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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可是注视着秋,让我对世界重新开?始在意,开?始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产生反应——真正的?,自我的?反应,而不是当下最适宜的?。

她让我耳聪目明,恢复我自己的?判断和情绪。

不知道我的?表述是否准确——您能?理解么?

我的?人生正在逐渐鲜活起来?。以往被我忽略的?事物,正在逐步对我产生影响。

这其中?,也包含了我妹妹和母亲的?关系。

此前我说过,我的?妹妹从来?不服管教,或许是母亲最大的?烦恼根源。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回到家,以为又?要回到严密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控制里。

可是很快我发现,那时候的?母亲根本无暇管教我——她忙着应对妹妹猛烈的?叛逆期。

她们频繁爆发冲突,从争吵开?始,逐步升级。

假期刚开?始,我妹妹就想去?参加朋友的?乐队,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得到母亲的?允许。她私自去?了两次,很快被发现,母亲将她禁足,她又?偷偷溜出家门。

我进门时,刚好遇见我妹妹,被母亲教训得急了,冲回房间反锁上门。

这时候,我们的?父亲也回来?了。

之前我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个?人,是因为在我和妹妹的?生命里,他实在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他时常在外?做学术,很少在家。回来?了也不插手对我和妹妹的?管教,事实上,我到现在也没有理解父亲在家里所扮演的?角色。

无论如何,那天他回到家。见此情状,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了脾气,叫人拿来?工具,硬是砸开?了妹妹的?房门。

他一句话?都没说,把?混乱的?现场全留给母亲处理。

自然而然的?,母亲与妹妹的?关系进一步恶化。我试图安慰妹妹,劝解母亲,可她们还在不断互相伤害,到最后没了力气,各自散去?。

以往我不会让这些旁人琐事影响到自己。

可如今大不一样了。

我很快冲了个?澡,洗去?国际长?途航行后的?不适。

还是无法继续待在压抑的?家里。妹妹的?门锁依旧破碎着,得不到父母首肯,没人敢去?修。

我觉得窒息,想出门透透气。

外?面天黑透了。

我沿着路慢慢走,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将会在哪里。

像是受了蛊惑,我转过脚步,前往河边的?方向。

现在是假期,又?是深夜,秋沅怎么可能?还会坐在那里的?长?凳上。

可我就是要去?看看才死?心。

我赌赢了。

可她和平时在学校里不一样。看起来?那么难过,前所未见的?脆弱,身上很多?新的?伤痕。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说起之前看的?电影,《日出时让悲伤终结》。

是么?那真是十足巧合,这片子并没有那么出名。您是我遇到过的?,除我以外?的?第一个?观众。

那天我不忍离开?,于是留下来?陪着秋。

后来?她睡着了。头靠在我肩上,呼吸绵长?均匀,痒在我的?脖颈。

她像在做梦。她也像个?美梦。

我动?都不敢动?。

后来?我独自看到日出。

那时候,我还想坚持之前的?想法,不能?和秋走得太近。所以后来?开?学几个?月,没跟她过多?接触。

直到她主?动?来?找我,要退还之前买内衣的?钱。

好久没有和秋那么近了,呼吸之间,都是她的?气味。

我看久了,有点怔住。难以控制自己,仿佛陷进去?了。

让我找到一个?准确的?词吧——

是了,鬼迷心窍。

我竟然想亲吻她。

俯身过去?,又?被理智劝停,一只手生硬转折,从她发顶摘下一片叶子。

那落叶枯得发脆,攥在手里,很快碎了。

那时我为自己隐秘的?不堪的?心思?羞愧不已,祈祷她没有察觉。

(二十·上)

冬日渐渐深了, 凛冽的阴寒正在成型。天憋了几天?阴沉,第一场新雪终于降下来,有?一些落到人的发顶消隐颜色, 更多的泥泞在许多腿脚之间。

周旖然的演唱会备受瞩目, 几乎一票难求。当日市区突降大雪,道路一度堵塞, 歌迷们纷纷弃车步行, 一时之间, 街上走?满了手幅和荧光棒, 海潮一样往同一个方向涌去,盛况空前。

秋沅提前闭店,先过来安抚蒋阿姨睡下, 才带了蒋容融出去。

周恪非到楼下接她们的时候, 肩上落满翳腻的雪珠子。又?被车里?的热气一烘,很快化成毛料上的深色湿痕。

周恪非默默开车, 秋沅坐在副驾驶。她抬手拂过他泛潮的肩头, 而他稍稍偏过脸,与她相视一笑。

因为有?蒋容融在,他们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这?样?交换了一下眼神,所有?的话语都装在眼睛里?。

少年时无言的默契, 重新恢复到身体里?面。

路上大堵车, 只好停在附近,步行过去。周旖然安排工作?人员带他们入场, 从特殊通道一路走?到席位的前排。

年年正等在那里?, 见到蒋容融,亲亲热热打招呼:“好可爱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陌生的亲密让蒋容融不知所措, 所以用?冷淡掩饰茫然,只是一板一眼地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她缺少回应和眼神接触,几乎是不礼貌的,年年却一径笑眯眯,也不显愠色。主动把蒋容融揽着聊起天?去,给秋沅和周恪非留下私人空间。

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热络的人,蒋容融沉默许久,挤出一句:“你也是粉丝吗?”

年年用?力点头:“对,我也是粉丝,我喜欢易燃很久了!”

像是忽然拉近了距离,蒋容融紧绷的嘴角慢慢松放开来。有?几次秋沅侧目去看,她竟是微微在笑了。

演唱会很快开始,舞台近在咫尺,上面灯光道具,浓雾火焰,夹合着震破耳膜的人声乐声,混成强硬的蛮横的刺激,足以击穿感官。

台下的粉丝们都在尖叫高呼,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倾向台上的偶像。

周恪非和秋沅肩挨着肩,在座位上规规矩矩坐着,容色安静,看起来像两个误入现场的局外?人。

时候久了,周恪非偏过头,和秋沅说?着碎话。光源被筛成明明暗暗的颗粒,闪在他澄澈透黑的眸子里?。

现场实在太喧吵,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他于是低下头,亲密地附在耳边。

薄嘴唇一张一合,声息那么热,就这?样?烫过来,熨在耳尖的皮肤上。

秋沅几乎哆嗦了一下,她觉得好麻,又?有?些痒,痒到心脏的褶皱里?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去拉他的手。

十指交缠,他的骨节把她扣得很牢,带来奇异的安定和满足。

演唱会正式结束,又?是两曲返场,一直折腾到天?黑才散。年年脸上的妆容经过精心设计,蒙上淋漓热汗,已经花了大半。蒋容融一张小脸通红,开口声音都撕得哑了,背上书包准备回家去。

年年这?时拉住她,轻轻眨眼:“想不想去后台转转?”

蒋容融到底还是十来岁的小孩子,被突如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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