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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眠没说话,她或许连一个月都呆不满了。
拐过这条街,就是离这里最近的购物广场。
但这里的车少,临到过马路,时不时有人无视红绿灯,小跑着横穿斑马线。
只有孟鹤眠耐着性子等绿灯。
万羡鱼单手揣兜,假装若无其事:“今天请你一顿午饭。”
孟鹤眠挑眉:“有事求我?”
“嗯,”万羡鱼不安分地拿脚尖柱地:“我那个姨外婆,你还记得吗?她把我当亲孙女疼。”
向来大大咧咧的人连语气都变正经了,孟鹤眠也歇了打趣的心思。
“记得。”
万羡鱼又望天:“记得就好,她生病了,想吃你外婆做的藤花饼。”
街上的人都知道,孟外婆家的藤花饼最好吃,同样的,也都清楚这样的味道今后再也尝不到了。
孟鹤眠猜不透万羡鱼的意思,皱眉看她。
车流从面前过,绿灯亮了好几次,她俩还僵持着没动。
半晌,万羡鱼终于叹了口气:“我想请你复刻孟外婆的藤花饼。”
孟鹤眠眼睛半眯,有种听客户提出离谱需求的荒谬感。
比这更荒谬的,是她发现万羡鱼是认真的。
她面无表情地回道:“您太为难我了。”
可别说饼,她甚至没怎么做过饭!
*
中午那顿饭实在让孟鹤眠大开眼界。
她相识二十年的发小终于决定不要脸了,拉着她的手一阵嚎。
“连小窈都做不出那种味道,我实在走投无路才来找你。你在外婆身边呆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配方笔记能参考的?”
她长吁短叹,自称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好像不帮,万羡鱼下一秒就能变成万咸鱼。
引得隔壁桌的人频频回头。
为了不和万羡鱼一起丢人现眼,最后孟鹤眠费劲抽出自己的胳膊,勉强“嗯”了声。
她对外人冷漠惯了,但那是万羡鱼。
是在她高烧不退时连夜坐高铁赶过来、押着她进医院、照顾她一整天的人。
她不可能不管。
孟鹤眠回去时有些心不在焉。
院子里的藤萝随着清风摇晃,远处被雨水衝刷过的蔷薇支着残花盛开。
她打电话联系了修窗户的工人,原本正百无聊赖地站在紫藤架下等。
可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过,孟鹤眠放空眼神逐渐聚焦。
她好像在蔷薇丛里看见了一隻……
兔子?
黄色毛、白色卷翘的尾巴,正支起身去扒拉一朵半开的玫瑰花。
温舒窈的兔子跑出来了?
孟鹤眠想起昨晚被大雨衝坏的篱笆,放轻脚步悄声靠近。
或许是在兔栏里安逸了太久,这隻小兔没什么警惕性,专心致志地扒它的花,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来。
孟鹤眠躬身,像拎小猫一样毫不费力地把兔子拎起来。
突然离地的悬空感让小兔蹬了蹬腿,想逃跑。然而孟鹤眠下定决心要把这隻越狱兔抓回去,它根本挣脱不开。
应该是隻侏儒兔,只有巴掌那么大,有淡黄褐色的皮毛、短小耳朵,还有呆滞眼神。
孟鹤眠冷着脸与小兔对视。
小兔一个激灵,抖抖耳朵、前爪虚空用力,想要从孟鹤眠手里挣出来。
看得出来它很急。
如孟鹤眠所料,这隻兔子十分柔软。
此时胡乱挥爪,更是露出了雪白的腹毛,看起来特别暖和。
她单手“挟持”小兔,盯着看了片刻,忽然伸出手,不紧不慢地戳戳小兔白软的肚子,又揉了揉。
手里的小兔顿时僵住了,瞳孔放大!
随后并着耳朵软成短短的一条,甚至把前爪子举高试图捂住脸,或许是不想见人了。
孟鹤眠禁不住挑眉,嗯,好像还挺可爱?
作者有话说:
温舒窈的兔子饲养指南
抱兔子最好不要提溜后颈脖,更不能抓耳朵,它们会疼。
不可以学孟鹤眠哦,她没有被小兔讨厌,纯纯是因为她提溜的是温舒窈(本体)!
孟鹤眠把小兔拎回兔栏,放进了其中的空格子里。
刚落地,方才的傻兔子就拔足狂奔,一个急转弯钻进小木屋,吧唧一下把头埋进爪爪里。
从外面只能瞧见淡黄褐色的毛团,和一点白尾巴。
好像胆小又怕生的小麵包。
孟鹤眠的指尖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和细微的痒。
她对这隻小兔挺满意,暂且将它选入了自己的候选名单。
来这里之前,她曾联系到外婆的遗嘱见证人,试图确认那隻“兔子”的范围。
可得到的回復是“孟女士并未告知。”
眼下不止一隻兔子,孟鹤眠也并没有多着急。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那群小兔被温舒窈养得很好,很让人放心。
没等多久,修窗户的师傅到了。
下午的天气不算太热,师傅干活更麻利,三两下就换上了新玻璃。临走前还绕着别墅走了一圈,把其他松动的窗户一并固定好。
孟鹤眠转帐时多加了钱。
师傅没收,连原本的维修款都没要,拎起工具箱就要走。
“你这丫头,都是乡里乡亲的,客气啥,”他笑呵呵地摆手,“我从前没少喝你外婆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