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她嘴里塞着?馒头,说道“哥,你们几点?起?床的啊?”
沈奶奶昨天晚上也只是迷迷糊糊的清醒了一瞬,在沈知?阳进房间给她铺上一层棉被、紧闭窗户之后,奶奶又安然的睡了过去,今天早上照以往的时间醒来之后,外面的天色还是昏暗的,还以为这天又出什?么事了呢。
奶奶笑着?说道,“家?里就你能睡,其他人都?起?来了,你哥和牧野七点?多就起?来了,还拉着?牧安绕着?村子跑了几圈回来了。”
沈知?意缩了缩脖子,“太冷了,根本?起?不来。”
云牧安含泪点?头,他也起?不来,但是这两个哥哥是硬生生把他从被窝里掏出来的啊,早上跑个步差点?没把他半条命都?去了。
“这温度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低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以前至少还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慢慢来,现在是直接就来个降温二三十度,这谁能受得了啊。
沈知?意吃的有点?噎着?了,旁边正好递过来一瓶温水,她脑袋凑过去喝了几口,喉咙里的面团才慢慢滑下去。
沈知?意坐在火炉旁有些热着?了,吃饱了就要起?身走一走,刚把堂屋的门打开?,外面的冷气直接就窜了过来,把她周身的气温带的奇低。
因为昨天晚上足足下了一夜的雪,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停止,现在的天空也是暗沉沉的,让沈知?意觉得有些压抑。
他们院子里的水泥坝上也堆积了一层的雪,沈知?阳和云牧安这时候正在院子里扫雪,沈知?意也拿了把旁边的扫帚,跟着?去帮忙。
刚把院子里的雪扫干净,家?门口就热闹起?来了。
高婶子着?急的跑到了他们家?门口敲院子门,急促的声音里有着?欣喜。
“阳子在家?吗?”
沈知?意把脖子上的围巾理了理,遮住了此时因为冷空气冻的红通通的脸蛋,小跑着?上前走了两步。
“婶子怎么了?”
因为嘴巴被围巾捂着?,所以说话声音有些闷闷的。
“团团,你哥和云小子在家?吧?我们家?今天准备杀猪来着?,还要你哥和云小子来帮个忙。”
沈知?意扬了扬眉毛,“婶子家?要杀年猪了?恭喜恭喜。”
高婶子是真开?心,“谢谢谢谢。”
沈知?意赶紧回头叫到,“哥!云牧野,出来帮婶子忙了!”
接着?两人就在家?系了围裙带了手套跟着?高婶子走了。
说来这也没什?么难度,只要他们把猪从猪圈里抓出来,在杀猪的时候帮着?控制一下不让猪跑掉就行。
两人没花多少时间就回来了,回家?烧了热水把手套和围裙清洗了两三遍,毕竟这味道有点?重?。
沈奶奶坐在火炉边,问沈知?意道,“团团,想不想吃糍粑?”
沈知?意眼睛一亮,“要吃!”
沈知?阳刚把衣服洗完便被奶奶指使着?煮了一锅的糯米,接着?又把糯米捶打的粘稠,接着?带上手套把这些糯米搓成了扁扁的饼子的形状,接着?再在锅边慢慢烙热就成。
家?里在烙糍粑的时候,高婶子就到他们家?院子里了。
这是村里的老传统了,只要有人家?杀猪,请人帮忙之后,一般是要请帮忙的人吃饭的。
不过沈家?人并不图这一顿饭,而且这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搭把手的事,根本?没必要。
而且这时候大家?伙儿家?里过得都?不怎么样,没必要铺张浪费做什?么好吃的。
“婶子,您就把家?里的肉都?留着?以后自己吃吧,咱们也就是顺手的事。”
看着?这几人是真不来,高婶子也就没勉强了,道完谢之后,回家?还切了一块瘦肉过来当谢礼。
寒冬降临, 暴雪肆虐苍茫大地?,一望无际的山林人迹罕至,只有遍地乱吹的冷风呼啸而过。
极目远眺, 积雪斑驳的村庄里?旁孤零零地?耸立着几株光秃秃的老树。空气冷冽, 寒意刺骨, 挺立的老树在寒风里?摇曳不止, 一晚上的时间树枝上仅剩的树叶全部掉了下来,天上乌云堆叠, 天地?一色,沉凝如画,显得苍茫而萧瑟。
原本在家里?其乐融融的沈家人此刻也显得?有些沉默。
今天下午接近晚上的时候, 大家才得?到消息, 村里住在陈琼旁边的一个孤寡老头, 去世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可能是因为昨晚上气?温变化太大,老人家年龄又?太大, 受不住这变化的温度,也可能是因为病痛折磨, 活了八九十岁的赵老头没了。
最感慨的是沈奶奶,那老头也算得?上沈奶奶多年邻居,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说没就没, 还?是非常伤感,“怎么?就这么?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
沈知意拿着手里?的糍粑沾了点混着白糖的豆面,“奶奶, 生死有命,咱们?凡人算不到的, 来尝尝您孙子辛辛苦苦打出来的糍粑。”
沈奶奶吃了一口沈知意喂的糍粑,豆面里?有着豆子的豆香和甜味,还?有自家做的糯糯的糍粑的糯米的清香,非常好吃。
不过因为奶奶已经不年轻了,肠胃功能没有年轻人好,沈知意也不敢给老人家多吃,勉强吃了半个就不给了。
这赵老头现在相当于是个孤寡老人,年轻的时候老婆死了,孩子也在城里?打工,在外二三十年,每年过年才回来一趟,不过今年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大概也是出什么?意外了。赵老头子一辈子没出过村,身后?事也只得?赵德柱帮着处理?一下。
这时候也不讲究个什么?排场了,赵老头老婆子的坟墓早就被泥石流冲下来冲没了,埋那里?显然不可能。加上这老头生前和白老头是邻居,关?系也不错,村长?干脆直接叫了几个男人,把这老头也埋在了白老头旁边,两人在下面也能有个说话?的人。
不过他死了之后?还?引起了一点小纠纷。
王娟这时候据理?力争,“怎么?就不能给我了?我家现在多惨啊,粮食被全?部?抢走了,家里?男人还?躺在床上没个动静,我一个妇道人家,以后?难道要喝西北风过日子吗?”
说着说着还?真挤出来一点鳄鱼的眼泪。
旁边的人虽然不服气?,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沈知意看了看现场的状况,撇了撇嘴,不准备参与这场纠纷里?。
赵老头人虽然死了,但是他也是个勤快人,生前养了一头猪和三只鸡,因为最近野外基本上也找不到什么?猪草了,家里?的猪也就吃的不怎么?样。
猪虽然饿的有点瘦,但是他家里?的鸡是散养的,知道自己找食吃,长?的还?有些肥嫩,生蛋也生的勤。
这相当于是送到大家嘴边的肥肉,大家伙儿怎么?可能不动心。
赵德柱斜睨了一眼王娟,“你家男人为什么?躺床上?那是他活该,你们?家赔粮食也是应该的,为什么?我们?要因为这事就同情你?”
沈知意意外的看着赵德柱,这话?说的没错,差不多就是她心里?想的。
这村长?还?真是当的时好时坏的,让沈知意都不知道怎么?评价。
最后?赵德柱做主,把这几只鸡分给了陈琼母子俩人,毕竟这两人现在的日子过得?紧巴的,是个村里?人就能看得?到。
衣服补的东一块西一块的,天天喝稀饭吃咸菜,这三只鸡给她,下的蛋也能给那瘦的跟皮包骨似的孩子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