还咸,入口甚至有点儿苦,不过还能忍受。

墨燃又捞起一根鸡腿,正准备塞到嘴裏,忽然愣了一下:“一隻鸡有几条腿?”

自然没人搭理他。

墨燃自己答道:“两条。”

然后他看看筷子夹着的鸡腿,又看看刚刚自己已经吃掉的一个剩下的骨头。

“……”

这个迟钝的人总算抬起头来,怔楞地问楚晚宁:“师弟,你……是不是……”后半句话却是没有勇气问出口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没有吃晚饭。

这一罐汤,都是肉,是不是你在等我,等到汤都快干了,只剩了肉,打起来之后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而我还以为……

还以为是你吃过了……给我留了一些……还以为是你手艺不好,把好好的鸡汤,做成了炖鸡……

墨燃默默放下了瓦罐。

可是他发现的太迟,罐子裏已经不剩下几块肉了。

楚晚宁终于说话了。

声音依旧是平静好听的,带着些稚子的柔嫩与清朗。

“是你说,要回来吃饭的。所以我才等着。”他慢慢道,无喜无悲,“如果你不吃了,至少请人带个信,不要让我一个人当傻子。可以吗。”

“师弟……”

楚晚宁依旧不去看他,侧着脸,墨燃瞧不见他的神情。

“你让人带个信给我,跟我说你去陪师……跟我说你去陪明净师兄了。很难吗?”

“……”

“你拿我的瓦罐,你喝汤之前,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你多问我一句有没有吃过饭。很难吗?”

“……”

“你吃之前先看清楚这罐子裏有几个鸡腿,很难吗?”最后一句不免有些好笑,听起来令人羞愧间仍会忍俊不禁。可是墨燃的梨涡尚未融开,便凝住了。

小师弟,在哭。

若是成年形态,他决计不会因为这般小事而掉泪,可是众人都不知道,摘心柳导致他形体变小,心智虽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终究还是会有一定波及。若是气若体虚时,就更易接近稚子心性。

这一隐蔽性质极难察觉,因此王夫人和贪狼长老诊脉时均未发现。

“我也会饿,也会难受啊,我也是人啊……”纵使是孩童心性占了上风,楚晚宁仍是压抑着的,他无声地低哑哽咽着,只是肩膀不住地颤抖,眼泪簌簌滚落,双目一片湿红。

那么多年,当玉衡长老都是隐忍着的,没人喜爱,没人陪伴,总是佯作不在意,疏冷清高地自敬畏的人群之中走过去。

可是只有心性染上些许孩童意念时,才会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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