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页
“父亲呢?”
汤母摇摇头,扶住墙壁慢慢坐在小沙发上, 缓神好久才慢慢吐出口气:“医院。”
不等汤亚准备去开车,汤母死死拽住她的手,力度大到令人吃痛,女人几乎是用气音讲完剩下的话。
“小伤,不碍事, 你好好待在这里, 不要乱跑。”
不知道又看到什么东西,她面色一变再变,拚命将自己往角落的柱子旁边塞:“待到最后, 不然汤家——”
剩下的话如被人掐住了脖子, 无论汤亚怎么追问都等不到回答。
人群外, 汤亚目光落在了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巨大银屏,一个大大的三角符号悬在上空。
直到现在,众人都还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李少爷。
三楼走廊两边只是房间,远不及四楼拥有半层那么大的游泳池有趣。
甩开从开始便紧紧跟在身后的李沫,李墨安掏卡刷下门禁, 在众保镖担忧目光中推门而入。
长腿迈过流在地砖上的血迹, 李墨安面不改色来到泳池尽头, 对上被绳索紧紧钉在水里男人的眼睛。
“我当他们绑来是谁,这不是跟旁支合作的小子嘛。”
刻意伪装出的少年音回荡在泳池上空,被棍子敲在头顶的疼痛还未下去,云修然一时竟没听出来人是谁。
鲜血顺着下颚滴落在水池,不出三秒便被消毒粉稀释,水面又恢復到先前清澈,都能看清沉在水底的铁链。血迹斑斑的枷锁挂在脚腕,云修然甚至都不能移动分毫。
听到声音后他抬头,对上正插兜站在泳池边人的眼睛。
黑发蓝眼,除了缠在丁玉身边的家伙外还能有谁。
像是预见有意思的场景,云修然晃动被固定住的手腕,勾起嘴角露出微笑:“原来是丁玉的弟弟安墨,哦不对,我怎么能直呼李二少爷的名字。”
对于他着重加强第二个音节,李墨安还没反应,倒是云修然先笑出了声。
懒得解释按规矩他才是正儿八经的长子嫡孙,对外声称是二少只不过是顾及李墨晟早逝母亲的面子,李墨安漫不经心伸手勾住领带往下拉:“不才,没你在红灯区出生的经历丰富。”
这三个字一出,云修然慢慢收敛嘴角的微笑,狭长眼睛如蛇般眯起:“哦?”
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默回哦你个大头鬼,李墨安活动几下手腕,从一旁高台上取来钢棍。
“受人尊敬的心理医生竟然是几年前逃脱的罪魁祸首,还能人模狗样在市医院心理科当特聘医生,以后先面临牢狱之灾,还是身败名裂?”
面对这种东西李墨安向来懒得废话,他示意保镖将人从水池里提上来。
云修然像麻袋一样被扔在石砖上,额角上的伤口又擦破了皮,猩红与地面的血痕融为一体。
他手腕被绳子固定,双膝抵在胸腔,扭曲的姿势令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记得这个姿势吗?”
钢管落在他太阳穴,像是检查西瓜是否熟透般轻轻敲击,李墨安还顾及现在是在国内,所以手上还没下死力度。
“怎么可能不记得,”断断续续的血液从云修然嘴边溢出,他眼中光芒闪烁,“他身子那么软,什么姿势摆不出来。”
相反的,李墨安并没有流露云修然猜测的暴怒,反而抬起鞋跟慢慢点在他伤口下压。
少年眉眼带笑,可话语却如深渊吐息。
“现在也软,抱起来便往人肩膀上靠,”深知对付这种人用的手段,李墨安笑容越来越大,“怎么,你不知道吗?”
他知道怎么撕下云修然脸上的伪装,单单展现出云修然从未见过的丁玉模样便可以。
果不其然,就在李墨安话音刚落时,躺在地上的人眼神起了变化。
对方目光微闪如猜测话语真伪,几秒后却又觉得李墨安只不过是胡乱猜测,还没等他开口反驳,面前突然出现张白底相片。
“认出来了吗?”
照片拍立得照出来的,多亏了丁玉那次选择专用胶卷,所以才云修然现在看得清清楚楚。
青年面朝里躺着,但单薄床单依旧能看出身下不着一物,肩膀半露在外面,被另外人的手捏住了半边。
就算李墨安不提示,云修然还是一眼便注意到他锁骨上的痕迹。
“真奇怪,”李墨安微笑,“明明大家都是变态,为什么他就愿意跟着我而不是你?”
打击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在他擅长的领域做到最高,接着转身嘲讽他也不过如此。
很显然这个方法有用,躺在地上的人甚至都懒得伪装,狭长眼睛紧紧盯住李墨安,后牙紧紧咬住,像是听到不可思议的东西怒视他。
李墨安轻笑,手中钢棍微微移开,蓝眼睛里满是不屑嘲讽,似乎觉得云修然的表情很耐人寻味:“从某种方面来说,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但为什么丁玉隻对我笑脸相待呢?”
钢管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顺着游泳池边传出数米开外,带来的保镖们把守住门口,生怕会有冒失的人闯入。
他们担心并非毫无道理,跟随李墨安上来的李沫,此时正在三楼不断找寻他踪迹。
距离晚宴开始仅剩十几分钟,可少年却如人间蒸发般不见身影。
刚才李老爷子已经问过一次李墨安在哪,他特意从国外赶来参加孙儿的生日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