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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麻发酸,大脑被电流击过,很快又进入梦乡。

夜色渐浓,天空中蒙上一层星星编织的薄雾,裴斯音一只手搭在床的边缘,晚风顺着窗户挤进来,带着微凉的温度吹在他的手腕上。

宿舍里有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他补够了觉,打了个哈欠转过头,懒懒掀开眼睛。

“醒了啊。”季真弯下腰,盯着他的脸往下看:“哪有人睡觉还不脱衣服的,穿这么严实。”

陈照眠依旧在噼里啪啦打游戏,薛风坐在另一张床上,手机里响起‘斗地主’的声音:“就等你醒了,都九点了。”

裴斯音动了动身体,骨头艰难拼在一起,咯吱发出沉重的组装声。他勉强靠在床头,理了理自己睡皱的外套,浑身无力地说:“等我干嘛,都快半夜了吧。”

大脑连接较慢,几个人看他醒了,飞速收好自己手头上的东西,一人架着一边把他从床上薅起来。

“今天我生日啊。”薛风说。

“……好像是啊。”裴斯音的思绪回了百分之一,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还在加载中,三个人架着他出门,直接奔向渴望已久的酒吧。

平时大学里除了上课就是运动,要不就是偶尔打打游戏,再是和同学一起出门觅食。像这种成年人来的地方,不算在他们的大学生活内,接触的很少。

“酒吧的话,学生证可以打折吗?”

四个人坐在一个视野很差的地方,但他们无所谓,主要还是感受一下气氛。

薛风点了酒,心痛的把手机捂在心口,悲伤地说:“不打折,一视同仁。”

裴斯音坐在靠里的位置,绚烂的迷彩灯光模糊视线,近距离的连脸都看不太清,他开了一瓶,笑着说:“怎么可能打折啊,你还真问了。”

“丢人。”季真调侃道,“今天咱们得装成老手知道不。”

陈照眠也开了一瓶,摇摇头:“以为人眼瞎呢。”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贴在一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快要冲破裴斯音的耳膜,他喝了一口酒,随后摸向了自己的口袋:“我手机呢?”

啤酒被放下,陈照眠看他低头着急正在找什么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凑近耳边大声问:“找什么呢?”

“手机。”裴斯音喊道。

陈照眠想了一下,摆摆手,揽着他的肩说:“在宿舍,你没带出来。”

裴斯音拉了一下衣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也不知道宋声扬有没有找他。

不过这个点了,宋声扬应该休息了吧。啊,也不一定,上次遇到他的时候好像就是半夜。

算了,下午好像喊陈照眠回信息了,应该没事的。等晚上回去睡一觉,明早再去找他,刚好明天早上没有课。

酒吧里的气氛热络,空调温度也高,在场的所有人,基本没有穿外套的,男的女的都是怎么美怎么凉怎么穿。

除了裴斯音。

四个人喝了好些啤酒,裴斯音身上出了汗,肌肤里渗出的汗珠盖在破皮的伤口上,咸湿刺痛。季真又开了一瓶酒,指了指他的衣领,示意他脱了。

“不热吗?”季真张大嘴,生怕裴斯音看不见。

身上确实很痛,裴斯音抬头看着五彩绚烂的灯光,想了想,还是身体比较重要。模糊的灯影看不清人脸,就更不要说是身上的吻痕了。

不过,就算看到也没事。从他们相识开始,自己的性取向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拉链拉下,裴斯音甩了甩自己的手,试图把手腕上的袖子抖下去。

头顶的灯光湮灭,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裴斯音抬头,宋声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里正握着一个断掉半截的高脚杯,杯口洒出好些酒渍,沾湿了他的手背,正从骨节处淅淅滴下来。他低着头,脸部的线条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被切割的尖锐凌厉,他的唇部抿紧,一言不发。

对视上的一瞬间,裴斯音高兴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宋声扬!”

预想中的拥抱没有来临,宋声扬静静地站在那里,周遭的气息很冷,裴斯音悻悻地放下手,胸口闷得喘不上来气:“你怎么了?”

气氛完全不对,连坐在一旁的季真都不敢说话。

宋声扬说:“你说你在宿舍睡觉。”

原来是因为这个。

裴斯音挽住他的手臂,解释道:“因为今天太……”

“在这干嘛呢?”

未说完的话被人打断,宋声扬的肩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裴斯音偏过头,发现有个女生正站在宋声扬的身后,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陶今颂大概也没想到和宋声扬如此亲密的居然是一个男人,她的手呆呆停在半空,随后手指捻起自己一边的裙子,举着酒杯假装看风景:“哎呀,好像找错人了,先走了先走了。”

裴斯音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几番犹豫,终于忍不住胸口浪潮翻涌的情绪,想要问出口。

“她是我发小。”宋声扬先他开口,“裴斯音,现在是我问你。”

裴斯音跟在宋声扬后面上了车,两个人一路上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宋声扬是因为单纯沉浸在自己生气的世界,指望板着个脸让裴斯音注意到,然后来哄他。

可裴斯音这两天实在是透支过度,加上刚刚和陈照眠他们一起喝了不少酒,车内空气又不流通,脑子晕的只会闭眼打瞌睡。

车子停进地下车库,宋声扬熄了火,借着车灯的折射光线看清裴斯音的半张脸,咬着牙道:“真是没良心。”

裴斯音迷迷糊糊的:“啊,你在说谁?”

“我在说你。”宋声扬降下车窗,扭头不看他。

车库里的空气凉飕飕的,裴斯音打了个哈欠,歪头看向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这是哪里啊?”

“赌场。”宋声扬没好气地说:“把你卖了。”

接着下车,一边臭脸一边帮裴斯音开了副驾驶的门。

裴斯音跳下车,再怎么喝多了也能感觉到宋声扬今天晚上情绪不太对,他走到宋声扬面前,伸出手,轻轻环住那截劲瘦的腰:“怎么了,怎么不开心呢?”

宋声扬低下头看他,整个上半身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裴斯音没来由的紧张,突然一只手握住他的腰,后退了几步将他顶在了车门上,浓烈的酒味瞬间随着亲吻而渡进口腔,宋声扬重重地吮吸着,掠夺着。

下唇被含住,嘴角的伤口重新裂开,溽热的舌头钻进去,裴斯音在粘黏的唇舌间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向后躲,整个人被压在车门上,宋声扬掐住他的下巴,勾着舌根纠缠嘬吸。

外套落在了酒吧,此刻裴斯音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短袖,被宋声扬的动作扯得松松垮垮,露出了半边肩膀。他抵着宋声扬的胸膛,腰背绷紧:“轻一点,有点痛。”

宋声扬的唇一下一下地吻在他的嘴角,随后是侧颈。衣服被推了上去,宋声扬毫无阻碍地摸上了裴斯音胸前的乳尖,揉了揉。

“很痛?”他问。

乳肉在宋声扬的指间溢出,挺立的乳肉在被指甲轻轻刮蹭着,裴斯音身上冒出热汗,小腹渗出麻麻的快感。他的脸颊发烫,用有些湿的侧脸去碰了碰宋声扬的头发:“不是很痛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了吗?”

宋声扬欲言又止,好在车库里的光线很暗,让人无法细细琢磨脸上的表情,他放下裴斯音胸前的手,脸埋在对方的颈窝,收紧了手臂说:“你睡完不认人。”

“?”裴斯音身体一僵,他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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