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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快得也就几秒时间,那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后膝受到重击趴在地上。
“你们是谁!”
高个子声音有些粗,听不出什么年龄, 戴着帽子挡去他的脸。
对他这种撇脚的伪装表示无语,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脏了眼睛,李墨安随手从保镖兜里抽出根棍子,掂量后挑开男人帽子,露出帽檐下的脸。
狭长如蛇般的阴冷瞳孔, 不是云修然还能是谁。
“你应该没见过我, ”对于伤害过丁玉的人,李墨安觉得抽筋拔骨都是对云修然的仁慈,“可你从上小学到现在都被查得清楚。”
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云修然冷脸:“你还挺辛苦。”
“不辛苦。”
没了丁玉在身边, 就像打开李墨安内心暴戾的开关, 少年帆布鞋踏在肮脏地面,鞋尖慢慢抬高对准了云修然的眼睛。
“查点东西怎么能叫辛苦呢?仰仗李家旁支发家的东西,在我面前叫嚣什么?”
冰冷金属棍被李墨安拉长点在地上,冰蓝眼睛此刻写满了嘲讽与可笑,看云修然的眼神就像在打量隻自不量力的蝼蚁。
对上李墨安的眼, 铺天盖顶的寒意顺着脚底慢慢蔓延, 只有在国外面对李家时有过几次这种恐惧, 云修然虽心中大惊可面容还是波澜不惊。
“你也喜欢他?”
他是谁,不言而喻。
足有几斤重的棍子被李墨安当成签字笔在手中旋转:“就你也配喜欢他?”
鞋尖在云修然鼻尖点点,溅起来的水滴飞扑到男人眼底,深知怎么折辱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李墨安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般一点点移动鞋跟,直到污水完全打湿了云修然的半张脸。
少年腔调柔和拉长,尾音还有些微微上扬:“你怎么敢的呀?”
被这么个毛头小子压得气势一低再低,从未受到这待遇的云修然喘着粗气,目光狠厉紧紧盯住李墨安,试图记住他脸上每个细节:“既然你说喜欢,但他曾遭受过绑架,被人关在地下室足足有一星期,你难道不想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
通过面部表情找不到少年的弱点,云修然手臂被钳住挣脱不得,从指尖传来的麻意令他处于劣势。
轻而易举的,这句话让李墨安注意力落在他身上。
“那间地下室很黑,将窗户堵死完全见不到一丝光,在极度黑暗的环境下,你觉得一个高中生能撑多久?”云修然嘴角咧开,眼底的得意化作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如果再放进去条蛇,时时刻刻让它在房间爬行,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这是警方也没有发现的细节,这些存在根本就找不到痕迹,他几乎是以气音说完剩下的话。
“如果还要经历被人掐住脖子呼吸不上来的痛苦,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声音染上疯狂,大笑声引得保镖用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就算这样云修然眼睛里满是挑衅,想看看李墨安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
小巷子是个死胡同,墙边堆积了不少纸箱,正好能将外人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墙一边有几个小店的后门,垃圾在门口摆成了小山。
“少爷,不要衝动。”保镖看出李墨安眼神中出现的杀意,他赶忙出声提醒,生怕少年衝动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提示作用,李墨安右手反背身后,从后腰抽出只有巴掌大的物件,冰凉的圆孔抵在云修然眉心。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就算云修然也不免惊讶。想到这不是国外,他原本提起来的心稍稍下放:“就算你能找到如此仿真的东西,但模型终究只是模型,小孩子就不要拿这种”
食指扣在扳机上,拇指轻轻下压银色凸起,细微上膛声令云修然剩下的话语消失在喉咙。
“小孩子?”
除了少年身上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木香,他甚至都能闻到一丝火药味儿,尽管他隻经过李家庄园外围,但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森寒,跟面前人身上一模一样的气息。
但这怎么可能?!
云修然错愕,他就是看在李家在国外势力几乎达到恐怖的行业垄断,才不想被压一头回国发展,却不料还能在这种时候被李家盯上。
不,不对,他从未在李家见过李墨安,说不定这个人正好是碰巧——
就算是装上了□□,可近距离传开的动静令云修然整个耳朵如被火烧灼般疼痛。
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无法感应到左耳朵是否还存在。血液顺着他脖颈向下滑,黏腻温热的触感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保镖傻眼,没想到李家二少真的敢这么做,尽管没有伤及男人的性命,但也足够能让社会提起警觉。到那个时候,二少爷说不定都要被迫被李家老爷子送回本家。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情景,两个壮汉待在原地不肯吭声。
猜到他们心中所想,李墨安慢条斯理撩起衣角擦去上面附带的指纹,再将其别在后腰:“我们心理医生可不敢报警,没有人希望自己从风头正盛的青年才俊,转眼便成为人人喊打的囚徒,对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云修然强装镇定,甚至都不敢与李墨安对视:“凶手已经被捉住服刑,你的意思是说抓错了人吗?”
越说越觉得少年不可能将当年的冤案翻盘,他挣脱开被保镖捂住嘴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