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含eiei/对峙
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被子里闷热透不过气,暴雨已经变小,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江谕听见了关门的的声音,脚步声走近,蒙在眼前的被子骤然掀开,江谕看到了许书熠那张脸。
一张毫无攻击性的、柔软的脸,脸颊透着红,眼睛清澈明亮地看着他,许书熠歉疚道:“闷坏你了吧?”
江谕盯着他,突然无由来地冒出一句:“他在追求你吗?”
许书熠明显慌张起来,干巴巴地笑:“没有,他开玩笑呢。”
许书熠岔开话题,显然不愿意再谈,江谕有些烦躁地皱起眉,看着他从自己身上爬过去,躺到床的另一侧。
身上若有若无的肥皂香渗透进空气里,让人无法忽略。江谕翻过身,再度抱住了许书熠:“你会喜欢他吗?”
“别乱讲了……”许书熠小声说,“睡觉,听到了没?”
江谕“嗯”了声,没有再问。
兴许是真的累了——方才床上的“教导”,门口绞尽脑汁的应付让许书熠精疲力竭,很快陷入了睡眠。然而江谕毫无困意,在昏暗里垂眼注视着许书熠。
穿着件宽松单薄的短袖,胸口微妙柔软的弧度很明显,从领口甚至能看到挤压出的乳沟。
睡得毫无防备心。
江谕的手探进衣服下摆,撩了上来,白软鼓胀的乳肉半露。他低头埋进许书熠的胸口处,鼻尖抵着,张口含住了他的乳尖,脸颊微微向内凹陷,是在轻轻吮着。
软绵绵的,口感很好。
许书熠睡得很沉,直到中午的闹铃声响起,他才困顿地睁开眼,身侧却已经没有人了。
“江谕?”
宿舍里安安静静,没有其他的人。
走了也不和自己说一声。
许书熠在心里嘀咕了句,揉揉眼睛,趿上拖鞋下床。他总觉得胸口不太舒服,于是用手揉了揉,没当回事走到了阳台。
烘干机已经停止运作,里头的衣服也被取走了。
许书熠放下心来,关上阳台门的时候,余光里瞥到了中午他随手放在桌上的那盒内裤,动作突然顿住。
他后知后觉地想:教职工宿舍里都有烘干机,周新桥作为少管所里更高级别的教官,理应也有才对,那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湿漉漉的内裤直接晾到阳台上,以至于给弄坏了呢?
……可能是用不惯机器。
许书熠心不在焉地换好衣服,离开宿舍。
江谕起床时,许书熠仍睡得很沉,乳尖叫他吮得有些肿了,江谕轻轻擦干净了上面湿漉漉的口水,这才离开宿舍。
他烦得厉害,睡是睡不着觉的,索性先行离开了,也省得许书熠察觉他的异常。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玻璃上密集纷杂的雨滴慢慢滑落,云仍是灰暗的颜色,地面积了大滩的雨水,不规则的镜面倒映着少管所颜色单调的楼。
江谕坐电梯下到一楼,刚要走出去,却看见坐在一楼大厅长椅上的男人。
周新桥穿着身驼色的风衣,靠着椅背,闻声抬头,几乎是有点漫不经心地看向他的方向,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咔哒一声。
江谕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朝外走,然而快要出门时,脚步却停住了,他看向一旁的周新桥,忽然道:“今天中午你敲门的时候,我和许教官正在一张床上睡午觉。”
周新桥安静地翻看着手机里的新闻,置若罔闻。
“周教官说的那通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江谕道,“不过,下次周教官还是有点眼力见的好,少在休息的时候打扰别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只会让许教官觉得困扰。”
手机屏幕的光折射到眼镜上,周新桥神色如常,不冷不热道:“小熠容易心软,什么猫猫狗狗都会带到宿舍去,这种畜生也不通人性,以为自己进了门就可以登堂入室。”
他抬起眼来,平静道:“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既然不把我当回事,周教官又何苦多次上报上级,来把我调到其他班去,说到底……”江谕笑了起来,他挑衅似地看向周新桥:“是因为你觉得我威胁到了你。”
“一个触犯联邦宪法,在少管所接受管制,甚至以后都不一定获得社会认可的未成年,”周新桥像是觉得好笑,少见地露出些傲慢来,“又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威胁到我?”
江谕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道:“当然是因为许教官喜欢我。”
“喜欢?”周新桥笑了起来,“先不说是不是‘喜欢’,即便是,他对你的‘喜欢’也只是基于一张脸,半个月不见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换另一张漂亮的脸,小熠同样会有好感。你觉得自己特殊吗?”
“我特不特殊,周教官再清楚不过了。我只需要站在那儿,许教官就会喜欢我。据我所知,周教官和他是大学同学的关系,”江谕讥讽道,“四五年过去了,许教官也没有喜欢你,周教官不可怜自己吗?”
“许教官,许教官……你没有发现自己只能毕恭毕敬地喊他‘许教官’,而他出于道德,不会对你有任何逾越师生的行为,”周新桥神色冷下来,虽然是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只要在少管所一天,你就永远没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字。而离开少管所之后,你也不会有机会再接触到他。”
“谁更可怜,还不清楚吗?”
江谕刚要反击,身后的电梯传来“叮”的一声。许书熠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见他们大眼瞪小眼,一时愣了下:“你们怎么在这儿?”
两人同时僵了下,心照不宣地别开眼。
“我下楼碰巧遇见了教官,”江谕生硬道,“就‘交流’了两句,问了几个问题。”
许书熠讶然看向周新桥,明显很高兴地笑起来:“学长给他解答完了吗?”
“……解答完了,”周新桥息屏了手机,站起身来,微微笑道,“要一起走吗?我刚好顺路送你去办公室。”
许书熠点点头,又冲江谕招招手:“走吧,别耽误了你上课。”
一路上气氛诡异,只有许书熠浑然不觉,他自以为两人之间的误会或许有所解除,至少已经不再是针锋相对的状态了,于是主动提出三个人晚上一起吃饭。
江谕:“……我晚上跟班吃。”
周新桥:“我今晚还有工作。”
许书熠遗憾道:“那只能下次了。”
夏日的暴雨猛烈而又短暂,只下了一个多小时就偃旗息鼓,燥热的气温有所下降,朝着入秋的方向发展,周六的时候才彻底放晴,太阳闪耀。
因为元昭的入职,许书熠的活轻松许多,平日里可以悠闲地呆在办公室写教案。
就在他觉得一切都再平静不过的时候,周日,整个少管所突然响起刺耳尖锐的警报声,办公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元昭推门而入,额头布满汗:“有学生暴动,得有四五十个想要逃出去!”
许书熠吓了一跳,急忙朝外走。
元昭提醒他:“别忘了枪!”
许书熠这才想起,折返回去别好了电磁手枪,这才跟着元昭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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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长鸣,少管所所有岗哨都亮着刺眼的白光。
许书熠跟着元昭下楼时,前两天暴雨时的水还没蒸发干净,地面散落着几滩雨水,操场上乌泱泱的人头攒动。
他头回见这架势,一时愣了下,出神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攥住,许书熠下意识甩了下。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