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熹·汉恩自浅胡恩深6
不能,就赶紧写信给你们皇帝陛下!至于怎么抚慰我们女真男儿的灵魂,你们宋朝看着办吧!”
“是、是……”
张能又开始擦汗,紫袍蹂躏的皱皱巴巴。
赵熹忽然开口道:“我听二哥昨天摔下马受伤,心里很着急,不知好了么?”
宗望提前得到了消息,在外面设埋伏,并没有告知赵熹。当然,来劫营的是他亲哥哥,自然也没必要告知,况且,他也尽到了义务,甚至还折损了人手。
“我倒是已经修养好了。”他说,“倒是你啊,九弟,昨天有没有被吓到?”
他本来就是一句客气的话,赵熹却说:“昨天,大兵忽然而到,喊打喊杀,我没了魂,差点晕过去。”
宗望“额”了一下:“那你要好好修养。”
赵熹垂下眼:“二哥,我害怕,想找个人一起住。”
宗望眯着眼,不懂他的意图,以为他要和张能一起:“你身份尊贵,还是在中心比较好,若有闪失,我以后怎么和你阿爹交代呢?”
赵熹已经自动忽略一些他奇怪的话:“我就在中心帐子里找个人一起住。”
宗望叹一口气道:“按我和你阿爹的情分来说,我应当应分照顾你,可我帐子里常有人来往,若出了什么事,你更加说不清了。”
宗隽站起来,很得意:“我来照顾九哥吧,我住得很近,而且,九哥和我讲故事玩儿。”
宗望看向赵熹:“好么?”
赵熹的眼睛掠过宗望,掠过宗隽,最后停在了坐在角落,没人看的乌珠身上:“昨天大兵突来,进入营中一通乱杀,我六神无主,幸得四郎君相救,使我免遭贼人之害,我……”
“我想和他一起住。”
“九哥,要不然你再想想?你还是和我一起住吧,我保证不吵你,不拿你练汉话。你再考虑考虑吧,你说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和——”
“他爱和谁住和谁住。”营帐前,乌珠拎着一卷铺盖走过来,站到赵熹旁边,可谓是春风得意,“说不定他是怕你半夜尿裤子。”
宗隽脸都被气红了:“我不尿裤子!”
赵熹回头瞪了乌珠一眼,宗隽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心思都写在脸上,实在没必要挤兑他:“他离我帐子近,东西少,搬来搬去不麻烦。”
宗隽说:“我也不怕麻烦啊,我找人给你搬。我们是亲戚嘛!”
乌珠一手拽着铺盖,一手拽着赵熹往回走:“就你和他是亲戚?”
从名义上来说他们都是兄弟,可宗隽憋不住大喊道:“我是他妹夫!”
乌珠的脚步一顿,赵熹也回头。
宗隽急切道:“你们国家要嫁一个帝姬到我们国家,就是嫁给我!”
新的和议书上的确有个条款,许大河为界,嫁帝姬和亲,赵煊自己是没有女儿的,要嫁,就只能嫁自己的妹妹,当然,宗室或者民间随便找个女孩子的可能性也有,怕只怕宰相们会拦着。
“他是你妹夫——”
回到帐子里,乌珠把自己的铺盖铺到赵熹的床上,士兵们来回把乌珠的东西抗来,别看乌珠的营帐小,但东西细细数起来还不少,赵熹的帐子立刻被占去了一大半空间。
乌珠坐在床上,赵熹赶他:“穿着外衣不要坐床上。”
乌珠被他赶起来,激愤地说完下半句:“我还是你丈夫呢!”
啪叽一声,康履脸着地,摔倒在门口。
赵熹大概有一瞬间的心虚,然而乌珠动的比他快,他把赵熹床上另一套被子拎起来,走到康履面前:“床睡满了,你到隔壁去!”
康履没想到面前这个强盗已经物理意义上的登堂入室,公然占据了曾经摸黑搜索的床上,但更可怕的是那句话:“大王……”
赵熹说:“你到那儿去,晚上炕别烧的太热。”
康履一阵天旋地转,宁可自己被烫死,赵熹要是个男人,和乌珠搞起来,他都不会被惊吓,可:“大王!”
赵熹看了他一眼,含义很明确,带着一点警告。
事情已经发生了,并且,赵熹还将纵容它继续发生下去,他感到一种末日偷欢的癫狂感。多久?三个月、四个月?左右不过一百天。过了这一百天,夏天就会到来,山上的冰雪消失殆尽,乌珠也会离开他。
只有一百天而已,他能活多久?六十年?七十年?能活七十年已经是古来稀少,在漫长的生命里,一百天只是眨眼的一瞬间。
他只是违背……一个瞬间。等这个瞬间过去,他会继续遵守禁令的,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父亲不知道,母亲也不知道,赵熹要把它埋在心底里,仔细品尝。
争分夺秒。
康履离开以后,帐子里只剩下他和乌珠两个人,箱子堆来垒去,原本的空间少了一大半,强势而有力的侵入来自于赵熹的身后,乌珠环抱住他,是一个极度亲密的姿势。
“我看他很没眼力,会不会说出去?”
赵熹忽然感到很暖和,他在乌珠怀里闭着眼,两个人站着:“不会,倒是你。”他半睁开眼睛:“刚才生气什么?”
乌珠一顿:“什么生气?”
赵熹微微一笑:“听他要娶我的妹妹,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以至于不顾帐帘还开着,冲口而出那些话。
乌珠说:“我不该生气吗?宋朝要嫁帝姬过来,他们连迎娶的人选好了,可却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件事。”
赵熹说:“告诉你,你想怎么样?”
乌珠据理力争:“我没想怎么样,我会拒绝他,因为我已经娶了你。可他不应该对我隐瞒这件事。”
你没有娶我。
但,一百天,这个念头在赵熹脑海里一闪而过,他默许了这个说法。乌珠看他不说话,有一点着急:“我真的会拒绝他!我爱你!我愿意像渤海人那样爱你!”
难道乌珠不知道有这样的一百天吗?
赵熹感到有一点好笑,有一点怅然,甚至一点微末的愧疚,但不管了,在这种光景下,他开始享受起来:“渤海人?”
乌珠告诉他:“渤海的男人非常勇猛,渤海的女人比男人还要勇猛。她们十个人结成小队,互相监察彼此的丈夫,一旦发现她们中任何一人的丈夫爱上别的女人,她们就把那个女人杀掉,以保证丈夫的忠贞。渤海,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妓女的地方。”
赵熹不置可否:“杀掉女人干什么?是我,就杀掉不贞的男人。”
乌珠说:“那我还是杀掉女人,因为。”那句话又来了,如魔咒:“我爱你,我舍不得你!”
赵熹嗤笑:“少把我代进去。我是道士。”
乌珠说:“你是道士,可你还是爱上我了。”
他说话说的那样得意,赵熹偶尔想要搓搓他的锐气,可最终无话可说。
而乌珠日益得寸进尺:“是不是?是不是?”魔咒一样,“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赵熹被烦死了:“是。”
他只出口了一个音节,剩下的话被堵在嗓子里,乌珠把他的身体转过来,凑过去亲他,一个很长很长,没有尽头的吻。嘴唇碰着嘴唇,和昨天的全然昏暗不同,白天的太阳照拂一切。
吻罢的时候,他甚至期待什么,期待乌珠像昨天那样把他从衣服里剥出来,在帐篷里,在小溪旁,在……
可乌珠没有,他盯着赵熹的眼睛:“你喜欢我,咱们约定,好么?”
赵熹没想到这个:“约定?”
乌珠再次肯定:“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