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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兰花

 

就差最后手抄报涂色,明天就能交给老师了,可惜碰上弟弟学校秋游。

去水族馆,弟弟不想去,问了,不是人际关系的问题,就单纯不喜欢出门。

那就留在家玩,只是段需和又要“带孩子”了,他也不去公司,陪谈择打了一下午网球。

谈择的体力比他好太多,段需和打一会儿就要坐到旁边休息,他耐心地等,一声也不催,似乎就这样静静坐着就很好。

段需和很希望这份恬静无限延长。在草坪上的时候,弟弟还是很乖巧的,但是到了房间里面,到被子里的时候,弟弟就变得很凶。他不明白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大力气,只是靠在一起推攘几下,就弄得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弟弟甚至会咬他,虽然没下力气,段需和还是觉得害怕,他不敢说,这是不是心理疾病的表现,怎么会爱咬人呢?

天色变暗了,虽然路边的灯亮起来,却并不足以支撑看清球的运动轨迹,该回去了。

谈择先换下了衣服去洗澡,段需和还有些气喘,洗了洗手,躺在小沙发上面平复呼吸。

手机响了一声,是谈月梨发来的,应该是刚下课,说有东西想要送给他。

看来他熬夜画手抄报还有报酬。

段需和正兴致勃勃地跟谈月梨开玩笑,谈择从浴室里面出来了,几乎什么也没穿,这么高的个,硬是挤上来,搞得他几乎是躺在谈择身上,都接触不到下面的沙发。

“我还没洗澡呢,多脏啊。”

沙发的罩面可以换洗,但是刚洗完的弟弟不能弄脏啊。

“不脏。”

谈择放轻了手搂着他,目光不经意扫过屏幕。

段需和怕他看到手抄报的事情,赶紧按灭了手机抛到一边。

明显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谈择皱起了眉:“在跟谁聊天?”

撒一个谎就要用一万个谎来圆,段需和干脆装傻:“没谁啊,随便看看,我去洗澡了。”

拙劣的演技只会滋生更多怀疑,谈择冷声说:“你跟那个前男友还在联系?”

这下可谓是百口莫辩了,段需和指天画地发誓都不管用,无奈地说:“都分手了有什么好联系的,又没有小孩要一起抚养。

怕谈择还要纠结这个问题,段需和赶忙提出新的问题:“最近为什么又跟爸爸在吵架啊,不是说在公司学习也很简单吗,要是有什么事跟我讲好不好。”

谈择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还是选择了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段文方要我出国念书。”

段需和没有想到这会成为争吵的理由:“不想要去国外念书吗,是不是在国内有喜欢的学校?”

谈择:“没有。”

段需和想了想:“那去别的国家学习生活一段时间也挺好的,当作多一种选择,要是不喜欢也可以回来或者去别的地方。”

谈择又低下头来,这让段需和感觉他好像又要咬自己,想躲开,但是谈择的手紧箍着他不让他移动。

他听起来还有点委屈:“你也想要把我送走?”

段需和不知道弟弟在想什么,既然推不开,干脆回抱住谈择:“怎么会这么说呢,你要是去别的地方念书,我肯定也跟着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待着,我之前不是就说过了吗。”

过了很久谈择才把头从段需和的颈边抬起来:“这是你说的。”

段需和:“给你立个字据。”

谈择冷哼一声,不太吃他这一套。

两个人在沙发上闹了半天,本来就只是虚虚挂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了下去,段需和俯下身去捡。

谈择先他一步伸手捞了起来,把他裹进毯子里面。

段需和后知后觉有些热,不能再玩了,他想要去洗澡,委婉地说:“除了这件事还有吗?”

这样听起来有点冷漠,为了证明自己站在弟弟这边,段需和补充说:“爸爸有时候确实脾气不好,但是他肯定也是爱你的,谁会不喜欢自己的小孩呢,你们两个又没有仇。他说话不好听,你就装作没有听到,别理他。或者你回来告诉我,我去跟他讲,就像出国这件事一样,我相信爸爸也不会强迫你……”

“段需和。”

谈择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你认为段文方对你很好?”

对段需和来说,答案是毫无疑问的,他说:“是啊,爸爸把我从孤儿院领出来,对我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虽然并不像乔镜华,把他带在身边照顾,但是作为养父,段文方对他态度和善,在经济上也十分大方,已经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这份恩情无以为报,段需和一直心存感激,他从小就听父母的话,连叛逆期都不曾有。

同样的,面对养父母的儿子,他当然也会毫无保留地付出。

有时候他也在想,谈择之所以对段文方态度这么恶劣,也有血缘关系的原因吧。这份斩不断的联系总是让人肆无忌惮地伤害彼此。

谈择:“如果你……”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没头没脑的几个字之后陷入新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

弟弟还是有心事,没有跟他讲,不过小孩子有自己的秘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要不影响弟弟的心情就好,段需和所能做的只是告诉他,有任何解决不了的烦恼,都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困难。

谈择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钟旗之后,段需和也减少了回复钟旗消息的频率,不过生活费当然还是照常打进钟旗自己的账户当中,问起来,段需和只说自己太忙了。

他确实忙,最近一直在给谈择看学校,仔仔细细研究回去跟谈择商量,他看起来却不太上心,甚至让他选择就好,这种事怎么能不自己决定,段需和还要给他做思想工作。

钟旗似乎也知道自己不讨喜了,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

周五早上,段需和久违地收到他的信息,里面的内容让他关上门看了好几遍。

钟旗:段哥,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跟谁说,只能来问你的意见。有同学总是说一些让我觉得很不尊重的话,甚至是关于我的家庭和父母的,你也知道我的条件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但是当我提出异议的时候,他们却说只是开玩笑而已。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段需和立刻重视起来,觉得钟旗可能在学校里面被人欺负了。

他把要紧的工作处理完,其余都延后,想去学校看看。

打电话给钟旗,没有人接听。

段需和心急如焚,脑袋里出现好几个最坏的想法,不会欺负过头,让钟旗失去了行动能力……不然怎么会不接电话。

他一路开地飞快,差点闯红灯,在门口登记个人信息的时候急得手抖,把门卫大爷吓出一脑门汗,赶紧放行,还问是不是学生生病了,有没有打120。

段需和来到宿舍楼下没有办法上去,摆脱门口的同学帮忙去楼上宿舍叫一声钟旗。

钟旗下来得很快,段需和上上下下打量一圈,还把人转过来看,起码表面上是毫发无损的。

他好像很惊讶段需和会出现在这里,说自己的手机刚刚没电了,段需和不太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决定亲自上去宿舍看一下情况。

楼层有些高,段需和的体力不如钟旗,始终跟在后面,直到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才看清钟旗的表情。

他不像是伤心或者压抑的样子,甚至他的眼睛非常亮,显得亢奋甚至激动。

段需和愣了一下,叫他的名字:“钟旗?”

他闻声转头,很听话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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