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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不必了。”萧闻璟打断她的话, “魏大帅已经把他接出宫去了。”

“咦?”阮灵萱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虫图, “是他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吗?”

“不是,是因为他上吐下泻,魏大帅以他水土不服为由,将他接走。”

这里面皇帝和魏大帅又商定了什么事, 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阮灵萱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迟疑道:“该不会是我的鱼……”

萧闻璟唇角一弯亲自把这个锤落到实处:“所以魏啸宇说谢谢你。”

“哦。”

是谢这个啊。

阮灵萱一下就变得沮丧,像淋了一头水的小狗。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做的菜会让人吃了生病。

早知道她就老老实实做菜, 不整那些花样了。

“这个虫图你问出什么来了?”萧闻璟把她手里的图抽过来看, 转开话题。

“三殿下他曾经从田婕妤带来的古籍中看过记载, 叫作血枯虫, 是一种以人血为饲的蛊虫,曾为北疆一个小族所养。”阮灵萱蔫巴巴抬头:“这些有用吗?”

血枯虫?

萧闻璟回想了一阵,并无印象, “若是这所谓的血枯虫有致使魏啸宇失去神智的作用,也就可以证实他是被人陷害。”

“那岂不是找到三殿下说的那本书就可以了?”

萧闻璟点点头:“我会想办法,你早点出宫去吧。”

阮灵萱乖乖应了声, 出了门。

慎行在她走后便从窗户跳了进来,“殿下, 我刚刚一直跟着阮灵萱,见她和宫人关系不错,三殿下对她也没有什么防备。”

“嗯。”萧闻璟正翻看着宫中记载,漫不经心道:“她心肠好,之前宫人失职,险些酿成大祸,还是她向贤德皇太后求情,才没让皇后严惩,这些宫人或多或少都要承她的情……”

说着,萧闻璟忽然抬起头,“是田婕妤宫中的宫人?”

虫鸣鸟叫此起彼伏,两边的支棱窗打开,阳光和花香穿房而过。

小内监捧着粮盆陪着皇子挨个给虫屋添食。

萧启昌有些魂不守舍,镊子几次没有钳住红虫,便烦躁地扔回到小内监手里。

“今天那阮灵萱来问的东西是我母妃密书上的虫子,她是怎么知道的?”

“小的也不知,兴许是在外面看见了?”

“这不可能,连我都没有见过,外面又怎么会有?”萧启昌来回踱步,越想越不对劲,“难道是和我母妃有关系的事?”

因为是阮灵萱,萧启昌没有设防,不小心就把实话说了出去,现在越想越不对劲,心里不安,无法再安心喂虫。

“去找母妃。”

阮灵萱并没有出宫,反去了田婕妤的秋语宫。

她与这里的宫人关系不错,想来借一本书看几眼也不是问题。

“阮小姐说的这本书我好像是有点印象。”

“没错,三殿下小时候田婕妤就给他看过,当时我正在旁边给殿下打扇……据说是从田家旧居带出来的,田婕妤很是宝贵。”

“可田氏也不是什么有很深渊源的氏族,哪有什么旧居?”

“这你就不知道吧,我听宫里的老人说过,田是先帝赐的姓,田婕妤的母族从前不姓田的,好像……好像是说本家犯了什么罪,这田家大义灭亲,亲自向先帝告发才得以保全,才有了现在的荣宠。”

听着她们把话题扯远了,阮灵萱心急道:“那你们可知道书放在哪里,我就看一眼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阮小姐言重了,您对我们有恩情,这倒也不是问题……”

田婕妤的藏书多是关于各种植物,从前二公主还在宫里的时候就经常上门来借阅,田婕妤也从没有不许过,如今阮灵萱只是想看一眼,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宫人把阮灵萱领到田婕妤放藏书的房间,交代她不可久待,若听到外面鸟叫声就赶紧离开。

阮灵萱满口答应,保证不让她们为难。

这间书房是起居室的格局,前厅后寝,甚至还保留了衣橱和屏风。

或许这里就是三皇子小时候在秋语宫时住过的地方。

阮灵萱环顾四周一圈后,先到书架上翻阅了起来。

田婕妤爱莳花弄草,对药理也有些研究,听闻她对妇人调养生子很有一套,一些宫妃权贵夫人还想尽办法求得田婕妤一诊呢!

阮灵萱快速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有关于虫子的记载,便把目光转到角落的博古架上。

既是古籍,也未见的是写在纸上,说不定是刻在竹简。

“有了!”打开第三卷 的时候,阮灵萱看见了类似的甲壳虫样,正要扯开仔细阅读,身后就冷不丁传来萧闻璟的嗓音。

“我不是让你出宫了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阮灵萱手一松,险些没有拿稳竹简,回头一瞪:“你吓死我!”

萧闻璟眉头微蹙,“快跟我走。”

既猜到这个田婕妤有问题,她还只身前来,真是胆子太大。

魏啸宇再重要,也不值得她以身犯险。

“等等,我找到了,你先看看这里!”阮灵萱还不急着走,把手里的竹简扯开,就在萧闻璟眼下,“你看……图案虽小,但是特征都是一样的,这里还写着血枯虫……幼体种下……破而后立,廿五载亡……咦,这描述看着不像是能控制人的神智啊。”

阮灵萱不由纳闷,难道和这个虫子无关?

萧闻璟顺着字往下看去,神色凝重。

“啾啾——”

门外鸟叫急促,阮灵萱想到宫人对她的提醒,马上脸色一变,拉住萧闻璟,“定然是有人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萧闻璟刚偏头往后边敞开的窗看了眼,阮灵萱一个大力拉拽就把他拖到了衣柜前,打开门推他进去,一气呵成。

若有人在一旁看见,问起来,阮灵萱只怕还能高深莫测地说一句:“无他,唯手熟尔。”

这是她小时候逃避大人问责惯用的招数,只是她完全忽略两人已经长大了,一起塞在这逼仄的衣柜里,相当难受。

萧闻璟高大,要蜷起手脚才能藏得进去,还要加上阮灵萱更是雪上加霜,两人手脚相叠,好比塞在泡菜坛里还要用腌菜石压实一样。

从衣柜镂空的图案中透出几缕光线,正好映在两人的脸上,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田尚书越发过分了,他以为我一个小小婕妤就可以左右圣裁吗?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这道愤怒的声音出自田婕妤。

随着她脚步走近,头上带着的珠钗步摇齐晃,声音清脆悦耳。

“你也别恼,田大人不过是心急了,陛下一日不立储君,朝廷一日不稳。”另有一道低沉男音回答。

阮灵萱惊大了双眼。

和田婕妤说话的居然是个男人。

她经常出入宫廷,对于内监的声音算是很熟悉,即便他们再想掩饰自己阉人的特征,也很难做到完全不留痕迹。

东六宫属于皇帝后宫,除了皇帝和没有及冠的皇子外,其余男子都不允许踏足,这个与田婕妤说话的人会是谁?

“你别口头说的轻松,大皇子已及冠,老臣们都在催促陛下立他为太子,最着急的人就是你吧?”

“我有什么好着急的,他是当不了太子的,你我都清楚,现在要紧的是六皇子萧闻璟。”

阮灵萱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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