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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B宫

 

直到下车的时候,段需和的脑袋都还处于宕机的状态。

他转过头看弟弟的表情,谈择就像刚才只是说了“今天晚上一起看球赛”,神色如常,走路稳健自如,并且在段需和差点摔倒的时候服了他一把。

弟弟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段需和没有失忆,他记得自己和谈择发生过性关系,但是那是在特殊情况下,而且谈择多次表示很厌恶这件事情,这样看来,谈择这么说或许是作为一种攻击的手段。

不过这也并不算非常过火的话,结合上下文语境,可能只是谈择一种羞辱人的表达而已,并没有认真的意思。

在屹山寺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段需和现在差不多已经要睡觉了,他没有精力再去想弟弟的暗喻和讽刺。

他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躺在浴缸里的时候都差点睡着。

但躺到床上以后,他反而失去了睡意。

要是完全置之不理的话,谈择明天更生气了怎么办?就算是恶作剧,或许这样就能让谈择消气。

他辗转反侧太久,月亮都升到了高空,夜深了,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也不用真的脱光光去嘛,只说不穿衣服,也没说不能穿别的呢。

而且现在这个点,谈择可能已经睡了,这不能怪他,弟弟没有说清楚几点。

段需和信心满满地裹了两条宽大的浴巾,拿上那个半成品护身符,悄么声地来到了谈择的门前。

把谈择接回来以后,他还没机会进去说话呢,今天是拉近距离的一大步。

轻轻敲了两次门,并没有人应答,段需和决定,再敲最后一下,要是把睡着的弟弟吵醒就不好了。

没承想最后一下敲完,门恰好应声而开。

谈择看起来刚起完澡,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看着裹得像个老冰棍的段需和,不是很欢迎他的样子。

明明是他指定的会面,怎么还不开心?

段需和扯了扯领口,露出赤裸的前胸,证明自己确实没有穿衣服。虽然说这身看着有些滑稽,能让弟弟开心就好,很富有童心,很舍己为人!

他拿出金黄金黄的护身符递给谈择,两手相触的那一刻,谈择拉着他的手把整个人扯了进去,并把房间门关上了。

里面更安静,连走廊的风声都没有。

段需和看他对护身符不太感兴趣的样子,热心地解开袋口说明:“里面是你抓周抓到的金珠,我在让人在上面做了合你生辰八字的转运纹,你可以摸一下……不是摸我。”

谈择的手顺着他的腿往上,这个行为怎么看都不是很礼貌,不过段需和想他可能是检查到底有没有穿衣服,于是一动不动地等待检查结果。

都这么配合了,谈择还是不高兴,他更生气了。

“段需和,你真的大半夜不穿衣服跑到别人房间里?”

什么话!明明是他自己说的,怎么又改口指责?

段需和觉得很委屈,但是又不能说弟弟,只好讨好地小声说:“不是别人呢。”

是亲人,是兄弟,小那么多,简直像段需和自己的孩子,是他最重要的人,从诞生起就发誓会爱他,永远最爱他。

弟弟把自己锁在带刺的房间里面,一靠近就扎得很痛,但是段需和还是一遍一遍地来,从兜里掏出新找的钥匙来试。

好在这次他的钥匙找对了。

谈择终于收起了厌恶的表情,他低下身去看段需和膝盖上的伤口,轻轻碰了碰。

段需和:“不痛的。”

谈择拍了拍他的腿:“去坐着。”

他进到储物室里去了,段需和悄悄转了一圈,打量他的卧室。

送的东西基本上都没拆,大部分都堆在角落里,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感觉一有什么事,他背上一个双肩包就能干净利落地离开。

弟弟不喜欢这个家,这让段需和感到沮丧。

他怎么努力也不能彻底改善关系,已经过去的时间是弥补不了的,谈择大概更喜欢自由,喜欢能自己独立当家做主,喜欢麦浪和田野。

段需和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当中,谈择拿着药膏出来,看到他对着全新的游戏机缅怀。

“想要就拿走。”

段需和赶紧说:“这是给你玩的,我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

谈择把一个黄绿色瓶子打开,里面的药膏散发出一种浓重的薄荷味:“我是什么年纪。”

段需和扶着床沿慢慢坐下:“年轻嘛。”

弟弟给他上药,本来是让段需和感到非常幸福的,但是谈择蹲下来把他腿上的浴巾往上掀之后,情况就有一些不对劲了。

他真的里面什么都没穿,谈择之遥稍微一抬眼,可能就被看光了。

微凉的药膏让段需和突然抖了一下,他微不可察地往后挪,悄悄扯过床角的被子。

谈择抬头瞥了他一眼,把他的浴巾往下按了按。

明明什么都没说,段需和却感觉他坦然自若的意思是,哪里我没看过?

他默默躺了下来,把本来要盖腿的被子盖在了自己脸上。

谈择仔仔细细上完药,把段需和乱挪动碰脏的床单也擦干净,段需和还埋在被子里面装死,他把目光从那片白色中移开:“起来,回去睡觉。”

隔着被子,只能听到段需和嗡嗡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谈择坐到他边上,俯下身去拽被子,段需和自己冒了出来,脸被闷得红红的,他说:“晚上就在这里睡行不行。”

温暖的被子,寂静的夜晚,段需和想跟弟弟一起睡,他可以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他,跟他说小时候拿的奖,也说出的糗。说不定作为交换,谈择也会愿意敞开心扉,他想听弟弟在学校适应得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人,会不会讨厌拖堂的老师。

不过他觉得自己突然提出这件事,可能冒犯到弟弟,因为谈择死死地盯着他,就好像他刚才说了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

“没事,没事。”段需和赶紧撤回,“我走了!”

不过在这个房间里,他说了不算。

谈择把他重新按回床上,大半个人都压在段需和身上了,虽然隔着被子有缓冲,但还是让他有点吃力。

弟弟老是生气,他又生气了:“你凭什么……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到。”

段需和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惹人生气:“怎么可能呢!我什么都肯做的。”

谈择:“你分手了?”

段需和不说话了。

不是他不肯做,只是认识这么多年了,又没有大是大非的问题,要彻底分开肯定需要时间,感情要梳理清楚,资产也要分干净,不是两手一挥就能解决的问题。

他跟弟弟好声好气地解释,弟弟根本不听。

谈择:“分手就是分手,你跟他说明白,明天把东西都还给他,就算结束了。”

段需和笑,他觉得小孩子很可爱:“我跟他说过了……这怎么可能呢。”

谈择冷硬地说:“你再跟他说一次,说明白,不许笑着说,今晚就能睡在这。”

段需和愣了一下:“现在吗?”

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两点,沉默的夜晚是一块巨大的黑石,把人们的活力都夺走了,大多数人都在休息,段需和觉得梁苛应该也睡了。

谈择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靠在床头,监工似的看着他。

段需和硬着头皮拨打了梁苛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

梁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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