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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觉得这个邀请过于突兀,她隻问一句便渐渐嘘声。
“这种酒会都要有邀请函吧?”丁玉耸肩,正好路过单手托盘的服务生,他将冰酒放回去,“我能以什么身份,汤家不值钱的养子?”
就算丁玉看在这些年都是汤家抚养的面子上,没有更深层追究他们做出的这件事,并不代能将这件事翻过去。
丁玉永远记得收养他背后目的,无论表面再装作有多无所谓,可在心底已经跟汤家所有人划清了界限。
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们也没有问,所有人都在维持表面和平。
对上那双与丁母无异的眼睛,汤亚选择沉默,她不想看到这双桃花眼流露嘲讽或是厌恶的情绪。
酒吧更换了首新歌,楼下已经算得上群魔乱舞。
看着位于高台的领舞开始光明正大解开衣扣,丁玉眉毛一挑,不敢置信望向身边沉默不语的女生。
“你不怕被查封?”
听他这么问,汤亚右手握紧栏杆,犹豫许久才说出这间酒吧这个月就要转手给别人了。
楼下欢腾依旧在继续,二楼的冷清与楼下简直是两个世界,丁玉沉默好久都没开口。
“出什么事了。”
汤亚耸肩:“公司资金链断裂,拆了东墙补西墙。李家资助没有下来,我妈问我手里还有闲钱么,正好想到这里。”
“欠多少?”
“没数。”
不方便说她怀疑有人在刻意整治汤家,汤亚略带遗憾地抬手敲击哑光灰的栏杆:“就这么结束了。”
丁玉没说话,舞池里很少有人衣服还处于一丝不苟的状态,他乌沉沉眼睛盯住狂欢人群,让汤亚头一次猜不到他此刻在想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发泄那些情绪,但今晚是个不错的机会,”汤亚将卷发单手盘在脑后,摘去原本披在肩膀的薄纱披肩,“好久没有打架子鼓,估计都忘得差不多了。”
边说她边走下楼梯,踏在最后一层台阶时仰头对丁玉微笑。
“你呢?”
并不知道丁玉出门是来酒吧,李墨安抵达目的地,看到身处的环境后阴沉了脸。
再加上酒吧门口大刺刺挂着挑逗性的图案,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意味着的东西。
今夜酒吧的空调就是摆设。
刚推开门李墨安便被热浪差点逼退,硕大的舞池已经没有落脚点,不少人站在桌子上随音乐挥舞双手,唯独吧台上还算空荡。
顺着众人面朝方向望去,李墨安看到站在舞台最高处的青年。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不是在丁玉面前捏造可怜无助的身世,那人目光根本就不会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
无论是电梯里的初见还是小广场刻意製造的偶遇,丁玉对他的存在永远都是不主动、不拒绝的态度。
唯独邀请李墨安住进家里,才是丁玉接纳他的苗头。
青年外套不知道都飞到哪里去了,不过好在短袖与裤子还好好穿在身上,只是李墨安定睛一看察觉丁玉穿的什么裤子,气得差点敲碎了手边的酒瓶。
寻常男生的短裤最短也就到膝盖上方,丁玉这条甚至都露出半条大腿,短袖也被他撩起系在腰间,小巧圆润的肚脐与欢呼亲密接触。皮肤白皙、骨肉匀称,借助钢管下腰时甚至都能看清深深人鱼线。
丁玉的漂亮不在皮肉,而是骨相。
就算有朝一日美人迟暮,他出场就能吸引所有人视线的存在,更不必说现在、此刻、在高台上。
原本长及脖颈的头髮尽数扎到脑后,额前碎发遮住他眉眼,唯有晃动间窥见其几分容颜。
手腕勾住钢管,青色血管浮现手背,灯光下照出趋近淡不可闻的蓝。
等分开人流向前,李墨安凑近后才注意到丁玉连鞋都没有穿。
高台不是实心,而是由一整块深蓝玻璃组成,灯光打下来像是片流动的海。丁玉抬脚下蹲时,李墨安甚至都能看见他大腿外侧的红痕。
这是李墨安做的坏事,他每晚的力度很轻,轻到青年都不知道凌晨三点李墨安都在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若是平常,这点痕迹压根就没人能看见,可偏偏丁玉今晚穿的短裤。
他能注意到的地方,旁人定能注意到。
高台附近欢呼声暴起,震耳欲聋像是要掀翻整个酒吧,口哨声连绵不绝持续近长达数分钟。
不知道下面在因何事热闹,丁玉收紧手腕起身,微微歪头间露出已经明显是喝了酒的脸庞。
头上发圈在昏暗中极其扎眼,在灯光衬托下打出一圈白光。
只有李墨安知道,那是质地上层的软白玉。
明明先前答应好的,丁玉不会在李墨安不在的场合喝酒,他很少做出承诺,但答应压根不会违背。
能让他无法的拒绝的,就剩一个总是拿小时候情谊讲话的汤亚。
顺着高台望去,坐在舞台架子鼓后的女生除了汤亚还能有谁。
似乎察觉李墨安视线,紧闭双眼的人缓缓睁开,穿过舞池人海落在他身上。
灯光闪烁,光线混乱,周围人群高呼震耳欲聋,对方朝他露出算不上友好的笑容。
方才他没看清汤亚身上穿的是什么,在注意到那件连衣裙的版型与花纹,李墨安瞬间在脑海中锁定与之相似的衣服。
他见过这件,就在家里楼梯墙壁的照片里,就穿在丁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