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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控制自己去猜他们昨晚都在哪又在干什么,许信鸥放在膝盖的双手握紧成拳,手背青筋暴起一言不发。
“唔,她说没空,要去处理监控的事情。”
堪称放炮庆祝的好消息令许信鸥松拳,心中再高兴可脸上还是摆出故作可惜的神情:“那家口味据说还不错。”
若是平常,丁玉肯定跟人打趣,但眼下事情堆起来令他心烦意乱,更何况在大早晨说吃火锅令丁玉有些反胃。
“那就下次吧,”胃开始叫嚣,丁玉眼下隻想找个早餐店,“电话联系,走了小鸽子。”
不等人反应,丁玉移开挡在身侧绿植,将小熊还给还没反应过来的许信鸥,手指顺势从小熊耳朵滑到他肩膀。
“学长!”
青年没回头,抬手在半空微晃。
没再说一句话,许信鸥呆呆注视青年高挑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
知道云修然这条疯狗从国外回来后,他害怕落单便会被那条疯狗盯上,丁玉只有站在人群中央被所有人注视才有安全感。
遇到云修然是在高二的暑假班,学校要求所有准高三在暑假期间补课。尽管怨声连天可学生们都在假期结束的第二天准时抵达学校,除了昨晚熬夜通关游戏的丁玉与汤亚。
他们抵达时已经过了进校时间,再加上第一节课过半,两人只能从学校围墙翻进去。
这座学校的布局很有意思,围墙周围不是尖尖铁刺反而是一堆胡桐树,树枝桠招招摇摇从校园里伸出来,在炎热夏天难得给行人带来一丝阴凉。
“你把书包扔进去,再踩栏杆上去。”汤亚对这种事情很熟练,她指挥还没从困意中完全苏醒的丁玉。
完全忘记开学就是今天,丁玉桃花眼困得都泛起了水光,按照汤亚指示慢慢往上爬:“我不会跳。”
这句话说的倒是事实,从小丁玉只会爬树不会下,差点将这事忘掉的汤亚拍拍脑门,还是换她先来再把丁玉接下。
他们自认为没有被人发现,可站在三楼的心理医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意识到他们或许跟其他逃课的小孩没什么区别,就在心理医生转身时,梧桐树枝被人移开,露出一张干净到令人想摧毁打碎的面庞。
是女孩子?
心理医生皱眉,走进看清少年的男款校服了然。
一个比女生还漂亮的男孩,此刻像隻被困在树上的小奶猫般不敢往下跳。
本对这所学校失去兴趣,心理医生挑眉。
夏日空气躁动,丁玉却生生吓出一脑门汗。虽然汽车失事时他还是不记事的年纪,可潜意识还对悬崖高空恐惧。
早知道被记过也要从正门口走,汤亚边懊恼边向丁玉张开手臂。女孩子发育本来就比男生早,一米七的身高跟丁玉相差无几,可倒是男女有别,丁玉死活不肯被她抱下去,那样也太丢人了。
“那我们耗到下课,让全高三都看到丁大校花挂在树上下不来的样子吗?”汤亚无奈,晃了晃手臂,“你忘记小时候被我不小心撞哭的故事了?”
儿时丁玉是个不折不扣的哭包,就连被蚊子咬,都要捂着小包坐在一边默默流泪。
“我能跳下去,你不用接我。”丁玉慢慢松开紧握树枝的手,呼吸随之加重,他准备下滑身子。
他掉下来的那刻,没来得及上前的汤亚被另一人抢去了位置,来人手长脚长,轻松抱住下落的丁玉。
“不会下还爬树。”
明晃晃阳光落在他头顶,男人镜片后的眼睛眯起,明明很美的画面却成了日后丁玉摆脱不开的噩梦。
“米粥一份,茶叶蛋一枚!”
店员吆喝着将托盘放在丁玉面前,雾气腾起氤氲开他视线,丁玉愣了愣才拆开杓子。
温热米粥下肚抚平疼到紧缩的胃,丁玉上午没课,等临近中午人走得差不多,他才慢吞吞起身准备回学校。
还没走出早餐店门,舍友宋永元打来了电话。
“祖宗,可算联系上你了,”男生声音透出解脱,“导员让你去办公室找她。”
丁玉疑惑:“她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哦,这个啊,还不是上次你把她好不容易举办的交友会搞砸,好像把你拉黑来着。”宋永元回忆。
丁玉按摩太阳穴:“不是她喊我去的吗?”
“哈哈,女人心海底针,快来吧,就在综合楼办公室。”
与其说乔姐是导员倒不如说是半工半读的研究生,原先的老师去生孩子还没回来,就由她帮忙带几个月的班,满打满算年纪与他们也差不了多少。
从这里到综合楼有些距离,就算是坐校车也要近十五分钟,丁玉无奈隻得从路边开了辆共享单车,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虽然汤家一直是按汤亚生活费的两倍给他,可都被丁玉原封不动转给汤亚,自己偶尔接一点购物网站寄拍模特的活,挣的钱勉强可以维持日常开销。
只是最近新衣上架少,那几个固定的店主也没联系他,丁玉这才有点捉襟见肘。
看着坐在沙发上翻看校历的云修然,乔姐是个明眼人,察觉丁玉跟这位巨佬有些不对付,让别人转告才给丁玉拖了会儿时间。
“不着急,慢慢等。”
自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到现在都没再开口,有他在原本热热闹闹的导员办公室此刻静到连敲键盘声音都压在最小,生怕吵到这位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