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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丁玉想完的那一瞬间,撑在他上方的少年发出长叹,温热手指隔着纱布落在丁玉手腕。
“我只是想保护哥哥,可哥哥连说都不肯跟安墨说。”将丁玉那点愧疚的小心思拿捏的死死的,李墨安呼吸尽数落在他耳边,少年轻笑时胸膛传来的震动带得人酥麻。
暂时没有做好将伤疤完全揭开的准备,他不知道面前少年的反应是能治愈他的良药,还是疯狂掠夺他性命的□□。
“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有座后山,山上树林茂盛,夏天一到压根看不清被树木遮挡的路。”
李墨安开口,手指顺着青年细瘦的脖颈滑落,看似无意擦过早上被他亲吻到变红的喉结,似乎知道云修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那里面生长着不少动物,有些是饲养,有些是野生,但都摆脱不了狩猎季被捕捉的命运。”
他声音刻意压低,冷木香将丁玉每根发丝细细包围。
“□□无眼,我偶然闯入却被当成猎物遭到捕杀,”李墨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以气音俯在丁玉耳朵说完后半句,“就算认出我是个人,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子弹就这么打进我的小腿。”
“但哥哥,你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说的吗?她说呀,要怪就怪你软弱无能,就算给你□□,你也是被掠杀的结局。”
“哥哥知道后来怎么样吗?”
少年声音在黄昏映衬下愈发轻飘,浅蓝眼睛不知何时变成深蓝,显得他面容愈发鬼魅。
“后来呀,那片森林再也没有生物出现了。”
? 寻求 ◇
◎找不到的答案◎
见丁玉面容出现一瞬间空白, 李墨安坏心眼笑了:“当个故事听就好啦哥哥。”说话间,他伸手抱住青年肩膀,都不用力便将人轻松抱在怀里。
“家里似乎还有跌打撞伤的药膏, 放在哪里来着?”
被这么抱给抱蒙了, 丁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少年是单手将他固定在怀里, 就像抱个轻飘飘没重量的玩偶娃娃。比自己小的人力气还比他大,丁玉脸庞通红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屈起食指敲了敲李墨安的锁骨。
“安墨”
声音满是对待小孩子不懂事的无奈,他示意人将自己放下去。就这么一抬头, 丁玉对上李墨安亮得惊人的蓝眼睛,也便是这时他才发现少年不知何时跟他一般高了。
想起先前答应好的,只要李墨安比他高就去喜欢人家,对李家基因毫无所知的丁玉,总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什么怪圈。
像是没想到丁玉声音似的, 李墨安满脸坦荡拉开抽屉找到药膏, 将人放在高脚椅上撩起衣摆准备上药。方才房间昏暗,青年没有看清厨房外面的构造,等灯一打开, 本是大片空地的位置突然冒出了个吧台。
丁玉吓了一跳:“这也是你买的?”
虽说是吧台, 可从半腰高的位置到房顶摆满了无数瓶酒, 小到巴掌大的白酒大到足有半条手臂长的冰酒,琳琅满目摆满了整个柜子。丁玉眼睛亮起,顾不得自己身后还有伤,起身去拉柜子把手,结果却纹丝不动。
李墨安上锁了。
“为什么在家里也要上锁?”
感觉是被渣男骗了心的单纯小白花, 丁玉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又没贼会去偷酒。”
到处找不到棉签, 李墨安决定用手掌给丁玉揉开淤青, 回答也是漫不经心。
“看来,哥哥完全不记得自己喝醉都会做什么。”
听他这么说,丁玉不吭声了,身子顺着李墨安的力度坐在高脚凳上。他喝醉酒确实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有时甚至连喝醉前记忆都回忆不起来。
尤其是吃完火锅那个晚上,他连李墨安何时换的睡袍都不知道。
他捏住衣服下摆,将小半个后腰暴露在李墨安面前,总觉得这样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药膏微凉,可帮他上药的手指火热,一路带起无数火花和电流。丁玉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从心底腾起的莫大空虚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自己来吧。”
右手被人不轻不重挡开,少年凑得极近,呼出的气流喷洒在那处皮肤,令丁玉下意识扶住桌边。
这个动作下,使得丁玉原本放在脚踏上的脚尖垂落点地。从李墨安角度看来,丁玉腿长腰细,背部线条落在腰际,再流到脚尖。
本就轻柔的力度更轻,生怕碰碎夏天刚露芽的荷花包。他敢保证,就算自己取打进腿上的弹药,力度都没这么温柔过。这般想着,李墨安手下力度没掌控好,对着比旁边颜色都要深的淤青按了下去。
丁玉瞬间被按出眼泪,不知道少年力气为什么突然加大,他有些怕疼委屈回头:“我来吧。”
好不容易才有这次在丁玉清醒时刻下的接触,李墨安怎么可能会将这个机会白白浪费。
“哥哥不要乱动呀,”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身后帮忙抹药的人完全不知道大言不惭怎么写,手上的动作不停,“还有最后一点地方就好啦。”
就算丁玉不想让他抹下去,李墨安单手便按住他的腰,大拇指抵在腰腹的力度让他有点想吐的痛觉。但不得不说,少年手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最后令丁玉实在受不住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太烫了。”
他声音委委屈屈,眼眶里还含着一泡泪水,眨眼时睫毛沾染水珠,令李墨安看得心痒。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动,他注意到丁玉的抵触,顺从将药膏递到青年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