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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闷在这里多年,她可是从未见过念念和秀芝有什么不能说的。

念念犹豫了许久,磕磕绊绊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卢以清不是个急性子,但还是迫切想知道。

她回头,略有些撒娇的意味,“秀芝,你快告诉我。”

秀芝叹声气,这种事确实自己说的好,毕竟…毕竟念念也不懂。

“这事要回房去说。”秀芝道。

闻言,卢以清拉上念念走在前面。

一路上还在旁敲侧问,听的念念面色更加红润。

秀芝看着孩子气的二人摇了摇头,到底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如今还是一副小孩子气。这若是真的到了长安,人心叵测,娘子如何受得住……

等卢以清进房坐好,念念也倒好了茶水。

秀芝行至门前刚好看见一主一仆的景象,卢以清端坐的样子丝毫不输任何大家闺秀学来的礼仪。

虽是在这山野间长大,但该学的东西娘子可是一件都没落下。

她进去后小心关上门。

卢以清睁大了眼,有些兴奋,“秀芝,这事儿见不得人呀?”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可能会在这林间过一辈子的事实,但没想到这平静的生活还能有这等事!

“娘子。”说完后秀芝察觉不对,又改声道:“夫人,长安来了消息。”

登时,卢以清的心沉了下去。

长安,那个让她做了十年噩梦的地方,却也是极想回去的地方。

这些年,她听话又乖巧,依着柳安的心,长成他想要的样子。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早些回去。

不久前,她让念念在信中告诉柳安,她已经长大了。但见秀芝这样,怕是回去又无期了。

“哦。”卢以清淡淡应下,“为何不是信件而是消息呢?”

“夫人,您要回长安了。”秀芝又道。

“当真?!”卢以清瞬时又有了精神。

果真是年纪小,不知道她现在的境遇有多安稳,秀芝却是丝毫都开心不起来。

“夫人,有些事奴必须在去长安前告诉您。”秀芝又道。

就在秀芝说完这句话后,卢以清感觉有些不适,“有事就说,但秀芝能否唤我娘子?”

“不可。”秀芝神色严肃,“这便是奴要告诉您的第一件事,您要记住您已经嫁做人妇。”

卢以清淡淡点头,心中却狐疑,那真的算是嫁做人妇吗?

思虑良久,卢以清缓缓抬头,“秀芝,那真的算是嫁人吗?”

秀芝显然被这话问懵了,张了张嘴角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算的。”但她只能这么说。

“哦。”卢以清兴致并不高,“和我以为的成婚还是有些不同的。”

在卢以清的记忆中只记得姐姐出嫁那日,那必定是长安城最繁盛的婚礼。百官朝贺、喜散大雍……

随后,她又笑了一下,“不过我现在这样,也不能求什么更好的了。”

秀芝想要安慰,但事实确实是这样。

柳安同卢以清的婚约,甚至连一纸婚书都没有。

她慢慢抬手,秀发散落,她又仔细瞧了瞧那簪子。

‘以簪为媒,聘汝为妇。’仍记得柳安当初说这句话时,她心中多慌张。

秀芝不忍她多想,便道:“奴还有些事要交代夫人。”

卢以清回过神来,“你说。”

“夫人此去定是…定是…”她一连说了许多个‘定是’却还是没有说出后话,

“哎,到底定是什么呀秀芝?”卢以清追问。

“定是要行闺房之事的。”秀芝终于说了出来,一旁的念念瞬时又红了脸。

卢以清有些疑惑,这个她可是从未听说过。

秀芝是柳安派来教卢以清各种礼仪的,这件事若是交代不好,只会是秀芝的过错。

“夫人可要听仔细了……”

她直接一股脑说了出来,但手上没有任何能给卢以清看的……

虽然听的迷迷糊糊,卢以清还是大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也忽然懂了为了念念会推辞。

“夫人可懂了?”秀芝问。这些事可以在到长安的前夕讲给她听,但到时候恐怕没有心思想着这个。

“嗯。”卢以清小声应下,心中说不出的的慌张。就算是不懂她也不会再想接着听了。

她急忙转换话题,“那可有说何时启程?”

秀芝摇头,“夫人,如今长安的一切都是不熟悉的,府上是否有妾室?还有和那些朝官的夫人打交道的事,都不是好处理的。”

卢以清默默点头,也不知道柳安现在官居何职,“那府上的规矩会多吗?”

虽然她年幼时从未被府上的规矩束缚,但也知道很多家里的人都会被规矩束缚。就像母亲,日日都要去问安,还有那些侍从,一旦犯错就会被责罚。

“夫人多虑了。”秀芝笑着说:“夫人您是正妻,府上的规矩应当是您定的。”

对,柳安说过,她是正妻。

卢以清想了想,这话应该是能说的,“从前母亲便是正妻,父亲说日后我定是正妻。”

秀芝点头,“夫人已经是大人了,日后到了府上也莫要像个孩子一般了。”

“记得了。”卢以清回。秀芝说的话和柳安还是不同的,比起大人,柳安似乎更喜欢自己像个孩子一样。

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秀芝同念念就没有多留。

待房门关上后卢以清回到榻上,像个孩子一样将鞋踢得老远,看了看又觉得不对,又起身过去捡了过来,重新摆放好。

她悄悄取出藏着的书卷,其上的每个字都透着家国大义。忽然要回长安,怎么能不心慌,当初可是差点逃不出来。

若不是心系之人仍在长安,她这辈子都不想回那个地方了。

躺在榻上,卢以清想了很多,或许柳安真的觉得自己很乖才会有了这样的打算。

随即她起身写了一封书信,又让人速速送往长安。

……

长安不似永州清冷,太阳尚未升起时外面便已经有了行人。

而大道之上的多是前往一个方向。

‘吱呀’一声,随着宫门的打开,所有官员头顶的帽子都好像晃了晃。

说每日上朝如上刑那是丝毫不差的。

就说今日,大殿之上的两个人已经足足跪了半个时辰。

左边那个瑟瑟发抖的年轻男子是个提不上名字的人物,但他旁边的人却是右相裴千承。

大殿上没人敢说一句话,生怕稍有不慎就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哈哈哈哈。”从龙椅上传来的笑声在整个大殿回响。随后,皇上幽幽问:“爱卿的意思是裴刺史通敌喽?”

“臣,臣不敢!”年轻男子的头哐哐撞在地上,血迹从额前划过,最后一滴血凝在鼻尖上。

不停颤抖的身子,使得血液迅速低落在地上。

虽不见他现下的头如何,但那地上的血迹,啧,想来头上早已血肉模糊。

皇上沉默不语,下面更是无人敢喘一个大气。

当今皇上向来疑心边远地区的掌权者,从陛下登基到如今二十几年,硬是将戍边将领和刺史换了个遍。其中没一个是好下场。

而这一次幽州刺史裴千渊更是被按上了通敌的罪名。

除了心疼亲弟弟的裴相,谁还敢站出来?

上一个幽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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