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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向北被这氛围所感染,神态间的慵懒渐散,沉声道:“我来当见证人。”

黄兴武点头如捣蒜:“一口唾沫一个钉,肯定算数!”

毛鹏这才松开手,黄兴武悄悄转了转手腕,有心想要说几句场面话,可在向北的目光逼视之下,他什么也没敢说,灰溜溜地离开。

待黄兴武走后,知青们都围到陶南风身边。

“陶南风,你胆子真大!”

“一个月的时间真能修好砖瓦房吗?”

“我们现在做什么呀?得赶紧动手,可不敢耽误时间。”

“咱们一定得赢!让黄科长滚蛋。”

陶南风浅浅一笑,声音似清风拂过山岗:“放心,大家一起努力,一个月能盖好。”

向北看向陶南风的目光带了丝异样,这个在修路队工作了半个月的姑娘与众不同。

先前以为是个娇小姐,没想到天生大力的她咬着牙和大家一起劳动,从不喊苦叫累;先前以为是个胆小的,没想到她敢带着知青们盖房子,赌上自己的前程和黄兴武打赌。

向北忽然想看看这姑娘到底能够走多远。

知青点重建工作正式开启。

建筑师:陶南风

现场项目管理:乔亚东

工器具管理组组长:魏民

采购组组长:陈志路

陈志路个子中等,看着瘦但却是学校田径队选手,动作敏捷灵活。他是江城化肥厂子弟,父亲是采购科科长、舅舅是基建科科长。

他这人闲不住,最爱走街穿巷,在这个偏僻的农场简直要憋出毛病来,一听到可以下山采购建筑材料,立马自告奋勇当采购组组长。

天公作美,连日放晴。

陶南风带着大家平整场地,从修路队借来卷尺放线,在地面撒上石灰定好位置,直起腰对魏民说:“开挖吧。”

魏民家里兄弟姐妹多,母亲操持家务,全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过活,日子过得艰难。他在家经常干力气活,做煤球、锄草种菜是把好手。

听到陶南风这一声,魏民往手中吐了一口唾沫,高高扬起锄头,沿着石灰线向下狠命一挖!

“叮噔——”

铁器砸到石块,发出刺耳的声响。

魏民手被震得发麻,刨开面上泥土,底下果然是一块山石。

石头灰麻色,坚硬无比,磨盘大小。

如果这一块场地之下全是石块,那就难怪黄兴武那么笃定自己三十天之内盖不好房子。

陶南风思索片刻:“遇到石头先不挖,把土层部分挖出来我看看。”

魏民带着几个精干的小伙子,吭吭哧哧地沿着白线挖过去,半天功夫下来,地槽部分露出本来面目。

——石头与土层的比例为1:1。

一半的石头,一半的黄土,夹杂在一起,墙下如果要做条形基础,真的很不好挖。

可是,土砖砌墙,墙下没有基础可不行。

陶南风眉头微皱,却听到黄兴武阴阳怪气的声音:“书生意气,纸上谈兵,可笑啊可笑!”

魏民气呼呼瞪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

几个基建科的人扛着一根刚砍下来的木头向前走,黄兴武在一旁指挥,一眼看到他们挖出石头,心情十分愉快。

“都是知青,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上面几组德县、南县过来的知青可没你们娇气,茅草房住得蛮好,没听谁叫苦。就你们江城来的知青尊贵,非要修什么砖瓦房。”

知青点总共六个,修上面五个知青点的时候基建科还用了点心,建在背风向南的山坳,木柱、木梁、木屋架搭好主体框架,竹片、树枝捆绑钉牢再糊上稀泥,有效抵挡风雨。

屋顶虽然也是茅草,但细密紧实,每隔一段时间会加固,还发明了独特的压草木条,不至于风一吹就跑不见。

或许是看知青们老实,修到后来基建科越来越不用心,轮到江城这二十个知青,不说主体框架胡乱对付,连选址都是随便找了一处,正对着风口。

陈志路的舅舅是基建科科长,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懂一点基建门道,他抬手擦了把额头汗珠,扯开嗓子问:“敢问修知青点上面拨了多少工程款?多少用在盖房子,多少用在烟酒茶?”

这一问正捅中黄兴武心窝,他面色一变,虎着脸说:“这都是领导操心的事情,你们这些知青懂得什么,赶紧盖房子去吧。”

说罢,他没敢再嘲讽陶南风,丢下一记白眼便离开了。

陈志路看着他的背影嘲讽:“你们看他的模样,像不像一只大白天在竹林里窜的黄鼠狼?”

魏民一听,笑得喘不上气来:“你别说,还真像!上次我们在竹林抓了半天没抓着,那黄鼠狼瘦瘦小小,跑得挺快。”

其他知青一听,都笑了起来:“正好他姓黄,以后就叫他黄鼠狼吧!”

于是,黄兴武得了个绰号:黄鼠狼。

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嘲笑,黄兴武牙槽紧咬,面孔显得有些狰狞。当年向建管系系花、心中女神范雅君表白的时候,同学们也是这样嘲讽自己。

他突然站定,转过身看着陶南风。她正低头察看眼前挖出来的山石,后颈莹白如玉,身形纤细似竹。

黄兴武冷笑一声,心里想着满山都是这样的大石头,人工开挖至少得花上两个月时间,当年自己参与场部办公楼修建的时候,凿一天石头下来胳膊酸软,第二天抬都抬不起来。

这一回,我看你怎么盖房子!

图纸画得再漂亮,那又怎样?不了解实地情况,终归是纸上谈兵。

在内心咒骂一番,黄兴武这才心满意足地领着工人向山上走去。

陶南风没有被黄兴武的出现影响心情,径直走到临时用树干、茅草、油布搭建起来的工具间,取出一支铁钎、一把铁锤。

萧爱云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好奇地问:“陶南风,你要做什么?”

陶南风的眼睛余光掠过左手手背,那里曾经有一个乌黑的牙印,现在已经消失,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梦中被丧尸咬了一口,然后这个牙印送给她一份礼物:大力,还有更敏锐的五感、更健康的身体。面对这样的变化,陶南风一开始十分惶恐,就怕被人当成怪物。

可是,她害怕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在修路队她一掌劈裂山石,向北说:力气大,来修路队就对了。开山、凿石、砍树,修路队队员们已经习以为常。暴雨夜她帮室友搬被窝卷,小山般的背包扛在肩头,大家只觉得庆幸:陶南风,幸好有你。

既然众人并不畏惧她的力量,那还怕什么?

想到这里,陶南风看向萧爱云:“砸石头。”

萧爱云眼睛一亮,兴奋地对魏民说:“让开让开,让陶南风来。”

众人让开一条路,陶南风走到魏民第一锄头锄出来的石头面前。

萧爱云在修路队和陶南风是配合惯了的,殷勤地帮她挽起衣袖之后退开三步,抬手指挥众人:“散开散开,小心石头渣子崩到。”

陶南风目光炯炯,盯着眼前磨盘大的灰色岩石。

左手轻抬,将铁钎立在石块之上,右手高高举起,铁锤扬起,重重砸下。体内那股越来越壮大的热流自右手涌出,注入铁锤。

“叮!”一声清脆铁器击打之音。

力量从右手到铁锤,再由铁锤到铁钎,自铁钎尽数涌向石块。

平移铁钎三寸,同样的动作再次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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