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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怎麽样,後悔了吗?如果你求我原谅你,跟我当回朋友,我就再发一帖说你是受害者。」郑星儿得意洋洋地盯着卓惠晴。

卓惠晴觉得这一切简直b肥皂剧还要夸张。只是,旁观者根本就不在乎真相,他们只想吃瓜,她深知,随着网络和资讯的发达,真相只会越被扼杀。

「事情已经这样了,所以我不会後悔。」卓惠晴平静地说着,并指向她被涂鸦的课桌椅,「就像这桌子被画成这样,就再也变不回去了,你既然已经决意要毁掉我,就得接受我不可能回头。」

郑星儿不解地看着卓惠晴的无动於衷,「为什麽你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被欺负了为什麽不哭?不生气?」即使抛开朋友不谈,被w蔑、被孤立,难道不该有情绪反应吗?但卓惠晴的眼神却像是一潭si水。

「生气有什麽用?难过又有什麽用?一切都不会改变。」

卓惠晴想起她儿时走失的那只小黑猫波子的事,想起她当时捱的那一身藤条伤,想起当时同学和师长也是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跟现在有些类似。

但这其中的痛苦,已经不是一顿羊r0u串可以解决的了。

「你真的是异类。」郑星儿斜眼看她,觉得自己做的一切有些白费力气。

异类吗?那麽她又该用什麽词汇来形容,同样因为家庭问题而遭受苦难,却选择了走上恶劣道路的郑星儿?

「我想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可惜你跟我当了三年的朋友。郑星儿,世界不是只围着你转的。」卓惠晴直直地对上郑星儿的眼睛。

「你曾经跟我说,觉得世界亏欠我们很多,让我们很不幸,所以你认为往後上天一定会对我们好一点,我们会被幸运眷顾。但是上天不会的,衪只会更狠狠地推你一把,像你现在推我一样。所以你等着吧。」她语气平和地说出了这些刻薄的话,然後慢慢抬起她的桌椅,留下郑星儿在原地。

郑星儿明白,在未来的人生里,卓惠晴将她留在了这一天,不会有任何牵挂。这种漠视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然而她却无法改变,就像卓惠晴在面对谣言和责难时所感受到的一样,她此刻深刻t会到了这种无奈,才如梦初醒。

卓惠晴其实b她想像的还要聪明。

「哇!杀人凶手回来了!」

「自己搬课桌椅耶,笑si!」

「上面的字是不是很好看,我也有份一起创作耶!」

卓惠晴走进教室,把桌椅放回自己的座位,坦然面对这一连串的语言攻击。

她原本决心在学校里默默无闻,但是无情的舆论让她的计划落空。

如果大家都看她不顺眼,觉得她不该存在,或许她该考虑效仿郑星儿,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来反击。

心里这麽想着,她从笔袋里拿出一把美工刀,走向班里的大姐大王晓蕾,打开刀片,y是塞到她手里。

「你g嘛?」王晓蕾想要抗拒,但是身材瘦小的卓惠晴力气出奇地大,王晓蕾挣脱不开。

王晓蕾无助地看着自己的手被迫拿着刀,刀尖对准了卓惠晴的脖子,耳边传来卓惠晴挑衅的话:「王晓蕾,这是给你一个儆恶惩j的机会。」

「啊!你疯了!」王晓蕾慌张地尖叫起来。

卓惠晴松开手,冷漠地哼了一声:「现在你明白这个道理,也不算晚。」

她平静地回到座位,王晓蕾则吓得将手中的美工刀扔到一边。

教室里刹时静默无声,像时间停止转动一样。

大抵,什麽时候人类终於意识到这是一场对灵魂的毒害,而非简单的社会案件,她的心才会感受到一丝平静。

或许,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

她曾经抱持着一丝幻想,以为随着年岁的增长,世界将为她铺展一片光明。然而,时光无情地教她明白,有些残酷是层层叠加,愈发深刻。

每当放长假期回家的时候,穆华都会煮很多好料给卓惠晴,其中不乏她锺ai的红烧r0u、蒸鱼、蛤蜊汤等,偶尔在这种时刻,她心中会萌生出一种错觉,觉得穆华是真的在关怀她。所以想着就算她以後跟卓嘉情搬出去了,还是会偶尔来探望穆华,会给她家用,会供她终老。

在那短暂的瞬间,穆华的身影会与她儿时记忆中的母亲形象重叠,让卓惠晴以为母ai的温暖再度回归了。但这份温存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这种错觉就会幻灭。

因为穆华待她的好总是带着交换条件。

「这个很贵的,我特地买来给你补一补。」

「在这个家,只要你打开冰箱,想吃什麽都有。」

「你可要知道,不是每个妈妈都像我这样尽心尽力的。」

外婆也总会热切地提醒卓惠晴:「你妈对你那麽好,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切,整个青春,长大要好好孝敬她。」

即使她才升国中一年级,外婆也会早早地勉励她:「毕业了就快点出来工作,帮你妈分担,不然你妈很辛苦。」

现在的穆华不用受职业之累,得益於欧yan社工对两姐妹的帮助,向政府申请了补助金,这笔钱会一直供到卓惠晴和卓嘉情成年。而卓惠晴平日在寄宿学校,卓嘉情在青鸟医院,李浩有外婆呵护。

於是穆华白天打麻将,晚上去逛街,偶尔去旅行,生活随心所yu,唯独在社工家访的时候,她不得不扮演辛劳艰苦的母亲角se。

卓惠晴在家里待得好辛苦,逐渐减少了回家的次数,长假期来临的时候,当所有同学都回家,她会选择留在学校的宿舍,这个时候,本不大和睦的宿舍空间反倒成了她的心灵落脚地。

岑乐琳也不回家。

当卓惠晴问及原因时,她淡淡地回答:「我妈妈也没时间陪我,不如我自己自由自在。」

卓惠晴曾听她说她妈妈这几年在当保母,忙於照顾小婴儿和做家务,工作困身的缘故,时常走不开。

「不过明天中午我爸爸会跟我吃饭,所以白天你就自己打发时间吧,晚上我们再一起去看陆加易的舞蹈b赛。」岑乐琳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你还会跟你爸爸联络吗?」卓惠晴以为,父母离异後往往疏远,没想到岑乐琳还会和她爸爸见面。

「会啊,那始终是我的爸爸,他还是要给我们赡养费,虽然因为我爸妈撕破脸了,那笔钱少得可怜,所以我妈才要一直工作,工作到没空陪我。不过我偶尔跟我爸吃饭,他还是会给我一些零用钱。」

岑乐琳讲完後,好奇地问同样是单亲家庭的卓惠晴:「你呢?你们还会跟你爸联络吗?」

卓惠晴愣了一下,摇头说:「不会了。其实他偶尔会打给我妈,我有听到,因为我妈说话声音很大,但他只是为了要钱。不过我和姐姐都不在他身边了,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筹码可言。」

七九九七三七六五九。

卓水生的电话号码,直到现在,她还倒背如流。

打小,卓水生就要求两姐妹要牢记他的电话号码,以走散无法联络时,可以拨打电话给他。这样做为的是,不失去这两个生财棋子。

岑乐琳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会想他吗?你妈对你这样不好,你会想回他身边吗?」

卓惠晴摇了摇头:「回他身边也不会b较好,虽然他很凶,也不会让人欺负我们,但如果我们长期跟他在一起,说不定要一直一边为钱奔波,一边被他毒打和禁锢。他也说不定哪天钱不够,就把我们卖了,加上舞厅和毒品的事,如果回去,怕是会被挑断脚筋,毕竟小时候要换牙,他都是拿铁钳子来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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