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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他把一碗豆浆推到宋声扬面前,迫不及待地分享:“你吃吃看。”

宋声扬半信半疑,学着他的样子泡了几秒,然后夹起那根烂糊的油条,表情嫌弃地吃了一口。

……宋声扬震惊了一下。

被泡过的油条入口即化,表皮边还有酥脆的外壳,内里却浸满了豆浆的香味。他看了裴斯音一眼,然后深表赞同:“很可以。”

“我就说。”裴斯音很高兴,他坐在椅子上,脸上浮现满足的笑意。

吃完早饭,宋声扬看了一眼时间,他站在沙发边和裴斯音说:“再过十分钟出发吧。”

“好。”裴斯音抱着狮子抱枕,犹豫了一会就突然拉着宋声扬的衣角站了起来,面对面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一会要考试。”

宋声扬看着他费力的样子,伸出手托了一把:“我知道,怎么了?”

裴斯音放下抱枕,双手搂住宋声扬的腰贴近,他用鼻尖蹭了蹭宋声扬的下巴:“可以亲我一下吗?”

紧接着又说:“不是接吻,就是亲一下我的手,好不好?”

也许是之前对他的态度凶了点,导致裴斯音今天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宋声扬低头:“为什么?”

裴斯音放开手,用一种认真且期待的表情注视着宋声扬,他举起了右手,手背对着:“我用右手写字啊,你亲一下它,今天我就可以考得很好。”

宋声扬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没听过这种说法。

时间突然过得很慢,仿佛每一秒钟都被拉得很长很长。

裴斯音后知后觉,在一片咚咚狂响的心跳声中反思了一秒,不应该问的,就应该直接强吻。

手臂有点发酸,裴斯音沮丧地想要放下手,却在半空中突然被人牵住。

宋声扬抓住他的手指往胸前带,直到唇边才停了下来,他的睫毛垂下看不清神情,但裴斯音却看到了,他微微低头吻上自己手背的样子。

十一点考完试,裴斯音从教室里走出来。

他的脚踝依旧是发酸发胀的状态,不过还好,一条腿也能走,并没有那么的严重,顶多就是走路的样子滑稽了点而已。

大学的时候他分配到了一个宿舍,只不过不常住,他爸妈和姐姐怕他住不惯,索性就在学校附近给他买了个房。

裴斯音拧开宿舍的门,另一个室友已经挂着耳机在电脑前疯狂打游戏了。

寝室很干净,两人间,坐北朝南,还有独立的卫浴,条件简直好的没话说。

听说是因为今年突然有人赞助,不仅捐了两栋楼,还在每个教室里安了空调,连住宿环境都跟着上了一个档次。两人间不多,全凭学分兑换,谁靠前,谁能进,裴斯音就是其中一个。

裴斯音躺在自己的床上,拉上了一小半窗帘,正在打游戏的陈照眠感受到视线受阻,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唉?”陈照眠惊讶了一声,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斯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裴斯音启动了自己的手机,对陈照眠无奈的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脚踝:“前天下雨,给我栽地上了,回家打车太麻烦,就回来了。”

“啊?不严重吧?”陈照眠结束一把,走到他旁边眯着眼看了下:“怪不得你昨天没来上教授的课,还以为你只是普通的感冒,没想到这么严重。”

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不停地敲字,裴斯音发完几句话,从床上坐起来,摆摆手:“不严重,被好心人捡到送医院了,快好了。”

“哦。”陈照眠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那你要好好感谢人家,这年头善良的人不多了。”

隔绝了一半的阳光从陈照眠身后照进来,折射一道细长的光线打在裴斯音的腿上,他靠在床头笑了笑,想到宋声扬早上在他手背上的一吻,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

“我知道。”

宋声扬开了一早上的会,头昏脑胀,好不容易休息回了办公室,手机又隔几分钟响一下。

秘书敲门进来把午饭放在他的桌上,宋声扬靠着椅子面对明净的落地玻璃窗,他打开手机上的999红点,等到全部的消息叮咚完,他才在最上面一个,只有侧脸的头像中发现裴斯音发来的信息。

照片里是一张从床上向外拍的风景,和窗齐高的绿荫攀附在墙上,几缕阳光洒下,三两朵粉色蔷薇从树叶中探出头来,像是填涂春天的油画。

裴斯音问他:好不好看?

他也不在乎宋声扬回没回,自顾自地往下发。

他还拍了一张手的照片,五指修长白净,骨节分明,阳光的照耀下凸显出手背上的青筋,他的手腕很细,宋声扬还记得握住的手感。

裴斯音说:我考完试啦,有你的鼓励,我觉得今天肯定能考第一[耶]

再往上翻,是之前裴斯音控诉的,自己怎么不理他的信息,其中还有他的道歉和反省。

宋声扬点开他的头像,是一张在落日下的侧脸,照片整体偏暗,但裴斯音的脸却很好认。他的睫毛黑长,鼻梁高挺,微微抬头时会展现出他线条明晰流畅的轮廓,他的喉结并不夸张,扬起的脖颈处只隆起了一点。

他的目光注视着远方,嘴巴抿起,是一种很忧郁却又不可忽视的张扬的美。

宋声扬退出去,哼了一声:“顶着这张脸做骗子。”

又有新消息发来,还是裴斯音的:晚上五点才下课,腿还是好痛,不知道怎么回家[委屈]

这次宋声扬回了,他单手敲字,先是给裴斯音改了个备注,然后给备注为骗子漂亮版的人回了句:打车。

……

随后关机。

该死的裴斯音,每次都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宋声扬边吃饭边在心里发牢骚。反正自己该做的都做了,钱也出了人也治了,所有的关系到此打住就可以了。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裴斯音从教室里出来,陈照眠在他身后拍了一下肩膀,说:“你等会,我今天骑车了,一会送你回去。”

“别麻烦啊。”裴斯音拉上书包的拉链,“我打个车就行。”

陈照眠拿着电瓶车钥匙,啧了一声:“客气什么啊,我刚好要去兼职,从你家小区过,顺路的事。”

话说到这,裴斯音没再拒绝,反正今天天气也不错,坐敞篷车还能吹风,一举两得,明天请陈照眠吃饭答谢不就行了。

正值下班放学高峰期,门口堵的不行,陈照眠在一众私家车中杀出重围,挤着道顺利开过来,他递给裴斯音一个头盔,手一挥:“上。”

场景实在有点好笑,裴斯音瘸着腿戴好头盔,扶着陈照眠的肩膀想要在后座搭上去一条腿。

周围的喧闹声不绝于耳,很快,一道尖锐的喇叭长鸣刺破了和谐的街道,裴斯音吓得差点又跌一跤,他站稳,朝发出声音的那辆车看去。

一辆紫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与周边的黑白车辆分割成两道光景,显得格格不入,精致的像是误闯了荆棘森林。

过了几秒,驾驶座的门打开,宋声扬站了出来。

还是早上送裴斯音上学时穿的那套西装,只是没了那股懒散的气质,他一只手搭在车门上,脸上神色难辨。

宋声扬心中突然堵了一口气,裴斯音果然是对谁都很热情,对谁都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只有自己一个人,被他搞到精神失常,居然还想着来学校接这个骗子放学。

裴斯音在看到宋声扬的第一秒,立刻就摘了头盔半跛着走到他身边,表情很惊喜:“宋声扬,你怎么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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