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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背对着他们,李墨安并不能看到丁玉脸上神情,言严却借着月光窥探青年人最隐蔽的心事。
纤长睫毛还带有困倦泛起的泪珠,薄唇被牙齿咬到微微红肿,白皙面容比落在他肩膀的月光还要干净。
似乎对他的话感到疑惑,丁玉松开用小拇指勾住的草,随即指向另一株:“也是狗尾巴草。”
说话间,他将两根本就紧密贴合的植物并拢得更紧些:“不会分开的狗尾巴草。”
生怕言严听不懂话中的意思,丁玉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我、还有安墨。”
连城入夏后再无凉意,今夜却难得起了微风,湖面被风吹开泛起涟漪。见到这幕,丁玉慢慢起身,视线落在夜空下愈发显得深幽的湖面。
良久,李墨安听到的丁玉声音。
“这是安墨的眼睛。”
他说。
? 隐患 ◇
◎他最讨厌别人骗他◎
一时之间, 风声静止,李墨安听到他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
言严也忘记开口,怔怔盯着神色空洞看不出心底情绪的青年。
不同与先前在就把时的委屈与彷徨, 此刻的丁玉像是想通事情, 连带眉眼鼻尖都带上点点笑意。
可言严却不想让丁玉因为别人, 而露出这般神色。
明明他才是以后会跟丁玉长久合作的人,在木可家因为合作而日久生情的情侣并不在少数,为什么偏偏不能是他跟丁玉?
这个念头很不对劲,他拚命咳嗽才压下这股不知名的欲望。
“你有病。”
“哈?”
差点被丁玉这突如其来的话呛死, 言严想不到喝醉的人还能有精力来气他:“祖宗,你搁这骂谁呢?”
不知道面前人怎么会突然这么激动,丁玉还有些疑惑。
“你在咳嗽呀。”
言严无语:“我咳嗽不是我有——”
剩下的话尽数吞回肚子里,他注意到树后站着的少年。黑发蓝眼,神出鬼没, 正对着这边露出诡笑。
他没被夜晚的湖边凉风冻到, 反倒是被李墨安的眼睛吓得一个哆嗦:“丁、丁玉啊。”
青年茫然抬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声音变得又抖又诡异。
眼见少年手心一晃,指间的银光闪闪。
自从画廊见识到李墨安是什么样的疯子, 言严简直就是怕了这个家伙, 别人疯起来还有点道德底线, 他完全就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
那天他看上去只是手背受点轻伤,但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几乎没一块好地。
要说疼吧,也不是很疼,宛若少年从开始便知痕迹不过整晚便能下去,手中自然也没收了力度。
明天言严还有全新夏日新装的拍摄, 要是身上再有痕迹也不好看, 他忙稳住摇摇晃晃的丁玉, 像弹棉花般将人压下去:“在湖边不要乱晃,当心落湖里。”
几乎不等丁玉反应,在没有足够把握能揍得过李墨安之前,他是万万不敢在明天还有工作的情况下跟人对打。
这不是怂,这叫成年人为自己的生活负责。
全靠自身力气丁玉无法起身,见两根狗尾巴草还在亲亲密密贴在一起,他困顿的心清明些许,伸手合拢搭做帐篷为它们挡去不少凉风。
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等丁玉回头看身后来人是谁,还带有体温的哑黑色外套落在丁玉肩头,将他比月光还要皎白的后背尽数遮住。
光线昏暗,昏沉沉的大脑没有反应过来,丁玉隻注意到他比中心湖还漂亮的蓝眼睛。
就跟他的小狗尾巴草安墨一样。
这般想着,丁玉嘴角微抿露出笑容,低头打量在他手心庇护下的狗尾草,任由对方紧紧挨着他蹲在身边。
“哥哥。”
说不出心中情绪,李墨安伸手护在那双手上:“你在护着安墨吗?”
知道他醉酒以后不记得先前发生过的事情,李墨安这才有恃无恐,甚至都敢将头贴过去靠在丁玉鬓边。
被蹭得有些不舒服,丁玉想往旁挪动,却忽略他的脚上已经毫无力气,就这么歪倒在了中心湖边的石子路上。
价值六位数的纯手工定製西装成了垫布,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丁玉对上面前人带笑的眼睛。
“哥哥,你好像小朋友哦。”李墨安起身弯腰,视线从青年后脖颈一路下滑到裤腰上方:“可小朋友是不会深夜还在外面,跟陌生人又是喝酒又是坐在湖边吹风。”
刻意压低的声音轻柔,落在人耳像是首无名钢琴曲。
丁玉抬手捂住耳朵。
“我不是你哥哥,”他赌气般坐直身子,摇摇晃晃推开握住手腕的手,视线落在那两根相互依偎的小草上,“没有弟弟。”
懒得跟这个醉鬼计较,李墨安直接蹲下将后背完全暴露给丁玉:“是情哥哥,好了,快上来。”
结果等了半晌也没人动,他回头一看,人还直勾勾盯着那片杂草。
无法理解丁玉此刻的脑回路,李墨安起身将那两根草折下,在根部打了个结后递到他手边:“你的安墨。”
不等他再度蹲下,面前人又道:“你为什么要把安墨系起来?”
“”
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丁玉,李墨安反而腾起挑逗心思,取出丁玉落在家里的发圈,将人耳后碎发扎起露出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