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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兴许是他吞噬了太多仇先生,他的身体扩得过大。殷刃渐渐无法控制它们,连带着思考都变得愈发分散破碎。奇特的眩晕感再次伴随着麻痹出现,就像上一次在火锅店里呕吐,他大概又在成长……

上回他因为成长不适,钟成说让他搬进了卧室。那人端着补液手足无措的样子,殷刃还记得很清楚。

他真想回到那个时候。

现在他仇复了,人找到了,附近的空间也完全破坏了。至于剩余的那些,让人类自己去解决……也好……

殷刃甚至连发狂的力气都没剩下分毫。他试图缩小身体,多少恢復点人类的样子,可惜身体不听使唤。

悲伤。疲惫。窒息。

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不愿意再思考以后了,他不喜欢这个时代了,他不想再喜欢凡人了。

如果无法回復人形,不如就让他拥着这具尸体,在这里沉沉睡去。时间总是最有用的,再睡上一千年,或许这份难过能够平淡些许。

那个时候,外界又会是沧海桑田。

还有比间隙的“过渡空间”更合适的新封印吗?

殷刃费力地涌动身体,翅膀团一下下地抚过钟成说的尸体。

【如果我再梦到你。】

他艰难地思考。

【不要再叫醒我了,钟成说。】

随着翅膀团涌动,仇先生卡在空间里的残肢被打散。那些残骸一块块飞溅,它们落在翅膀团上,殷刃却不再动一口。

殷刃挤出最后的理智,开始在身体周围构建术法,准备把这个空间加固为真正的封印。黯淡的红光爬上破损的墙壁,它们织就密集的符文,在四周蒙上一层层“红纱”。

“噗叽。”黄粱逮住一个翅膀团猛蹭,“噗叽……”

随后而来的是数十道火龙,它们小心翼翼地贴着细小间隙游走,确保它们不会闭合。

符行川的术法。

“殷刃,殷刃,听得见吗?”有谁呼喊他,声音很着急,像是卢小河。

“殷刃真的在里面?”葛听听的ai音十分鲜明,“这里给人的感觉好难受……”

“情况不对劲……”符天异的嗓子带着缺水的粗哑,“你得快点出来。”

可怜的年轻人们,对真相一无所知。

不过没关系,等他把自己封印在这里,符行川或许会告诉他们真相。他不知多久才能恢復人形,也许永远恢復不了。很遗憾,钟成说父母那边,只能按照钟成说自己留下的方案应对了……

【告诉符行川,我要自我封印。】

殷刃费力地抬起一扇小翅膀,轻轻蹭了蹭黄粱。

【告诉他,狙击手我解决了,仇家也让他去查了。能查出来多少,就看人类自己的造化……】

黄粱发出绵长悲伤的噗叽声。

【胡桃和陆谈飞都是挂在我名下的厉鬼,算你的后辈,你要好好照顾它们。】

“噗叽!噗叽——”

【去吧。】

黄粱硕大的眼球变得湿润。

【去吧。我只是睡一觉,无须担心。】

殷刃重复。

那团子一步噗叽地弹了出去,黑暗之中,只剩那几条小心游走的火龙。它们的光亮染上仇先生的尸块,反射出晦暗难言的光泽。

半透明的“黑色海水”平静如镜。

和以前没有太大差别,殷刃心想,之前他们一直抵着额头睡。这次姑且也算贴着睡着了。可惜钟成说没法给他一个拥抱。

翅膀团被抱住的感觉,还清晰地留在回忆之中。

触感如此鲜明,就像他正在被紧紧拥抱一样。

……

殷刃:“?”

他的翅膀团好像就是在被紧紧拥抱。

如同迎头一盆冰水,涣散模糊的意识被这一下子吓得拢在一起。殷刃也不顾身躯难以控制,他努力摆动翅膀,感受那具尸体的姿势。

……那具尸体破损僵硬,冰冷如昔。

可它的的确确变了姿势。此时此刻,那双残缺的手臂不再蜷在胸口,而是大大方方伸开,把翅膀团抱了个满怀。有什么东西正压在尸体手心,有点硌。

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太过眷恋过去,在无意识中掰动了钟成说的身体?

时间仿佛凝固,殷刃的翅膀团微微颤抖,小心抽离钟成说的怀抱。

下个瞬间,那具尸体不满地拢回试图抽走的翅膀团,用脖子轻轻蹭了蹭。

殷刃:“……?!”

正在完善的封印术法戛然而止,所有翅膀齐齐炸开。

这一回,他货真价实地停止了思考。

“钟……钟成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殷:交代后事(?)

小殷:呜呜,准备自闭

小钟:(贴贴)

……

事情陡然尴尬起来!

闹还是要闹的!沉没会海谷分部可以再苟一两章(一两章)

被死亡

海谷市的某家顶楼餐厅露台。

夜半时分,餐厅早已打烊。偌大的露台上,只剩一个穿着老气的戚辛。

她随便扯了张椅子坐着,手指随意地敲打餐桌边沿。餐桌正中摆着造型时尚的镜子花瓶,曲面将她的五官扭得有些滑稽。

那扭曲的五官先行开口,发出人类所听不见的温柔声音。

“仇方受了重伤。”那声音说道,“它随便找的壳子毁坏也就算了,这次的敌人伤到了它在家乡的本体。”

“多重的伤?”戚辛漫不经心地问道。

“濒死沉睡。”

“那它就是对你没用了……本来就是个毛毛躁躁的新人,你也隻敢把看门狗的工作给他,不是吗?”

扭曲的影像没有回答。

“我换个问法。”戚辛从餐厅的备用盒子里拿出双筷子,在指间轻松把玩,“它现在是累赘了,你还要庇护它吗?”

“我们好歹同伴一场,有些事不必做得那么绝。”

那声音温言软语。

“它的食粮是最宽裕的,就算它濒死沉睡,假以时日,重伤也会慢慢恢復。剩下的事,我们三人也能做。”

戚辛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语气不咸不淡:“‘同伴一场’?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仇方那么敬你了,你们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人味儿衝鼻子。”

那声音不接话:“伤到仇方的东西,你去解决。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指挥……但这件事你似乎知道些什么,尽快给我答案。”

对面的语气温柔依旧,但戚辛能感受到其中的警告之意。

“行啊。”她说,“我怎么做都可以?”

“唔。”

“仇方身体卡在间隙与家乡之间,重伤昏迷,还没法动弹。”戚辛意有所指地说道,“一定很痛苦吧,真让人看不下去……我倒想到个好主意,一箭双雕。”

花瓶上的影像不知什么时候恢復了正常,她的声音在无人的露台上飘散。

戚辛摇摇头,站起身,看了眼海谷市人民医院的方向。

她顺手一丢,两根筷子被直直插在餐桌之上。

……

殷刃还瘫软在原地——鉴于翅膀海洋真的瘫成一片,这状态姑且不算说错。

钟成说是科学岗,不可能在死后转变成邪物。

就算在他最离谱、最无望的想象中,钟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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