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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了还没闹够吗

 

“snow?”坐在门边的张黎率先认出“来客”,一脸惊讶。

“我……听说你们在这儿,来玩一下。”陶子瑞撑着门,语气有些生硬,显然不通人情世故。

歌房里的人立刻把目光转移到陶子青身上。

陶子青坐在门的对角,看门就是一团黑,但他直觉,自己已经被陶子瑞捕捉到了。

他没表态,翘着二郎腿,一个人霸占几个人的位置,身体还是犯懒的状态,但眼睛在发怔,透着醉红。

眼看着气氛开始尴尬,吴岚忙招呼:“当然可以,来来,坐,喝点什么?”

“不用管我。”陶子瑞往里走,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歌房恢复了原本的昏暗,音响还在播放震荡人心的音乐,但陶子青听不见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无视周围探询的目光,慢慢逼近,轮廓越来越清晰,眼里的攻击性越来越强。

“哥。”陶子瑞站在他面前喊他。

陶子青缓慢地眨了下眼,终于从错愕中抽离出来,放下腿,坐正了,端出和平时一样温和的笑,“啊,来了,坐。”

陶子瑞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在他身边坐下来,双手交握,搓着手指。

陶子青把果盘推到他面前,一副很亲切的样子,“还没跟你道过喜,出道就拿世界亚军,不容易,恭喜。”

陶子瑞偏冷的声线带着一点颤抖,“哥当年不也一样吗?”

“我们那时候不正规,不能比,”陶子青说,“吃了没?”

“嗯,吃了。”陶子瑞拿了块西瓜。

陶子青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免得叫人看出端倪,脑子却在飞快搜刮提前退场的借口。

今天是相处了十来年的队友的欢送会,提早走人很不给面子,吴岚都还没搬出俱乐部,怎么着都该一块儿回。

装醉吗?

“哥,多坐会儿可以吗?”陶子瑞问。

“啊?”陶子青心里颤了一下,“你坐啊。”

“我是说你。”陶子瑞侧过脸看他。

陶子青:“……”

陶子瑞的眼睛很清澈,和这个年纪绝大部分男生一样清澈,导致底下的欲望无所遁形。

透过这双什么都掩饰不了的眼睛,陶子青完全能看出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意图是什么。

他表现得极度正常,仿佛兄弟之间的龌蹉从未发生过,可他脑子里,闪过的全是那一晚不堪的画面。

陶子青撇开眼,拿起桌上的酒杯。

他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他不小了,他不能不懂事,这是他妈从小教他的道理,六岁到二十三岁都适用。

手背突然被蹭了一下,陶子青触电般抽开,猛地扭头,错愕地瞪着他。

陶子瑞那双透亮的眼睛一点点暗下去,脑袋也垂了下去,只露出一个清瘦的下巴,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一年了,还没闹够吗?”陶子青压着音量,用所能给出的,最好的语气质问。

陶子瑞头发很长,一直没剪,下半张脸在忽明忽暗的荧幕光里看不出血色,阴郁得可怕,“你为什么不去看我比赛。”

“我们俱乐部的都走了,我当然也走。”

“可我还没走。”

陶子青没说话。

陶子瑞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认定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他的大脑只有一种思路,会坚定地顺着那条思路走到死,根本不顾别人死活。

可他陶子青是个正常人!

“哥,我是不是不能赢你?”陶子瑞问。

陶子青又气又好笑,“你是在侮辱我吗?”

“我看你不高兴。”

“我不高兴是因为技不如人没拿冠军,不是因为输给你,我输给谁都不高兴。”

陶子瑞不停捏着自己的手指,几秒没出声,看起来有些无措,忽然又抬手抓他,“我可以带你……”

陶子青蹭地站起来,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站,歌房里一直留意着他俩的人又看过来。

今天到场的都是老熟人,这么熟了,也没一个清楚兄弟俩状况的,无不好奇。

他们只能看见陶子青的侧脸,陶子青的下颌线绷成一把锋利的刀,眉眼浸没在黑暗里,很难分析情绪。

“吵起来了?”福宝捂着嘴小声问。

吴岚摇头,“不知道。”

“怎么了?”张黎扬声儿。

陶子青松开拳头,拍拍裤子,回头笑道:“酒洒了,我去下洗手间。”

“这就喝多了?以前吹牛小二的时候不是很牛逼吗?几瓶啤酒给我们青神干趴了?”张黎配合着调侃。

“吹牛小二?”

“是啊!头一回见有人吹白酒的,你们是不知道,青宝吹完跪马路上吐了俩小时,拉都拉不走,还好没被拍,要不准能上热搜。”

“牛啊,青宝,回来比划比划!”

陶子青随意摆手,拉开门出去。

出门没走几步,陶子青就发现身后跟了人。

他脚步一顿,扭头往包厢外面走。

陶子瑞固执起来根本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他很小就在鱼龙混杂的地方摸爬滚打,深知人性丑恶,真的不愿意向任何好友透露家庭情况。

而其中最想隐藏的,便是陶子瑞。

他跟陶子瑞之间,古怪又复杂的感情,不能被任何人窥探,哪怕只是冰山一角。

陶子青戴上口罩,走进酒店的旋转门,湿冷的寒风带着车鸣刮过来,水珠冻在了纤长的睫毛上。

他没去看后面的人,径直走到街边候客的出租车前,打开后座的门,站到一边。

陶子瑞远远的停下了。

不舍得上前,也不舍得后退,一米八的大男生,裹着发旧的羽绒服,无措地站在街上,头发盖了半张脸,像个自闭症还没治好的小孩儿。

“上车。”陶子青说。

“哥……”陶子瑞又开始搓手,嘴边冒着雾气,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坏了,“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上车。”陶子青重复,语气和天气一样冷。

“哥……”陶子瑞着急地喊了一声,指甲掐进自己的手指。

陶子青的喉结快速滚了两下,手指的痛感仿佛和他的心脏连通,一阵揪心的疼。

“到底走不走?暖气很贵!”司机大叔不耐烦地问。

陶子青掏出手机,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对准二维码,扫了一百过去。

司机顿时变了嘴脸,“不急,不急,我现在打表,你们慢慢来,有话好好说。”

陶子青扫完钱,扭过头看陶子瑞。

陶子瑞指头都捏充血了,嘴唇哆嗦着,布鞋小幅度蹭着地面。

陶子青看向他那双鞋。

牌子倒还过得去,但穿太久了,布料破损了,鞋头脏兮兮的。

怎么说也是个公众人物,头发没时间剪就算了,鞋也不知道换双好的。

还不如没打职业之前,知道他要回家,陶子瑞总会剃好头,换上新衣服,收拾得清清爽爽,看了就舒服。

可打扮这种行为,并不符合陶子瑞的性格,恶念早就萌芽,他没意识到罢了。

“听话。”陶子青说。

陶子瑞抓住自己的头发,抓得很用力,骨节都泛白,像是在对抗着什么,如同一头焦躁不安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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