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书屋
ID书屋 > 流亡地罗曼史 > 第15节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15节

 

摩墨斯酒店是何褚的产业,全区最豪华的酒店。

车前方的黑白钟表显示,时间是九点四十分,摩区宵禁开始了,然而这台车却在街道上畅行无阻。

在第二大街,轿车经过两名治安官,他们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驶行驶到酒店的车库里,已有一名漂亮的小姐候着迎接。

她带乔抒白和展慎之上楼,进了一间极尽奢华的套房,告诉展慎之:“这是何总的给贵客预留的房间,您是第一个住进来的,安全性和私密性都有保证,请您放心。”

说罢她便离开了。

乔抒白拿着杰妮给她的粉色的包,和展慎之两个人站在玄关,没人先开口说话。

展慎之仍旧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房里的灯很亮,明晃晃地照着他们。太近的距离让乔抒白不适,太亮的灯也让他晕眩,他后退了一小步,低下头,视野中展慎之的黑皮鞋和他们初见那天一样,一尘不染。

毕竟是少爷,怎么会像他一样有这么多要操心的东西,能想出这种计划也不难理解。

乔抒白咬了咬牙,扯扯嘴角,低声说:“展先生,要去床上吗?”

过了几秒才,展慎之说:“我扫描了,这里是没有监控和监听设备。”

乔抒白没抬头:“谢谢展哥。”

“你不高兴?”

展慎之问得居高临下,乔抒白心想自己当然不高兴,不过他也不愿意和展慎之起冲突,还没来得及开口否认,展慎之又说:“我不挑你,难道挑你的金金?”

“……”乔抒白抬起头,看展慎之,展慎之面无表情,一脸的理所当然,简直像在质问乔抒白,怎么这点小小的牺牲都不愿意做。

乔抒白愣了一下,下意识笑笑:“我没有这个意思。”

可能是展警官看来,他只不过要做一次名誉上的牺牲罢了,在路易酒店里,为了让fred上钩,他更丑陋的模样展警官都看过,今天这点小事,又有什么要紧的。

他回过神了,觉得还是得哄哄展慎之,便说:“我不是不高兴啊,展哥。”然后随便地编故事:“就是刚才杰妮给我打了止痛药,说打了会不痛一点,但是我现在好难受。”

没想到的是,展慎之竟然真的上当了,他立刻皱了皱眉,问:“什么止痛药?”

“不知道呢。”乔抒白故意说着,往前晃了晃。

展慎之扶住他的手臂时,他突然想到了杰妮说的话——“本来曾哥叫我给你打催情剂”,说不清是报复心让他心理扭曲,还是单纯想恶心展慎之一把,他装出了很难受的样子,抱住展慎之的胳膊,说:“是一支粉红色的药……我觉得好像不止是止痛的……”

帆船

六岁那年,在首都联合实验室,乔抒白进行了人体的永生改造。

在他断断续续的记忆中,他感到很害怕,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脖子,妈妈和医生怎么劝,他都不肯松手。

主持改造的医生实在无奈,给他打了一支放松四肢和精神的药品,他才平静下来。

妈妈在一边问:“博士,这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应该不会比永生改造对他的影响大大吧。”医生带着口罩,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妈妈摸着他的脸:“我知道……但是……”

随后,他和医生、护士进入了改造区域,妈妈被隔离在了外面。

过早的永生人体改造带给乔抒白瘦小的体型,完整的器官自我修复能力,以及对普通医用注射剂的免疫。

因此不论是催情剂,还是镇定剂,对他来说都不会有什么效果。

当然,展慎之不知道这一点,他无所察觉地搀扶乔抒白到沙发边坐下,眉头紧锁,关切地问他:“你怎么难受?”

“我说不清楚,身上好热,”乔抒白产生了一种病态的窃喜,毫无负担地对展慎之说,“可能是为了让我更好地陪你吧。因为我和曾哥说了我不喜欢男人的。”

展慎之被骗到了,伸手搭在他的额头试温度:“是有点烫。”

他说得一本正经,乔抒白差点笑出来,幸好定力不错,只是咬了咬嘴唇。

为了确认针剂,展慎之打开摄像头,回放方才杰妮给他注射时的镜头。

乔抒白挨在展慎之旁边一起看。

他记得当时杰妮告诉他这不是催情剂时,说话的声音很轻,应当不会被收进监视器中,事实也果然如此。

监视器拍到了一闪而过的注射剂,但看不出任何针剂种类。乔抒白实在觉得骗展慎之好玩,抓着他的胳膊,一直说难受。

展慎之被他逼得有些不知所措,最后问他能不能再忍忍,当着他的面,打了个电话。展慎之叫对方杨校长,把乔抒白称作“我的一个朋友”,将他晚上的经历简单告诉了对方。

杨校长在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展慎之边听,边看乔抒白,点着头。

乔抒白虽然玩得开心,但听不到那位杨校长说什么,心头便忽然有些慌张,停止表演,小声对展慎之说:“展哥,我好像稍微好点了。”

展慎之拍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他,又听了一会儿,才挂下电话。

“展哥,”乔抒白怕他真要采取什么措施,立刻道,“我困了。”

“是吗?”展慎之立刻问,“你的头晕不晕?”

“还好……”乔抒白靠到他身上,他没把乔抒白推开,还搂住了乔抒白的肩:“你的脸色不太好。”

乔抒白抬头看,发现展慎之被自己戏弄了一通,衣服都乱了,英俊的脸上有一些关心,好像真的担心乔抒白被打了什么春药一样,问:“要不要喝水?杨校长说大量喝水有用。”

乔抒白说好的,他便起身去给他倒水。

倒水时,展慎之背对着他,肩膀很宽。水从冰壶里倒出来,有淅淅沥沥的声响。展慎之很快倒满了一杯,转身朝乔抒白走来时,乔抒白忽然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冷漠,严厉,任性,叛逆。不知人间疾苦的自大狂。

这就是乔抒白对展慎之的最初印象。

因为太幸运,从出生起就生活在一种由他的市长爸爸保护着的美梦里,仿佛居住天幕之上,距离真正的耶茨人至少有几万公里。

展慎之的本性是不坏的。没认识多久,乔抒白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展慎之的性格,因为展慎之实在有太多他无法拥有的东西了。

然而展慎之把水杯递到乔抒白嘴边的这一刻,乔抒白莫名其妙地心软了。他发现展慎之好像一个笨蛋。

展慎之搭着乔抒白的肩,微微抬起杯子,让微冰的水流进乔抒白嘴里。

他身上有一股干净的香皂味,很明显不会照顾人,喂水的角度太斜,水从乔抒白嘴角留下,淌到了脖子里。

乔抒白差点呛到,抓住展慎之的手腕,把杯子推开些:“展哥,我自己来吧。”

展慎之把杯子给他,他喝了大半杯,凉得发冷,展慎之沉默着扯了纸巾,给他擦脖子,对他说:“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如果打的是催情药物,今晚你可能会不太好受。”

“没事,”乔抒白对他笑笑,“我不好受的时候多了。”

“上次我没选人,这次也不选,容易让何褚起疑,”展慎之低声说,“他要是找人跟着我,调查就不方便了。”

乔抒白没说话,展慎之看着他的眼神其实很诚恳,没说什么花言巧语,但是乔抒白知道他是在解释。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