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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另一种意义上的强制C尿

 

袜子大概是落在了地毯某个角落,被地盘主人轻而易举找到。那双手也很温暖,跟手主人散发的气场毫不相符。

“……去床上睡。”

留下这句蒋肃仪便起身走了,自然也错过了许瑞言那慢慢亮起的眼睛。

又到了独属于蒋肃仪的屋子里,但面对的还是背影。

许瑞言躺在床上,床头数字时钟显示凌晨一点,滴答雨声和空调送风声传递进耳膜,他却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他睁着眼,嗅着味道,迟疑地向前伸了几次手,到底没能鼓起勇气打扰,同时控制不住摸口袋的动作,最后在衣袋里捏紧了。

——以后我们别再见了。

蒋肃仪坐在飘满雪的柴垛上说。

——如果是发情了想被标记,请换个成人点的勾引法。

蒋肃仪无不嘲讽地说。

这一刻,许瑞言仿佛看见蒋肃仪转过身来,带着凉薄和讽意质问他:又要勾引我是吗?

不是勾引。

……没有勾引的。

我只是想你转过来……理理我……

热汗、粗喘……亲密画面朝脑海纷至沓来,更多的讽刺话语反复重播,周围弥漫的香气也助纣为虐。许瑞言极力屏息克制那种声音,呼吸却缓不过来,翻了个身,身体却像从百米高空砸进深海里,被气压和温烫迅速裹挟。

好不容易冲出海面,泅游上岸,幻觉中他急速咳喘着咸水。

水没咳出来,泪先夺眶而出。

这样的状况是经常的,只是这回格外汹涌强烈而已。

他真是又笨又没用,任由玩弄也换不回喜欢。

卧室内,蒋肃仪一直都清醒着,听见许瑞言下了床,蹒跚哽咽着步入浴室,他克制自己不要去回应这些动静。

可是直到哭声止歇,浴室持续响起碰撞声,蒋肃仪才发现自己已经迅速把门拧开了。

只见素纹瓷砖地板上散着几粒压片药,许瑞言委顿在浴池边,不断将一个小药瓶往嘴里倒,流过太多泪水的通红眼尾,仿佛一擦就能破。

蒋肃仪:“……”

这画面非常像瘾君子服药现场,那只药瓶立刻就从许瑞言手里被夺了下来,蒋肃仪语气低压沉重,是发怒的前兆:

“你在吃什么?”

药瓶“咣!”落在地上,许瑞言手腕被攥住,含泪对着地面干呕起来。

蒋肃仪脸色青白着等他吐完,本能地有些慌张。因为许瑞言看起来十分不对劲,不仅手在发抖,连神情都很恍惚。

在那短短几秒内,他强迫许瑞言把头转过来,一面又自省:最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点。

半边身体被控制,许瑞言无法对抗这股力量,委屈的呜咽两声,慢吞吞看向他,迷茫又努力地皱了下眉。

那眼神仿佛已经认不清他是谁。

蒋肃仪拧眉不语。

“不要…抓着我的手……”

于是,许瑞言的手就从紧攥中抽脱了。

但下一秒,许瑞言砸进了一个难以挣脱的怀抱里,那股力量正在控制他,好让他的身体不要发抖,而他也长达几分钟的僵持里,彻底恢复了清明。

是蒋肃仪。

蒋肃仪抱住了他。

“……”

许瑞言意识虽然清醒,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哆嗦,抱着他的人,像羽毛一样轻吻了吻他的发丝,手也在他脑后摸了一下。

仿佛很久之前的温柔复萌了。

慢慢的,那手一下下顺着脊背安抚着,让许瑞言身体和心绪一起平复下来。

可是许瑞言还是惊扰了这份奇迹,“呃”的一声,他再度干呕不已,这次把吞下去的东西呕了些出来,滴嗒嗒落在浴池里。

盐酸氟西汀片。

蒋肃仪注视着滚落地板的药瓶标签,良久才把它捡到手里,眼眸垂下来,仿佛要端详得更清楚。

没人知道那长达几十秒,他在想什么,最后他只是把那个药瓶单手捏扁了,然后手一松,任由它落向地面。

他忽然问:“你平时吃几粒。”

许瑞言听到他问,湿漉的眼眸眨了眨,没回头答:“二十毫克。”

“二十毫克。”

蒋肃仪低声重复,嗓音又哑了点:

“每天?”

许瑞言毫无血色的脸,对着水槽里的七八枚药片一阵沉默。再眨眼的时候,砸落两颗炽烫晶莹的液体。

“嗯。”

他们就维持互不面对的姿势,许瑞言半边身子被扣在怀里,腰间横着一只手。蒋肃仪用手拍了拍他的腰侧,语气说不清是即将发怒、还是压抑过的哽咽:

“……你转过来看着我。”

这话像一句命令,许瑞言脑内预演了千百种后果——每一种都很糟糕。以至于他转得很是迟疑,几乎像剪辑过的慢动作。

“今天吃了几粒?”

其实数不清了。

每天也不止二十毫克。

橘黄明亮的顶光下,被蒋肃仪深深注视着,许瑞言只得回忆了一下刚才吐出来的那些,“八……”

“八粒。”蒋肃仪说,“一瓶也就十二粒。”

“你一次吃八粒,是想死掉吗?”

这么多年过去,许瑞言察觉这个人发火的第一反应还是想哄,尽管被攥住两头肩膀吓到了,还是白着脸解释说:“没事的,都吐掉了……”

但蒋肃仪火气丝毫未褪,眉目紧拧,许瑞言试探着用手伸向他,想要触摸安抚一下。

“……”然而手被打落了,紧接唇上一疼:“呃!”

蒋肃仪像是要扫卷掉他嘴里所有苦味,一开始就长驱直入地搅了进来,许瑞言还没反应嘴唇疼痛是怎么回事,口腔已是天翻地覆,牙印未消的嘴唇被迫张大,舌头被另一条湿烫有力的软物侵袭着。

半晌,许瑞言颤抖着眼睫,遵循本心地回应起来。

这种单身公寓,浴室自然不会设计得太大,只要进去两人以上就得缩手缩脚了,亲吻时,许瑞言手臂不知碰到哪里,一泼稀疏热水迎头浇下。

许瑞言赶紧心虚地关掉,一只手却比他更早将摁下阀门,紧接他双脚腾空,被带离这片会突然“下雨”的多事之地。

蒋肃仪嘴唇是湿的,嗓音是哑的,拦腰抱着许瑞言踹开门:

“我真想你赶紧死了。”

许瑞言很是委屈,再度把嘴唇凑了上去,让蒋肃仪湿润的嘴唇更湿一点。

但他清楚明白这是句反话,因为自己被放置床垫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仿佛对待已经碎裂的珍宝球一样,非常、非常的温柔。

他想到那个被捏扁的药瓶,决定先暂停一下:“我的药瓶……”

“你还想吃?”

“……”思考片刻,摇头,“不……”

不字还没说完,肩膀就被猛然一掐一摁,许瑞言疼得呜声抽噎,声音比之前在浴室大些。他泪眼朦胧地看向蒋肃仪,被后者阴冷的表情吓到。

“你跟我和好,”少顷许瑞言哽咽道:“我就不用吃……”

在他上方,蒋肃仪也垂眼看着他,目光丝毫未移。

过了很久,蒋肃仪深深吸了口气,合上眼睛。随后拉起他往怀里一带,偏头又吻过去。

这次动作很轻、很轻。

许瑞言抖着眼睫毛,好像读懂了暗示。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恍惚又落下两行眼泪,蒋肃仪慢慢把他推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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