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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来·九(达达利亚)

 

如云似雾的雪花盘旋着自天穹降落,大雪已经完全覆盖了去湖边的道路,白茫茫的积雪直晃得人眼睛好一阵眩晕。

冰雪宛若一层厚厚的棉被,将这片失去色彩的广袤土地送入了静寂无垠的梦乡。

荧牵着马的缰绳,深一脚浅一脚地和达达利亚在雪地里并肩走着。

“还有多久才到?我脑浆都快要冻结了,这真的不是在被流放的路上吗,亲爱的阿贾克斯同志?”

她的衣服在冻硬后像盔甲一样紧紧贴附在皮肤上,完全丧失了御寒作用,全身上下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就只有被达达利亚大手包裹住的那只手。

雪原上的风凶残地撕扯着她的身体,要不是达达利亚拽得紧紧的,她怀疑自己这身板早被刮飞了。

——严寒值真的要爆表了。

钓鱼果真业障重,他们钓个鱼都能钓到双双掉进湖里,现在只好先去附近找地方落脚烤干衣服。

马行走在冰面上容易打滑,他们现在得从陆地的雪松林绕过去。

达达利亚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他放在岸上幸免于难的外套硬塞给了她让她披着,现在就只穿着下过水的衬衫和马甲。

“快了,走累了?你还是上马吧,我牵着它走就好,不然一会可就只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为祖国伐木头修铁路了,「亲爱的」。”

达达利亚将马身上背的行李和装鱼的麻袋往后挪了些,拍了拍马鞍示意她上去。

“雪球驮得动的,不用担心它承受不了这点重量,我们雪球因伤退役前可是一匹正儿八经的战马,那会营里都以为雪球活不成了,结果一来到海屑镇就生龙活虎了起来,状态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好。”

明明是匹四蹄踏雪的黑马,却起了个这样的名字,不知道是他家哪个孩子的主意。

“或许我们雪球只是不想为虎作伥…你说是不是呀,雪球。”荧轻柔地抚摸了下马儿的鼻子,雪球立刻亲昵地在她手上蹭了蹭,这孩子和它主人一样自来熟不认生,不到一日便已习惯了她的触碰。

“好啊你,居然学会用璃月那些四字俚语数落我了,别以为我听不懂。”

达达利亚嘴上这么说,注视着她的眼睛却弯成了月牙形,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雪,橘色的脑袋跟只裹了层薄薄糖霜的炸面包似的,她看得都有些饿了。

“你赶紧把外套穿上,我看着都觉得冷,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我要是感冒了,你岂不是又可以趁机照顾我对我为所欲为?”

达达利亚眨了眨他那双漂亮的钴蓝色眼睛,狡黠地笑了起来。

“…谁稀罕照顾你了,我只是不想被你传染……不要突然靠这么近!”荧没好气地别过脸,她也回想起了在医院那段被他耍得团团转的日子,她究竟在这家伙眼皮底下露出过多少次愚蠢的痴笑。

——真是的,这人没事笑这么可爱干嘛,她看得心跳都快了好几拍。

再说,就算雪球愿意驮,她也骑不动了,大腿内侧其实早在刚才骑马来的路上就磨破了皮,连带尾椎骨也跟着疼,她一直没好意思说,怕达达利亚担心,影响他今天出来玩的心情。

达达利亚也注意到荧走路的姿势不太自然,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半蹲下身示意她趴上来:“你披着就好,我不冷,上来我背你,别人是雪没过膝盖,你这都直接过腰了,再让你继续走下去,要是被雪埋了我还得到处刨你。”

“…你懂什么,这叫「浓缩的精华」,再说哪有这么夸张,只是到大腿而已!”

荧也懒得跟他客气,她退后几步,小跑着跳上达达利亚的背,用双臂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模仿他骑马时的口令:“hya——!”

她一爬上去就迅速地将他罩进了外套里,这样他们两个人都能暖和一些,光凭绅士风度又不能保暖。

“学得还挺有模有样的嘛,不过,我可不是能拴在马厩里的马儿,真跑起来你可要抱紧点,当心摔下来。”达达利亚怕她滑下来,往上又托了托,故意吓唬道。

他背着她一个大活人好似完全不费力,走得反而比刚才还要轻快些。

达达利亚的肩膀又宽又结实,和单薄清瘦的哥哥完全不一样,但却同样能让她感觉到安心。

而自己现在的动作…就像是从背后抱住他一样。

荧趴在达达利亚肩膀上偷偷瞧他,只看到了他没被发丝遮挡住的,冻得红扑扑的耳朵和侧脸。

就算是侧脸,也依旧能看得到他高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这个家伙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她百看不厌。

“怎么没戴耳饰?”她留意到他光秃秃的耳垂,平日里总悬在上面一晃一晃的那只红耳坠不见了。

“和今天穿的衣服不搭就没戴,你喜欢啊?喜欢的话以后我天天戴给你看。”

还是只臭美的小狐狸。

“那倒不必了,还是你自己看着搭配吧,我不懂那些时髦潮流什么的。”

手指触碰到达达利亚红通通的耳廓时,他轻微地颤抖了下。

耳朵很敏感嘛,少年。

她觉得好玩,变本加厉地冲着他近在咫尺的耳朵又吹了口气。

“呜…好痒!居然趁我现在不能还手欺负我,平时怎么不见你这样,”达达利亚猛地趔趄了一下,再这么被她摸下去,他都快要走不了路了,“有本事你下来,我们单挑。”

“我这是在疼爱你。”

荧揉捏着他的耳廓,看着它在自己手里慢慢发烫,变得更红,忍不住凑近耳骨轻轻地咬了一口,他抖得更厉害了。

真可爱,要是他脑袋上也有一对毛茸茸的大耳朵就好了。

“怎么就不是狐狸呢?”她忍不住叹惋道。

“呵呵,如果也想被摁在雪地里「疼爱」的话,就继续这么做吧,我不挑场地,”达达利亚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怂恿她,“怎么不摸了?继续啊,我还蛮期待的呢。”

自己忍受着刺挠让她挼了半天,还要被嫌弃不是狐狸,太过分了,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见异思迁,这是又惦记上哪个长耳朵的了。

“…对不起。”

生怕他说到做到,荧立刻缩回了手,她可不想屁股上长冻疮。

“哼。”他这才放过她。

“我们今晚如果赶回不去,你家人会不会担心?”

突然想到现在是住在达达利亚家里,荧又担心了起来。

今天出门时只是说了要去钓鱼,要是二人一晚上没消息,他家里人不得急坏了。

“他们早习惯了,我可不是某个天天就知道听哥哥话按着门禁准时回家的哥宝,”达达利亚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还好当年离家出走遇到的不是你,不然你这种脑子里充满英雄情结的老好人一定要当场把我扭送回海屑镇老家才肯放心。”

“对,我还要撺掇你爸爸揍你一顿,看你以后还敢乱跑。”

那年还只是小阿贾克斯的他才十四岁,半大的孩子就敢在这种荒无人烟的雪原上到处乱跑,她听他提起时都为他捏了把汗。

“可要真是那样,现在就见不到你了吧。”达达利亚忽然轻声说了句。

“我小时候那会…挺胡来的,总是经不住其他人挑衅动手打架,又总是弄得一身是伤回家让家里人担心。”

…现在难道就不是了?

见她陷入沉默,他笑了笑继续道。

“我的性格你知道的,安分不下来,如果没有那次奇遇,我不知道一直待在海屑镇的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那些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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