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试探
问吴开言:“你出去那么早干嘛呀?”
吴开言低着头说:“没事,睡不着了,妈,大姨让你早点过去呢。”
外公在他身上拍了拍,乐呵呵地说:“去吧,都过去,好好热闹热闹,你们现在最辛苦了,该放松的时候就要彻底放松。”
李几忆一直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这时候开口说:“外公,我刚进来的时候看您在院子里弄了个小花园,我想去拍点照片行吗?”
“去吧去吧,不用拘束,你跟开开是同学,以后常来玩。”李几忆又跟陈筱茹说了声,抬头朝着吴开言挤了挤眼,出去院子里。
剩了一家人,外公又拿起通知书,叹了口气,“我是真高兴啊,”他看了眼陈筱茹,“筱茹,爸爸替你高兴。”
吴开言看到妈妈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水光,她抬起头转向外面,很快又看回来,“爸,没完了啊,你都说几遍了。”
吴誓言一直低着头看手机,好像大家说的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好好,不说了。”外公站起来回到屋里,不一会儿又出来,拿着两个大红包,他把一个稍厚一些的递给吴誓言,说:“本来打算买个电脑送你的,但我也不懂那些,还是给钱吧,言言自己安排。”
又把另一个递给吴开言,“虽然开开还得两年,不过也不能没有,比哥哥的少,当个零花钱吧。”
两个人都不要,往外公手里塞,吴开言看到哥哥伸过来的胳膊上那个清晰的牙印,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不想和他碰上,倒像是又反悔了不愿意把红包还给外公了。
推搡一顿,外公坚决让他们收下,陈筱茹说那就收着吧,她把吴开言的拿过来,靠在儿子的肩膀上,逗他:“吴开言,你的妈妈帮你收着怎么样?”
吴开言翻了个白眼,推开妈妈,“给你给你。”
表哥打来电话催,让大家都过去吃午饭,外公也没推辞,几个人往外走,李几忆看到吴开言出来,叫他给自己拍几张。
吴开言接过手机,给她一通拍,李几忆收起手机对陈筱茹和外公说不好意思,让大家等着了,眼睛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了一声,“吴开言,难得的机会,我给你们拍一张全家福,快快快。”
外公第一个说好,吴开言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李几忆劲头儿上来了,她先让四个人站着,外公和陈筱茹站中间,兄弟俩一边一个拍了一张,又跑回屋里搬椅子,指挥吴开言和吴誓言站到妈妈和外公身后,吴开言有点不愿意,嘟囔了她一句麻烦。
他别别扭扭地站在外公边上,李几忆说:“吴开言你跑偏了,往哥那边点。”
“你真麻烦,李几忆。”陈筱茹回头看他,他不情不愿地靠过去,把挨着哥哥的那只胳膊别到身后去,以防和他接触上。
“吴开言,开心点,笑一笑。”
吴开言又咧开嘴,吴誓言快速地往他这边挪了一下,稍稍侧了侧身子,手看似也背到了身后,却是伸到了吴开言那边,抓住了他的手。
吴开言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李几忆已经按下了拍摄键。
吴开言黑着一张脸,他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摆不出好脸色来,眼睛本来就大,生起气来眼皮像是有了重量沉沉地压着,怒视着前面吴誓言的身影。
他和李几忆走在后面,李几忆低着头鼓捣照片准备发到平台上,吴誓言和外公妈妈走在前面。
她碰了碰吴开言,“发了,给我点赞啊。”
吴开言胳膊肘不客气地怼了她一下,把李几忆碰得往旁边歪了歪。
李几忆晃了晃站好,十分诧异地看向他,“干什么?”
吴开言重重出了口气,压抑着,没说话,李几忆跟上去,拉了拉他胳膊,好脾气地小声问他:“怎么了?”
他甩开胳膊,心里也知道跟李几忆没关系,都是他神经病哥哥的问题,又叹了口气,怄气地说:“没事,快走吧,热死了。”
到了大姨家吴誓言自然是所有人的焦点,大姨甚至还掉了眼泪,吴开言觉得有点烦躁,照以前这种场景他一定是站在吴誓言身边,看着别人对哥哥的不吝夸赞,像个骄傲的小孔雀,围着哥哥开屏。
大家说了会话,大姨张罗着准备午饭,表哥说带大家去地里摘黄瓜,几个人都跟着去了。
吴开言躺着躺着就开始犯困,农村总是显得比拥挤的城市凉快些,大窗户吹进来阵阵毫不黏腻的凉风,屋里还开了电扇,他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从梦里骤然醒过来,挨着枕头的那侧脸湿漉漉的,他伸手在嘴角抹了一把,竟然流了口水,吴开言躺平了无神地看着房顶,平复着快速跳动的心脏,昨晚没睡好,又气又闷,连眯一会都气不顺。
懒懒地缓了一会儿,觉得好受一些了,正划拉着找手机呢,门被推开了,吴誓言走了进来。
吴开言立时坐了起来,手机正好摸到,在手里攥了攥,脑子里竟然生出一种砸过去的念头。
吴誓言坐在床边,手里还拎着他的背包,轻声说:“睡了一觉好受点吗?早上看你脸色可难看了。”
吴开言没开口,在心里说着:装什么,我脸色难看怪谁呀。他不看哥哥,倔强地低着头。
“对不起,开开,别生气了,哥哥跟你道歉。”
吴开言冷笑着撇过头去,吴誓言从包里掏出那个装着通知书的大信封,站起来走到离他近一点,把信封往他跟前一送,吴开言斜着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吴誓言轻轻叹了口气,眉间浅浅皱起,惯常沉静深邃的眼神像被雨水洗涤过,顷刻染上一层忧郁,脸上也蒙上一层伤感之色,吴开言垂下眼睛不愿看他。
“其实最想分享的人就是你,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收到这个就没有跟你好好说上几句话,开开,谢谢你,没有你我一定坚持不下来。”
吴开言了解哥哥,他能听出来他声音里有一丝从未流露过的脆弱,他低垂着头,抿了抿嘴,知道自己又原谅他了,闷闷地说:“跟我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吴誓言暗暗咬了咬牙,他总是会因为弟弟急切想跟自己摆脱亲密关系而心生愤怒,他可以认错,可以做任何弟弟开心的事,但唯独不能忍受他要摆脱开自己。
但他是个很好的情绪操控者,他坐在床边,刻意和弟弟保持着距离,吴开言没再躲开,“嗯,所以别跟我生气了,大家都在,别闹别扭了。”
吴开言抬起头来,怒瞪着他,“你也知道大家都在,你还老那样,我跟你说,昨晚还有今天上午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再有,吴誓言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他重复两次,看到哥哥眨了眨眼,笑起来,点点头。
窗户一阵响动,他回头去看,不知是不是要变天,竟刮起一阵凉风,从窗户丝丝缕缕吹进来,吴开言吸吸鼻子,从吴誓言手里接过那个光宗耀祖的东西,手指在上面一点点触过,最后点在吴誓言三个字上,抬起头,带着自己完全意识不到的俏皮,一上午的颓色也不见了,“吴誓言?”
吴誓言定定地看着他,“嗯”了一声。
“恭喜啊。”
两人出去来到厨房里,听到大姨正跟陈筱茹说着那个相亲的男人,大姨看到他们赶紧住了嘴,陈筱茹很是淡定,说:“不合适吧,你就别操心我了。”
大姨看她也没避讳着孩子,白了她一眼,又看向吴誓言,“怎么不合适了,言言你说,你也长大了,你妈说你们俩见过那人了,怎么样啊?”
吴誓言抓了一个煮花生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