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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纪眠之笑个不停,“你吓人家干什么,人家小男生?根本不是喜欢我,是让我传一份讲座笔记,他觉得自己记得有点乱。”

“男人心,海底针,今天要一份笔记,明天就能撬我墙角。”

“再说了,我哪吓他了,我名声一贯很好。”

纪眠之撇嘴,“拉倒吧,沈艺凡私底下喊你活阎王。”

车子?在?校园主?干道上行驶,明媚朝气的少?年少?女?在?校园里?穿梭,情?侣很多,都穿着制服,各个精神面貌都是顶好的,最让人羡慕的年纪。

江凛拐进空航后面一处比较旧的小区,停下车,从车后座拎出补品,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好酒,带着纪眠之上了四楼。

整栋楼虽然?老旧,但是很干净,楼道里?没有垃圾,连灰尘都没有,家家户户都是如此,途径二楼时,门口还有一盆高高的仙人掌,江凛敲响左手?边一户门。

过了一会,门被?拉开,纪眠之惊讶,“汪老师?”

汪赫承看见门后的纪眠之也?很震惊, 旋即又看?见她身侧的江凛,锐利的眼睛一扫,“你来干什么?”

江凛两手都?是礼品, 腾不出手推门, 就用脚尖抵了下, 顺势走?了进去, “带家属来看看您。”

客厅中间只有三件年代已久的木质沙发,搭靠的地方有几?处已经掉漆了,中间是一台尺寸不大的液晶电视,旁边摆了一张全家福, 阳台上放了几?棵绿植,干瘪瘪的, 仿佛随时都要枯死了一样,四面的白色墙面也?泛黄,桌子上摆了一个很简单的素菜。

汪赫承打量几?眼江凛, 认出纪眠之是上午讲座坐在第一排认认真真写东西的那个漂亮姑娘,狐疑道:“你是不是在外面骗人家小姑娘了?”然后去倒了两杯热水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江凛搂了搂纪眠之的肩膀, 一脸自豪,眉梢飞扬,声音难得的清冽, “纪眠之, 我们基地的工程师,厉害着呢,我媳妇儿。”

纪眠之从进门到现在也?没明白江凛为什么装不认识汪赫承, 但她还是若无其事的礼貌同汪赫承问好, “汪老师好。”

汪赫承卷了卷自己的衬衣,推了下眼镜, 跟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问她,“小纪,你是不是在aip发过一篇论文?”

纪眠之放下手里的水杯,眼底划过一丝讶异,“您怎么知道?”

“在那小子办公桌上看到过。”汪赫承扫了江凛一眼,没好气的继续揭短,“贴在办公桌上,都快被他摸包浆了。”

纪眠之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晦涩的看了眼江凛。

“老师,您能不能别揭我短。”

汪赫承不搭理江凛,目光慈祥的望着纪眠之,止不住的连连点头,赞不绝口?,“我看?过你回国后发表的论文,不错,比他写的强,以?后没事来实验室玩。”

空航的实验室难进的程度众人皆知,这位汪老师眼都不眨的邀请她去实验室参观,想必大半是看?在江凛的面子上。

不过看在谁的面子上一点也不重要?,空航的实验室,能?进去的人凤毛麟角,享受到的资源和占据的平台根本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她一连点了好几?下头,应了这份好意。

又坐了约莫十几分钟,汪赫承开始撵人,“我下午还有课,你们俩看?完就走?吧,门口?的东西带走?,别给我整那套,别耽误我老头子吃饭。”

顿了顿,他又说,“这姑娘不错,刚才的话不是客套,实验室尽管来,如果看?得起我老头子可以来读博士。”

江凛牵着纪眠之道别过后,把门口那堆礼品使劲往客厅中央一放,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说这次他不收下次他拉一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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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楼,还没上车,纪眠之就按捺不住了,跟好奇宝宝一样,在车门前扭扭捏捏半天,眼神乱飘,憋出一句,“你从哪看见我论文的?”

江凛不答,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绕到驾驶座开车。

偏偏纪眠之不消停,他不理她,她就自己猜,喋喋不休,语气跌宕起伏层次鲜明,还带着语气词。

“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对我念念不忘,偶然看?到我的论文就贴到桌子上。”

“啧啧啧,都?盘包浆了,你是不是天天摸。”

“好猥琐啊你。”

“上面不会有你的鼻涕眼泪吧?咦~”

她叽叽喳喳个不停,江凛扫她一眼,觉得她越说越离谱,无奈解释,“是念念不忘,但没你想的这么离谱。”

他太刻意的去回避之前的事,有时候放任自己想一次的时候,又全是苦的。

大一刚进校,偶然一次论文学习课,授课的老师分享了几个期刊网站,告诉他们可以?在上面自由查看全世界的相关论文。

江凛那天刚从家里回来,大吵了一架浑浑噩噩的就来上课了,手里捏着笔无神的盯着大屏幕看?,等到检索网站跳出来,可以?输入作者名字检索一个人名下的所有文章。

他突然清醒了一瞬,抬了下脑袋,伸手把齐覃的电脑搬过来,搜索了美国比较权威的期刊论文网站,一次次复制粘贴,笨拙的输入纪眠之的名字进行检索,跳转出来的界面全是无。

空航招飞都是在高考前,齐覃和江凛早就认识了,对他那点事也?算是有了点模糊的认识,他看?着江凛一次次检索出来的无结果,毫不留情的泼他冷水,“满打满算她也?才大一吧,刚入校发什么论文?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学的这个专业?”

检索完最后一个网站的时候,已经下课了,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江凛合上电脑,挫败似的阖了下眼,无力又笃定,“她一定会学飞行器制造。”

“等明年查,她那么厉害,肯定能搜到。”

那天起,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花上那么一两个小时去查。后来临近毕业他打开的频率越来越高。可是江凛错了,第一年他没有搜到的东西,就注定了,第二年,第三年,乃至以后可能都不会搜到。

直到去西北,他依然会习惯性的搜一下,跳转出来的结果依然是无,几?个论文网站已经成了他的便捷打开,偶尔有同?事借他的电脑,看?见一连串的论文网站,总是抬头惊叹他还真不给人留条活路天天这么用功是要卷死谁。

大概是命运使然,又或者是连老天都不忍心,在他调回京港的那一年,他闲来无事的随手挑了一个网站打开,循着脑海里已经操作了千千万万遍的步骤去输入纪眠之的名字。

没跳出无,也?没有跳出有结果,而?是转了那么几?分钟,显示了一会空白界面。

留有余地的希望是最致命的,江凛到现在都很难形容那几分钟的感受,界面是空白的,他也?亦然,目光紧紧盯着转圈的网站,连刷新都?不敢,仿佛摁下那个键,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掠夺。

手心被?汗浸湿,发冷,从脚底寒颤到发丝,安静的好像都?可以?能?到心脏跳动和牙齿摩擦相碰的声音。

等到他心灰意冷,认输般想要?关掉页面时,一条检索结果静静的躺在屏幕上。

光束径直刺过来,折射到屏幕上,反光,连痛苦都不再加深。

他颤着手打开,因为抖动的幅度太大,好几?次都?点错,好不容易点进去,他径直滑倒屏幕最下方。

通篇英文的论文,下角署名被著作者任性的写了中文。

重名的很多,但在同一个领域,重名的,实在是太少?了。

那天下午,他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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