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节
苏承黑着脸道:“你爹我一个人好好儿的,娶什么媳妇儿我?”
话音刚落,一个粉嫩嫩的肚兜自他袖子里掉了出来。
苏小小:“……”
苏承:“……”
六月初一,三小只迎来了自己的三岁生辰。
小虎猛吸一口奶瓶,雄赳赳地表示,从今往后他就是三岁的大孩叽啦!
苏小小与苏二狗被秦沧阑带着去族里祭了祖,二人正式上了族谱,也自此有了自己的大名。
秦苏,字,小小。
还是苏小小。
这个名字是多方博弈的结果——秦沧阑、老侯爷、苏小小本人。
苏二狗叫秦武,司空云算的名字。
苏小小严重怀疑是秦沧阑把刀架在司空云的脖子上,给了司空云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可苏小小还是习惯叫他二狗。
此外,隔壁的铺子终于被孙掌柜盘下来了。
孙掌柜将中间的墙壁打通,把苏小小的小院子拓宽了一倍,又多了两间房出来。
这间铺子是买给苏二狗做点心的,以后就叫二狗饼铺。
卫廷脱离了危险期,搬回了卫家疗养。
卫六郎由于磨过骨,恢复期较长,要彻底痊愈才能装上胳膊。
这个急不来。
婚期临近,太后也不宣苏小小入宫了,让她安心在家里备嫁。
大周的新娘子多是自己绣嫁衣,苏小小的那点针黹功夫,缝缝补补还行,做嫁衣太为难她了。
静宁公主与惠安公主带上各自的绣娘来到护国公府。
“没想到最先嫁出去的人是你。”惠安公主嘀咕道,“明明你还比我还小几天。”
三人中,静宁公主最大,今年十七。
惠安公主与苏小小十六,一个冬月出生,一个腊月出生。
惠安公主坐在椅子上,没精打采地说道:“不过嫁了也好,省得遭人惦记。”
苏小小敏锐地捕捉到惠安公主话里有话。
“出什么事了吗?”她问。
惠安公主不说话。
静宁公主说道:“父皇打算与西晋结为秦晋之好,有大臣提出……送一位公主去和亲。”
486 圆满
日暮时分。
萧重华跪在御书房冷冰冰的地板上:“父皇,儿臣不同意和亲!”
景宣帝近日肝火旺盛,脾气有些受不住:“朕做事,轮得到你来同意?你别以为清剿白莲教有功,就能不将朕放在眼里?朕是天子!朕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那就一定要牺牲您的女儿吗?”
萧重华没他那么激动,但眼底的悲凉如同一把利剑戳进景宣帝的脏腑。
景宣帝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她身为公主的使命!再说了,西晋是强国,嫁去西晋怎么就委屈她了?”
二人言辞间丝毫未提和亲的是哪位公主,然而彼此早已心知肚明。
论容貌,惠安公主是当仁不让的皇族第一美人。
静宁公主的姿色则平庸太多,诚然,若是大周愿意将一国气运拱手相送,西晋也不会介意静宁公主姿色不够。
可景宣帝舍得吗?
萧重华直勾勾地望进景宣帝的眸子:“那么敢问父皇,打算让惠安嫁给谁?是年迈的西晋天子,还是早已拥有正妃的西晋大皇子,总不会是送给西晋的皇女,可未曾听闻皇女喜好女色。”
听听,这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
景宣帝怒道:“这不干你的事。”
萧重华道:“惠安是儿臣的妹妹。”
景宣帝气不打一处来:“你只记得她是你妹妹,可还记得朕是你父皇!”
萧重华道:“惠安未曾做错。”
景宣帝更气了,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
曾经最听话、最会哄他开心的儿子,如今越来越会戳他的肺管子!
景宣帝目光沉沉地看着萧重华:“你言外之意是朕错了?你可知北燕的和亲队伍已在前往西晋的路上了,一旦北燕与西晋联姻,我大周将腹背受敌!”
萧重华冷静地说道:“那父皇也该送个聪明的人过去。惠安这么笨,吹不了枕边风,也挑拨不了北燕与西晋的关系。”
“你——”景宣帝咬牙,“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
他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笨吗?
他又不是只送惠安一人去西晋。
惠安的陪嫁团里有的是厉害谋士,惠安身边也会安排色艺双全的侍女,并且大周还会趁机安插一批暗卫与细作进入西晋帝都。
惠安只用安安静静地做一个花瓶就好。
萧重华正色道:“父皇,白莲教已除,没了内忧,我大周可全力应对外患。”
景宣帝冷声道:“是她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三军将士与黎民百姓的命重要?亏你还想做皇帝,你以为皇帝是什么?别说一个公主了,就算牺牲一个皇子,只要能避免战火,朕也会毫不犹豫!”
从御书房出来,萧重华看见了等候多时的景弈。
“景弈。”
他轻声开口。
景弈走上前:“陛下怎么说?”
萧重华淡淡说道:“他心意已决,要送惠安去和亲。”
景弈英俊的小眉头一皱。
尽管他对这个表妹的感情不深,可内心也不愿她远嫁西晋。
西晋与大周曾并驾齐驱,但随着大周战火连连,国库亏空,国力衰弱,已远不如西晋强大。
惠安嫁过去,可见是要被人磋磨的。
萧重华冷声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阻止父皇,找到莫归远口中的那道圣旨。以它做要挟,逼父皇收回成命。”
提到这个,景弈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古怪:“可是,我们把桃林找遍了,也没寻到圣旨,会不会圣旨根本不存在,莫归远当时就是吓唬我们的?”
“不会,我确定有圣旨。”
萧重华相信自己的判断。
景弈问道:“难道还有我们没找到的地方?”
桃林那么大,也不是没可能。
或许圣旨根本不在桃林……萧重华若有所思道,“莫归远身边那个张峰,抓到了吗?”
景弈摇头:“没有,让他逃了。会不会是他把圣旨带走了?”
萧重华郑重道:“一定要把此人找到,私底下找,别惊动他人。”
景弈应下:“知道了表哥。”
护国公府,苏小小的闺阁中,惠安公主异常安静,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怨天尤人,平静得像是换了个人。
别人总说她傻,其实她不傻的。
从前在皇宫作威作福,是因为有父皇给她撑腰。
如今,这个亲手把她送上不归路的人正是自己的父皇。
她的倚仗没了,再闹也不会有人惯着她了。
静宁公主难得安慰了她两句:“你别垂头丧气的,还没昭告天下,兴许父皇改变主意了也不一定。”
“二位公主,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门外,小太监催促。
“走吧。”静宁公主说。
惠安公主闷闷不乐地站起身来,与她一道出了屋子。
“静宁,你和父皇说一声,让我晚一点出发好不好?”
静宁公主善解人意地问道:“秦姑娘大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