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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否认了,语调未有半点起伏,完全看不出来是在说谎。
元若没拆穿这人,隻嗯了声。这样的谎言算不得什么,又不是故意欺骗,而且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
但不知为何,夜里躺在床上,元若失眠了,心里老想着这事,堵得慌。翻来覆去大半晚上,最后到两三点钟才睡着,得亏是过年期间,不然明天哪能起得来。
这件事就是小插曲,不会对两人的生活造成太大的衝击,翻了篇就会慢慢过去。
元若不是刨根问底的那种人,哪怕知道了一些事,也不会刻意去改变什么。没那个必要,也不必打破原有的局面。
二月中旬,考研初试的成绩公布。
三月初,b大划出复试线。
由于b大是34所自主划线的高校之一,所以不必再等着国家线公布。沈棠发挥稳定,一切都毫无悬念,接下来就只剩三月下旬的复试了。
贺铭远也稳了,隔壁的s大也是自主划线,能上基本就成功了一大半,复试问题不大。
人以群分,这群年轻学生都是努力上进的,要么保研,要么考研,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儿往上爬。
当然,也有不读研直接找工作的孩子。最好的出路不一定是读研,适合自己才行,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
成绩公布后那段时间,一群人连着聚了几次餐,成天傻乐呵。沈棠跟着大家浮躁了两三天,之后又沉下心准备复试,以及着手毕业设计。
元若帮不上忙,对这个专业一窍不通,她是工科出身,偏机械类,学的东西与计算机关系不深。再有,她好些年没接触过书本知识了,连考研流程都忘得七七八八,哪里会懂这些。
日子还是照旧,无波无澜,似乎与以往没什么两样。
三月中旬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元若和江听白私下见了一面,沈棠对此并不知情。
那天本来是为了蛋糕店和文艺书店的合作,江听白请吃饭,元若就去了,起先还好好的,快结束时闹了不愉快。
江听白那人不大识趣,没眼力劲儿地讲到了沈梨,有意提了几句。
元若没太懂对方话里的意思,一开始只听着不应答,直到江听白哪壶不开提哪壶,无意提了一嘴分红。元若这人太敏感,而且比较护犊子,本就对江听白的做法不满,眼下又听到对方这么说,心里不免有点窝火。
成年人之间的话术向来迂回,弯弯绕绕太多。江听白废话一大堆,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欠沈梨的已经还清了,毕竟当初沈梨给的只是想法和方案,运营什么的还是靠江听白来做。
元若不明白江听白给自己说这些做什么,她面无表情地端起热咖啡,直白地问:“所以江老板给两个点就把人给打发了?”
大概是没料到她语气这么衝,江听白还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又大方从容地反问:“元老板觉得少了?”
看着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元若犀利地反击:“我怎么想不重要,我就是一个局外人,小棠也是捡她姐的便宜,我们干涉不了江老板您的决定。”
好好的见面彻底变了味儿,两个人说话都夹枪带棍的,谁都不会退半步。
江听白未曾动容半分,不冷不热地说:“我的决定就是这样。”
元若当即就笑了,嘴角扯了扯,嘲讽意味十足。
她平时都非常随和,不论如何都会控制住脾气,很少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认识的人,这是头一回。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听白就是在欺负沈棠,沈梨没了,死无对证,她把项目全吞了,现在来装老好人,说是给补偿,实际上就是堵嘴。
两个点就是膈应人,换谁都会不舒服。
元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反正不怎好受,她知道,即使只有两个点,以后沈棠每年的分红都比她开个蛋糕店赚得多,可听到江听白这些话就是来火。
小孩儿不懂事,也没法儿跟江听白这种大老板争抢什么,可沈棠不会难受吗?早逝亲姐的合作伙伴这么不厚道,像是施舍似的打发她,有钱拿又如何,能开心得起来?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还影响了后续的合作。
蛋糕店与文艺书店的合同是按年签的,第一年只是尝试,如果合作顺利,第二次签约应该是签三年。这是之前就谈好了的,然而被这么一搅和,续约怕是黄了。
不过元若也不想和江听白继续合作,不管江听白怎么想,她是不愿意再挣这份钱,毕竟话都到了那份上,粉饰太平,装作无事发生不太可能,她是真的不太喜欢江听白,总觉得那人不怀好意。
矛盾在她和江听白之间,并未波及到其他人,沈棠不知道这些,闻姐她们更是不清楚。
元若与江听白都能憋得住事,她俩在别的人面前都没表现出任何异常。
至于元家那边,杨何英他们还什么都没察觉到。大哥守口如瓶,不会过多干涉元若的私事,从来没跟家里人说过半点有关那天的话,老两口还在为沈棠过了初试而高兴,整天都乐呵呵的,杨何英在外面和老姐妹打牌都会把沈棠拎出来炫耀,真没把沈棠当外人。
且初试成绩出来以后,老两口过来了一趟,专程来这边探望沈棠。
元家所有人都挺关心沈棠,也真心为她高兴,不论怎么说,沈棠也算是从元家出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