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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新生报道

 

教学大楼下的公告栏处围簇着许多学生,他们仿佛成了无头苍蝇,挤在一起胡乱碰撞,盲目查找自己的名字,还夹杂着议论的声音。

“贴了十一张班级名录,今年还是按成绩名次划分的班级。”

“同学让让让让,我查查看我的班级在哪。”

“呀,今年重点班还是一个,次重点有两个了,三班跟五班。”

“小雅,你在三班啊,你好厉害。”

“呜呜呜~我要哭了,我想要跟林晚谦同一个班。”

“啧啧啧……这回榜首还是他,你看第二名的林小苗比他少了三十来分,这到底是怎么考的试啊,没明白!”

不知人群中是谁扯嗓问了句,“重点班是几班啊?”

另一个人回应道:“七班,重点班只有七班。”

不远处的林晚谦听见话音,脚步一顿,人也没往前走,他小退半步稍稍一拐,找七班去了。

高三七班,第一个名字——林晚谦

他的成绩向来名列前茅,不出意料的话,林晚谦即将迎来了高中第三年的霸榜生涯。

那是三楼最靠里面的一间,林晚谦上楼还得一条长道走尽才能到。

他人一现身,夺去了班上一众同学的目光,连原先趴桌上东倒西歪的同学都不禁直起身来看。

林晚谦轻声道:“老师你好,高三七班林晚谦报到。”

他明明没有迟到,但新分的班级一眼望去已经坐满了人,甚至都没有空出来的位置。

同学们哗声一片,“嘘嘘嘘,是林晚谦耶…”

“嘿嘿嘿……”

“学神终于来了!”

把把声音喊得林晚谦以为自己踏进了蜘蛛洞,人显得有些局促。

班主任金老师个子不高,看着娇小柔弱,说话中气十足。

一见这阵仗就知道这人来头不小,她抬眼端量了下他,像是在看成品大小,她分类道:“身量高了,搬张桌子到后面坐着先。”

这下林晚谦的心可谓是凉透了…

年年逃离不了以身高定座位的情况,这下又得坐到后面去,可是坐后面的坏处数不胜数,光是看黑板上的字就费劲,不单如此,往往想听老师讲课听不清,耳朵听进的全是同学说悄悄话的声响。

他顿生了心思,这辈子就178的身高好了,不想再长个,不能再长个了。

林晚谦默不作声地搬起桌凳到最后一排,他的手很白,稍微使点力就能泛红。

前面的同学开始往下传递新课本,这意味着最后一年的冲刺拉开了帷幕。

发到第二本的时候,教室门口窜出一个人影,“报到!”

梁赞吊儿郎当地倚在门边,他抓了把额前湿发,浑身皆是藏不住的流里流气,看着不像是个好对付的学生。

这是林晚谦第一次见梁赞。

班上同学们七嘴八舌道:“这人,高二时是哪个班的?”

有同学搭话,“我没留意,没见过…”

他们出奇地一致,“我也没见过。”

金老师笔尖在名单上扫着,严肃问道:“叫什么名字?”

梁赞回道:“梁赞!”

堂上众人瞠目结舌,这名字报得相当洪亮,端着爽朗的声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了不得的好汉出没。

一个女生压低了声,“好像是个转学生,进门时看到讲台上的名单,这个名字旁边就标注了个‘转’字。”

一个男生瞬间激动道:“我擦!是个走后门的?一来就进重点班,后台得有多硬啊。”

田一中学可不是什么凑人数的无名之地,怎么说也是省级重点名校,每年的本科升学率遥遥领先不说,单是把教学质量和师资力量拎出来谈论都是数一数二的。

插班生直接空降高三年级的重点班?这难免招人议论,细细看来梁赞眉心那一股傲气,指不定是哪户显贵的官二代富二代。

这些碎语梁赞是听见了,但他丝毫不在意,此刻正一心等着老师大发慈悲,早点给他放行。

“安静!”金老师敲了敲讲台。

手里蓝色圆珠笔圈一圈a4纸上的名字,梁赞。

她转头扶高了镜框,语气冷冷地问梁赞,“高三第一天上学就迟到了?”

梁赞亮出免死金牌,笑道:“老师,我是第二回来学校,不认得这里几栋教学楼,绕错了教室,我保证下次不会迟到了。”

他语气欢快,连保证的话语都说得懒散,一点可信度都没让人感受到。

金老师在年级也是出了名的严厉,“高三课业繁重,请梁赞同学端正下态度,今天是第一天报到,老师就放过你一次,下次迟到就没有找不到教学楼这种说法了……找个位置坐吧。”

金老师吧啦吧啦说了许多,梁赞只挑其中几个字入耳——梁赞同学,坐

梁赞走过两行课桌,他环顾了下四周,没有见着空出来的桌凳,真就一个位置都不剩。

他心中嫌弃,宋仁是上哪找的好学校,掷骰子选的吗?

当初汇报说得天花乱坠,什么沉檀市最好的高中,多少人挤破头都挤不进

这会儿连个位置都没有。

梁赞回头,笑得很假,“老师,没有位置。”

金老师还在核对到场人数,没抬眼,她说:“个头高了,后门那里有多余的桌凳,搬过去跟最后一排的同学一起坐。”

最后一排有五个人,两两成双结对,落单的只有林晚谦。

梁赞眸光微闪,眼里落下一人。

那疑惑的目光漫长,林晚谦和他四目相对。接着梁赞指着林晚谦,问金老师道:“是他么?”

金老师闻声看过来,“对,你跟他一起坐,坐第三列最后一位。”

就这么在47个同学里随机抽取一位幸运观众,幸运儿是林晚谦。

嘶——

梁赞内心又滚起一番吐槽了,老师亲和力真不行,架子端老高的,本就自助搬桌带着怨气,还给安排最后一位,明眼把他当差等生看待。

末了,梁赞总结道:渣渣学校,毁人青春。

林晚谦瞧出梁赞的不情愿,感慨又是一个不愿意坐最后一排的同道中人。

梁赞把桌子搬过来,跟林晚谦的桌子并在了一起,两张桌子沿边贴得刚刚好,一点缝隙也没留。

待两人直起了腰板,身量相仿。

班上的同学前一晚还在到处疯玩,此刻都窝在教室里看书,打呵欠能传人,那嘴张得老大,而且一个传一个,看着就没有精神。

这一天在适应中上到傍晚6点半,很平静,什么事也没发生。

最后一声铃响如释重负,课堂轰动大躁,像是面锣鼓被骤然敲响,所有人回家的心思都是热切的。

梁赞什么都没收,懒懒散散地把包一挎,还是在老师跨出门槛后第一个起身的人,他开了插销门栓,从后门走了出去。

林晚谦没有骑车回家,手里拎着从书包里拿出来的油纸袋,载着久别重逢的欢喜径直往后操场的方向走去。

晚饭时间,林南嘉打开电饭煲,热腾腾的白烟熏上来。

她给勺了饭,还喃喃自语,“爸一大碗,妈半碗,哥一碗,南嘉一小碗。”

林晚谦刚洗净手出来,听得摇头犯笑,“你这是在背书么?”

林南嘉嘟着嘴,作势要把饭勺给他,“哼,那你来!”

林晚谦更觉得好笑了,他把饭勺一推,“哥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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