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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她跟陈山晚说:“你床头的花枯掉了,惹了虫,我帮你把它埋在了树下,就是大家之前埋小鸟的地方。”

她把手里的花递给陈山晚:“这是我给你摘的新花。”

陈山晚没有接,只是仰着头问她:“哥哥呢?”

院长偏偏脑袋,眼睛有一瞬变得毫无光泽,陈山晚却没有察觉:“哥哥啊,他家里人来找他了。原来他不是孤儿,只是跟家里人走丢了。他回家去了。”

陈山晚动动唇。

院长又把花往他面前递了递:“去把鞋子穿上?”

陈山晚摇头也点头:“我不用花了,妈妈。”

他低着头,小声说:“我只要那一朵,坏掉了也不要别的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记忆中小哥哥的形象并没有那么清晰,和他好像也没有太多交集,但他就是……

陈山晚看向窗外,不高兴地呢喃:“也不跟我告别。”

陈山晚醒来时,第一感觉就是头疼欲裂。

然后有一双冰凉的手覆盖在了他的脑袋上,指尖搭在他的太阳穴和眉心,还有几根落在了他的头顶,像是按摩器似的,给他按了按。

“……郁睢。”

陈山晚的身体有一瞬紧绷,但在想起只有谁时,又放松下来。

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任由郁睢帮他按摩。

郁睢垂着眼,嘴角噙着笑,愉悦地看着陈山晚,手上的动作其实是有几分生疏的,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给人按摩。

但按着按着,就慢慢掌握了技巧,熟练了起来。

因为知道陈山晚没有睡着,所以郁睢低声问:“舒服点了吗?”

“…嗯。”陈山晚语气漠然:“向你许愿还不允许撤回吗?”

郁睢猜到他多半要算账,有点无辜:“阿晚,人类有句老话说得好,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再说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来不及等你修改啊。”

可陈山晚难得地主打一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还在继续:“独自一人扛下所有,然后再让别人忘了自己都做了什么很酷是吧?像是一个英雄是吧?”

他语调平平:“说起来你那个时候也的确才十六岁,正好是中二的年纪。”

郁睢微顿。

“他”有点想笑,当然看着这样的陈山晚,“他”是更想亲他的,只是得忍住。

不然陈山晚的怒气值只怕会无声地再往上蹿几个格子。

郁睢这回没辩解了,而是果断滑跪认错:“阿晚,我错了,对不起。”

“他”一边继续给陈山晚按摩,一边俯下身,就连蠢蠢欲动的荆棘都小心翼翼地缠上陈山晚的手指,亲昵又讨好地蹭了蹭:“别生气了。”

陈山晚无情地:“别在我这浪费时间,回去吧,不然你这六小时今天就不够晚上陪我吃饭了。”

郁睢停了停。

“他”看着陈山晚,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阿晚,你不打算给我开门?”

陈山晚面无表情地睁眼看“他”,他本来是要说什么的,结果话到嘴边,先被这场面给噎了一下。

因为郁睢整个“人”是半挂在他床头的,“他”只有半个身子显露出来,剩下的半截身子都是荆棘。

也不知道是“他”没预料到陈山晚会睁眼,还是“他”干脆不装了。

反正这一幕对于一个曾经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人来说极其冲击——再说就算不是,现实里瞧见这一幕多少也会被震到。

所以陈山晚默了默,那浑身凛冽的气息都跟着退了点:“…不开。”

也是因此,他原本冰冷的话语都莫名变得像是在闹脾气地撒娇:“你就继续你那六小时的防沉迷吧。”

郁睢到底没忍住。

“他”失笑,胸腔震鸣着闷出笑意,给陈山晚按摩的手也停住,变成了抚摸。

“他”揉着陈山晚的脑袋,喟叹:“阿晚。”

像是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一样,陈山晚抢先开口,却和郁睢的声音重叠响起——

“你最好闭嘴。”

“你好可爱。”

“……”

郁睢果断选择撤回:“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他”眨巴了下眼睛,捂住陈山晚的耳朵:“我什么也没说。”

陈山晚:“。”

他冷漠地盯着掩耳盗铃的“人”,心里的郁结和那些不知如何形容的烦闷情绪到底还是全部消散。

他抬起手,主动将自己的手覆在了郁睢的手背上,什么都没有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郁睢心神一动,将自己放得更下,下半身也缓缓成人型,连衣服都用荆棘编制好。

“他”撑在陈山晚上头,试探着在陈山晚唇上落了一个轻吻。

陈山晚没有躲避。

于是郁睢呼吸一停,不属于“他”的、“他”从陈山晚那儿偷来的心跳都跟着和陈山晚割席了似的,停滞了一瞬。

黑色的荆棘控制不住地顺着杆子往上爬,缠上了陈山晚的脚踝,甚至还在往腿上、膝盖走,郁睢也探入了陈山晚的唇舌间。

又是一个一开始小心,然后慢慢变得炽热猛烈的吻。

郁睢的体温也在撕咬与掠夺中逐渐由冰冷变得滚烫。

陈山晚知道“他”在进食,但郁睢实在是吻得太深,也太重。

又是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可这一次陈山晚没有将手抵在郁睢的肩膀上欲要将“他”推开,而是勾住了郁睢的脖颈。

如同坠入茫茫大海的人,抓住了大海特意给他的一根海草伪装的浮木。

一根只会将他拉得更深的浮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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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玫瑰23

等到陈山晚被松开时, 他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他能够从这一个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深吻中,还有在他膝盖以下克制着不断游走摩挲的荆棘中感受到郁睢的欲丨念有多重。

好似愈涨愈烈的浪潮,要将他整个吞没、拉入深海。

陈山晚脑袋都因窒息而昏沉。

他眯着眼看罪魁祸首, 郁睢心情显然极好。

“他”一只手还扣在陈山晚的脑后,有力也有分寸地钳制着陈山晚, 不让他躲。

郁睢另一只手抚上陈山晚的脸, 指腹捻走他唇上的光泽:“阿晚。”

“他”低低地笑着,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说, 但最终说出口的只有:“还想再亲你一会儿。”

这回“他”没说“一下”了。

但陈山晚拒绝并不是因为“他”的“一会儿”。

“拒绝。”他看着郁睢颈侧若隐若现的黑色荆棘文身,弯弯自己没有被荆棘锁得太紧的膝盖, 顶到郁睢的腿:“起来。我饿了。”

郁睢吃完了早餐, 总该轮到他了吧?

“……好吧。”

郁睢很是遗憾,甚至挣扎了会儿, 才勉强起来:“我去给你做早餐。”

陈山晚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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