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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玉佩,但只有半块,另一块……在他手中。
倏地,冯犹转过身来,大踏步走回到景赪面前。
“大将军,这江山钥怎会到了你手中?”冯犹紧紧盯着景赪。
景赪淡然道:“它本就属于我母亲。”
“你母亲?”冯犹皱了皱眉,下一霎缓缓瞪大了眼睛,诧异道,“老将军被陷害与前朝血脉相爱竟不是传闻而是真的?!”
景赪坐着没说话,脸上只有淡漠的神情。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说了很多。
“哈哈哈哈,好一招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冯犹仰天笑了几声,动作粗暴地坐回了原位,盯着景赪道,“怪不得宫里头那些老家伙对你这事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原来他们也是为了前朝的宝藏。”
早年民间曾有过流言,说前朝荣氏皇室给嫡系血脉的后嗣留了宝藏,至于宝藏的所在地,守护宝藏的人是谁,并没有具体的说法。
甚至于连那所谓的前朝宝藏到底存不存在,都没有准确的答案。
景氏太祖皇帝在位期间,曾命心腹大臣秘密寻找过前朝所谓的宝藏,但最终无功而返。
直至今时,早已经没有人再记得那前朝宝藏一事,没想到开启宝藏的钥匙却出现了。
宝藏不是隻应该是流言,亦或是吊在骡马前的饲草吗?
怎么就成真了?!
冯犹呆坐在凳上,垂头看了那江山钥许久,最后才自嘲一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了江山钥的另一半,“咚”的一声抛到景赪面前的几案上。
景赪抬手,将两件玉佩合在一起,江山钥的完整图案这才显白出来。
外围一圈祥云,正中是一头麒麟,麒麟是荣氏皇朝旗帜上的图案。
“难道还真是前朝宝藏?”冯犹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后盯着景赪道,“大将军如何得知这江山钥在我手中?”
“许多年前,在恩荣宴上曾远远见过大人一面,彼时大人腰间正佩挂着这枚江山钥。”景赪也不瞒他。
恩荣宴?
冯犹一时有些怔忡。
当年他连中三元成了天子门生后,因宫中历来有给状元赐宴的恩宠,那日自己好似是佩着这枚江山钥出席了恩荣宴。
谁让他的恩师叫他要日日挂在腰间,说这样才能叫另一人看见。
没想到另一人看是看见了,却隔了整整十……一、二年,不对,是隔了十三年才出现!
“你今日才拿着这江山钥出现在我面前?!”冯犹露出震惊的眼神,猛地站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拔高,“你就不怕这开宝藏的江山钥被别人抢走了?!”
“谁能从我手中抢了去?”景赪扫他一眼。
你就不怕有人从我手中将这玩意儿抢走啊?!
冯犹刚想说话,一见景赪脸上的表情,立即闭紧了嘴巴。
是了,就算自己这枚江山钥被夺走,但缺了一半是找不到宝藏的。而另一半的江山钥在景赪手中,只要景赪不动,就没谁能动得了前朝的宝藏。
这人不会理会谁拿了江山钥,也不会管拿着江山钥人的死活,他只会在关键的时候站出来拿走江山钥去取宝藏。
景大将军常年金戈铁马,却能每每履险如夷,这样的人,又岂会是良善之辈。
就拿大煦朝来说,早已千疮百孔不堪一击,而景大将军却独守着吉州偏安一隅,任由其它州郡各自为政绝不插手。
而到了今日,他借着家国一统的理由,要将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明正言顺拉下来。
这人忍了这么久,才等来这千古一时的机会。在这期间,大煦的百姓日子过的如水火,而景赪他自己的生活也过得艰险。
他既要领军抵抗外敌,又要平衡各州郡的兵马势力,防止一家独大。
最重要的一点是,景赪要保证自己活着,他必须做到在每一场战役中守住自己的项上人头。
这人心太狠,不仅是对他人,也对他自己。
……谁敢当这种人的对手!
冯犹悻然坐下。
他心中还有着怨愤,盯着景赪看了好几眼。
我倒要等着看你景大将军最后落到谁手里被磋磨着,哼!
“你还有甚要说?”景赪扫了冯犹一看。
冯犹嘴角抽抽,撇眼侧脸道:“没。”
还有什么好说的,自己本来就只是代为保管,现在主人终于出现了,自己也落得一身轻松。
罢,物归原主,我也算是还了恩了。
冯犹斟了杯茶,一口喝掉。
景赪伸手将两枚江山钥放入怀中,那随意的样子,竟是一点儿也不轻拿轻放。
冯犹眯眼看他,忽道:“大将军就不好奇这是谁人暂放于我这的?”
“是谁,大人不妨说来听听。”景赪抬手给冯犹空了的茶杯斟茶。
“大将军想来是不认识,我唤那人为荣老太爷。”冯犹语气带了点得意。
当初荣老太爷将那半江山钥交到自己手中时,曾说过他也不知会是谁来取走江山钥,因为荣老太爷也是代为保管的人,他并不认识对方。
荣老太爷?
景赪沉思,显然他也不认识那位荣老太爷。
冯犹心中暗自得意,脸上露出了笑。
总算是将自己一腔怨愤散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