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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不让他下地狱的救命绳拴在了纪平脖子上

 

还可以再爬起来,一次不行就两次,双腿残疾了,他还有双手,手废掉了,只要他对未来的心不死,他也能再次站起来。

在纪平的心里,纪刚就是高大的,永远打不到的勇士。

但这一切在一年前,全部改变了。

吃了一辈子苦的纪刚,少年打工断了腿,青年丧父,中年丧母的纪刚,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场车祸,让他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他唯一的放心不下的就是纪平,所以哪怕人已经滚到了悬崖边上,他也要自私地拿出一条绳子,拴住纪平,让纪平拖着他,拽着他,不让他跌得粉身碎骨。

他不怕死,但他不能死,他还没有看到纪平上大学,没有看到纪平娶妻生子,他不能就这么倒下。

可命运一直在玩弄他,几十年的人生路,处处坎坷,处处磨难。

纪平不念了。

没考上?

考上了,但是没钱。

钱呢?

搭腿上了。

司机也拿不出钱,赔偿金少得可怜。难道能把司机杀了?杀了更没钱。

纪刚想回到那场噩梦里,如果那辆车把他撞死就好了。

赔偿金再少,也比白白浪费强。

他死了,纪平拿着钱,去读书,去交朋友,总好过被他一个残废拖累一辈子。

没人愿意嫁给一个有着残废老爹的男生。

那条不让他下地狱的救命绳,拴在了纪平脖子上。

纪刚后悔了,可这时转机出现了……

卓言,那个叫卓言的男人,能带给纪平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

纪刚望着广阔的天空,他不能再拴着纪平了,有他在一天,纪平就不会安心跟着卓言走。

他是父亲,他把纪平捡回来,是想给纪平一个家,现在纪平有能力独自成家了,他没有理由再拴着纪平了。

他要给纪平自由。

——————

“您好,请问您这边还招人吗。”

“……”

“全职,全职,我以前做过。”

“……”

“现在就有时间,麻烦您等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纪平看了看卡里的余额。

快一万了。

攒够五万就告诉老爸,只要看到足够多的钱,他就能安心治病了吧。

“就是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

没休息好吧,一定是。

纪平划拉着手机,给卓言发去一条短信。

[我来医院看我爸了,他心情很好,状态也不错。谢谢你的帮助,等我攒够钱,会优先还你的。]

没过多久,纪平收到了回复。

一个冷淡的,[嗯。]

纪平白天打工,晚上打工,只有凌晨几个小时能守在纪刚床前。

他还年轻,连轴转身体也熬得住,倒是纪刚为了多和他说几句话,熬夜伤了身体。

纪平懊悔不已,在医生的建议下给纪刚升了单人病房,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很多,但他还是辞去了白天的工作,找了份凌晨出工的,开始昼夜颠倒,尽量多陪着纪刚。

于是乎,他见到了白天过来探望的卓言。

“你不是说不出现了吗。”纪平的语气很差,卓言这是不遵守约定。

“我又不知道你在这儿。”卓言放下手里的东西,熟门熟路地拉凳子坐下,“之前白天也没看见你啊,怎么又换工作了?你辞得这么频繁,还有老板招你吗?”

“用不着你管。”

“脾气可真大。”卓言嘟囔一句,看向纪刚,“养这么个不听话的小孩儿,叔叔一定很辛苦吧。叔叔你渴不渴,我给你剥个桔子。”

“你吃吧,我刚吃过药。”纪刚对卓言笑得慈祥,转头对纪平却撂下脸,“小平,怎么能对你卓言哥没礼貌,要不是你卓言哥,我这条命早烂土里了。”

“爸!”这不是咒自己呢吗。

“叔叔你可别这么说,我和纪平开玩笑呢。”卓言拿一个桔子扔纪平身上,“我们俩亲着呢,是不是啊纪平。”

纪平憋憋屈屈地点头,“爸你歇着吧,我和他出去买点东西。”

纪平拽着卓言就往外走。

“哎你轻点,我衣服都给扯乱了。”

到了廊上,卓言甩开纪平的手,满脸不乐意,“我告诉你啊,我是来看叔叔可不是缠着你,少给我甩脸色动手动脚的,我和你可没什么交情。”

“刚才说亲着呢是谁啊?”纪平神色颇有些恶狠狠,“我都说了会还你钱,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死了那条心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有病吧,谁要你跟我走了。”卓言斜他一眼,拍拍衣服上的褶皱,“你是不是熬夜熬傻了,我就是过来看望叔叔,别忘了现在治疗费还是我拿的,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过来看他。”

“话说完了吗?心眼比针尖还小。”卓言白了纪平一眼,“看见我可把你气死了吧。”

纪平恨得牙痒痒,卓言之前可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

不过他确实没有资格叫卓言走,没有卓言,纪刚也接受不了这么好的治疗,近几次医生护士来检查那副亲切温和的模样和早年他和纪刚去医院的态度天差地别。

再说,卓言没说还钱的期限,也没要利息……早一日恢复,就能早点站起来,纪刚就不会担心他觉得他有负担,他们的生活也能再次重归光明。

纪平咬着牙挤出几个字,“谢谢你。”

明明之前也道过谢,面对面对卓言讲,却又难以开口。

平心而论,卓言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反而一直在帮忙,是他总控制不住疑心病发作,以为卓言有所企图……

都怪馅饼太大了,如果只有几十万,他都不会担心被馅饼砸死。

那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重量。

“谢谢你。”纪平又低声说了句,“我现在晚上上班,白天在医院照顾他,你想来可以过来,东西就不用带了。”

他不想欠卓言更多。

“小屁孩。”卓言在他脑袋上拍了下,“你才多大啊,就学会逞强了。”

纪平眉头一皱,想说不要拍他脑袋,但看着卓言笑眯眯的样子,他又忍了。

拍就拍吧,又拍不死他,就当还今天的利息了。

纪平心情突然好了一点,“十八,不小了。”

卓言撇撇嘴。

今天他的表情格外丰富,看在纪平眼里,生动活泼之余,又让人忍不住嘴欠。

“不像某些人,快三十了还自称哥哥。”

“行啊纪平,觉得和我混熟了是吧,又不是我说十句你回一句的时候了。”

“我是三十不是八十,怎么做不了哥了。”卓言也觉得好笑,对着纪平勾了勾手指,“来,叫声哥听听,从来都是我叫别人哥,今天就收了你这个弟弟。”

见纪平无动于衷,卓言拿出大杀器,“弟弟还钱给打八折,不是弟弟不打折。”

“……”纪平无语了,“你幼不幼稚。”

不过这么一闹,刚才不愉快的气氛全部被冲散了。

卓言还穿着他那几件套西装配大衣,今天是一套偏蓝色的,很沉稳优雅的雾蓝色,长身玉立,仪容俊美,在一片白得晃眼的世界里,是那么突出。

也难怪会被当作……

念头一起,纪平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恶心。他以前可没有这种肮脏心思。可见到卓言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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