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这得是什么牛人,才能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做到。
蒋思兰就跟没事人一样,笑得跟花儿一样,正待要说话。
远处就传来齐导的声音:“天和!别磨磨蹭蹭的,快过来。我明天多加了一场群戏,需要再找一批群演,你来核算一下成本。”
苻天和应了一声,随即就在蒋思兰不舍的眼神中,抱着平板向她微微一躬身,行了一个颇有古典风范的礼后:“抱歉,aries要去工作了。祝愿你有美好的一天。”
说话间,还带有几分外文翻译的腔调。
蒋思兰的两颊登时飘上两朵红晕。
声音都变得更甜更柔了。
“你也是。”
如果这是影视剧的话,越青菱相信,此时,蒋思兰的脑袋上应该有特效做出来的,飞着的粉红泡泡。
而越青菱自己脸上,应该是满脸黑线。
这对话,实在是叫人听得牙酸。
光只是围观,越青菱就进一步感知到,自己跟蒋思兰,真的不是一个画风的。
画风不同,最好不要强行相融。
越青菱决定,以后都离她远一点,避免被感染。
好在,很快,越青菱就没心思关注别人在干嘛了。
齐导真是不辜负他“片场暴君”的美名。
拍戏之前的准备时间,他不管演员在做什么。
正式开拍喊了action后,演员演不到位,那就再来一遍。再演不到位,那就继续再来一遍。
一遍一遍地重复同一段戏。
磨到演员脑子里除了这段戏以外,什么都不去想了为止。
要是几十遍演下来,都没达到齐导的要求。
齐导半点不会给面子,当面骂人,都是基本操作。
情况严重的,他甚至会直接指出不在状态的演员,要求他们下来,去边上冷静冷静。
众目睽睽之下,演员就这么直接被导演从一堆对手戏演员中,单拎出来,灰溜溜地走到片场边上。
有对手戏演员一起下来的,还好一些。
至少两个患难兄弟还能一起对对戏。
要是单独一个人被拎出来,那就真是既没面子,也没有办法对戏,只能自己默默背台词,或者自觉点去找别的空闲演员指教。
就比如此刻……
越青菱眼观鼻,默默调整自己的坐姿,刚要动一下。
“你们两个,以为是一场群戏,就能躲在人群里,看不见了是吧?!!这么不想被人看见,怎么不直接挡着脸呢?!!轮到自己的戏了,还要别人提醒才能反应过来?!!想演演,不想演,趁早走好不好?!”
越青菱瞬间心头一凛。
等到齐导上来,直接把两个年轻演员拎出来,她才缓缓舒一口气。
还没等她放松下来呢,腰背就被齐导一拍:“坐直了!”
越青菱立时就跟被逮住了后劲的猫儿一般,浑身打了个激灵,原本维持地有些艰难,有些委顿的身形,也瞬间恢复原样。
维持着一种让人酸软的所谓“贵妇”坐姿,她只觉得,古代这贵妇命苦不苦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绝对辛苦。
偏偏,这么辛苦,齐导还一直在自己身边转悠。
半刻放松都没有办法。
她就跟大学军训时,时刻祈祷着,齐导可以转个身,去别人那里转转,揪揪毛病,她好转一下腰放松一下。
下一刻,就跟她有言灵一样。
齐导竟然真的转过了身,对着站在堂前微微低着头的蒋思兰道:
“蒋思兰,你虽然是来求助的,但并不算是有求于萧府,你心里自认为你或者是你背后的蒲家跟萧府是同患难,是携手一起向皇家证明两家的清白。你刚刚演出来的姿态太软了,你重新理解一下人物心理,不能演的跟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一样。”
这话,对比前面的演员,已经足够细致,温和。
齐导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过度了。
叮嘱完,转头就喊咔:“化妆师上来,给演员们补一下妆,五分钟后,我们再来一条!”
但蒋思兰的脸却霎时红成一片,眼眶微红。
放平常,这个时候,要么是陆清远来哄她,要么也有别的男人。
但偏偏,她面对的是齐导。
且不说,齐导只作为齐云生来说,光靠那张脸,就不知道会让多少男男女女心动。
更不用说,作为知名导演来说,那更是圈内圈外,不知道多少红粉骷髅使出了多少花样。
齐导看着泫然若泣的蒋思兰,半点不给面子。
直接手指指着她:“眼泪,收回去!”
心意
齐云生长得这么好看。
乃至于即便是如今板着脸的样子,都依然赏心悦目。
但此刻,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好看,而忽视他短短几个字中的严肃。
他的语气中甚至没有任何诸如嫌弃,斥责,之类的特殊感情,更没有皱眉,没有瞪眼。
仅仅只是平实地说出要求。
就已经叫在场很多人不敢小觑。
他的话里不带任何可以商量的妥协因素。
若是此时有人进来,只看蒋思兰的表情,恐怕会叫人以为他在欺负女人。
但在场曾和齐云生合作过的工作人员都对这个事态发展习以为常。
齐云生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管你在休息的时候干嘛。
别说是像蒋思兰这样花蝴蝶一样满场飞,就是现场蹦迪都可以。
但,要是正式开拍的时候,你被他抓到问题,他也不会留丝毫情面。
蒋思兰看了他一会儿,不多久,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眼泪很识时务地收了回去。
她微微屈膝,满脸歉意:“抱歉,是我之前理解错了角色,我调整一下。”
说着,又对着在场的其他对手戏演员以及工作人员鞠了个躬:“实在是不好意思,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说实话,在圈内碰上几个难搞的艺人,片场遇到几个死活不记得台词的演员,对这些工作人员来说,实在是太常见了。
因此,蒋思兰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工作人员们自然也纷纷表示没事。
至于心里怎么想,那谁也管不着了。
齐云生貌似也对她这番态度有点满意,详细解释了一句:“剧本中有一句蒲妙玉上京时写的词,其中有一句是前哀将后感,无泪可沾巾,你要理解角色此时的心境,她不是会用眼泪来博取同情的人。”
蒋思兰面上完全是认同:“是,是我理解错了。”
她原以为这解释之后,这事儿总该过去了吧。
越青菱却默默坐直了身体。
因为她知道,接下去就该到重头戏了。
果然,下一秒,齐云生的语气更加严厉,正色道:“这些东西我都让编剧标注在每个人的剧本上了,你要么是没看,要么是没上心,亦或者,你对角色有自己的理解,却没打算告知导演和编剧,打算自顾自演。不管是哪一种,在我这里都是大忌。”
说完,不顾蒋思兰有些难看的脸色,扬声对着整个片场的演职人员告诫道:“我们这个剧组演职人员很多,里面不乏有资本有资历的,但只要是进了我的剧组,就一句话,好好干,态度放端正。谁不乐意想作妖的,趁早说,我换人很麻利。”
一番隔山震虎的话,顿时叫刚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