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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乔抒白担忧起来:“万一市长听说了……是不是对你不大好。”

“现在才想到展市长是不是来不及了。”展慎之看他一眼。他语气并不严肃,眼神里好似有些笑意。

乔抒白张了张嘴,他又说:“没关系。”

从俱乐部到警局宿舍不远,他们下车时,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人了。

侦查无人机从远处飞来,黑暗中探照灯的光四处游移。乔抒白跟在展慎之身后,走进了陌生的黑色矮楼。

楼道里灯光昏暗,警员们都已经在宿舍里待着,走廊很安静。展慎之住在三楼,乔抒白边跟着走,边给老板娘发了消息,说自己今天不回去住了。

他打字太入神,没注意到展慎之停下来。一头撞上了去。展慎之身上很硬,像石头一样。他低头看了看乔抒白,扶了一把乔抒白的肩,打开了门。

警局宿舍比乔抒白想象中的小很多,装修也很简单,有点像他在俱乐部的员工宿舍。不过一间员工宿舍要住六个人,还是警员宿舍的条件好些。

展慎之的床看起来只有一米二,不像是能睡下两个人的样子。

乔抒白走到床边看了看,回头主动地说:“我睡地上吧,展哥。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啊?”

展慎之双手抱臂,离他很近,用下巴看着他:“没有。”

“……”乔抒白觉得展慎之又变成他不懂的样子了,他也猜测不出展慎之想怎么样,心里怀疑展慎之是因为看监控,看到了自己用来骗曾茂的说辞,正在不爽,想要折磨他,只好说:“那没关系,我没有被子也可以在地上睡。”

“我在孤儿特设学校经常这样,”他其实根本不想睡地上,但看来不得不睡了,只好装可怜,想博取展慎之一点点同情,“被同学赶到地上睡,除了有点硬,也没什么别的。不过展哥,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枕头?”

乔抒白说得情真意切,希望展慎之今晚之后不要再记仇,没有想到展慎之好端端对他笑了。

展慎之几乎从来没有对乔抒白笑过,这次笑得莫名其妙。他本来是一个看起来很冷酷的人,笑起来却有点没有烦恼,好像确实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没有经历过任何磨难的大少爷。

他对乔抒白说:“我睡方千盛房间,他回上都会了。”

乔抒白发现自己脸有点热,“哦”了一声,再次强调:“但我睡地上也可以。”

“不用。”展慎之说完,突然抬起手。

有那么一秒,乔抒白觉得他好像想摸自己的脸,但立刻又像弄错了似的放下手,看着乔抒白,表情忽然变得不自然了。

乔抒白大脑有些空白。他怀疑自己猜到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误会一定会闯祸,如果对展慎之不敬、把他惹毛了,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乔抒白总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赌徒,他永远管理不好自己的冲动,不经仔细考虑,便开口说:“展哥,你不嫌挤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睡啊。”

过夜(二)

乔抒白话音落下,房中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这半分钟好比十年般难熬,乔抒白的心情从紧张变得慌张,慌张变得沮丧,当沮丧转为破罐子破摔时,展慎之对他说:“先洗澡吧。”

他的表情很淡漠,仿佛乔抒白方才只是提出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建议。

而后他打开柜子,给乔抒白拿了件t恤:“你先洗。”乔抒白只好也当做无事发生接过衣服,道过谢,先走进了浴室。

警员宿舍的浴室比私人影厅老板娘的都小,乔抒白边揉搓头上的泡沫,边想,展慎之在这么狭小的淋浴间怎么转开身,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展慎之在雾气腾腾的玻璃房里洗澡的画面,吓得睁开眼,洗发香波进了眼睛里,辣得他冲了半天。

他擦干身体,穿上了展慎之给他的黑t恤,看了一眼镜子,发现这原来是上都会区科学与战术学校的校服,胸口缝制着蓝色的校徽。

展慎之的生活比乔抒白从前想象中简朴很多,t恤洗得微微发白了,布料很舒服,大概是一件作战服,如果展慎之穿,肯定是紧身的。

只是乔抒白太瘦小,t恤套在他身上,便成了宽松款式,还能遮住大腿根,乔抒白干脆光腿走出去。

房间里,展慎之坐在床上,盯着电脑屏幕,好像在浏览什么信息。

他抬头看见乔抒白光腿走出来,微微愣了愣,全然没有仔细看,便拿着自己的衣服去洗澡了。

乔抒白的心情怪异得变好了,默默坐到了展慎之床上,把被子抖开,搭在盘起的腿上。

警员宿舍的灯亮得死白,被子微微粗糙,是深蓝色,有一股展慎之身上那种很干净的味道。

仿佛连摩区浑浊的空气,都能被这气味净化得清澈。

展慎之的电脑没有锁屏,乔抒白看了一眼,似乎在给马士岛区那个叫庞正奇的警官写邮件。让乔抒白觉得他的确是个很认真的人。

实际上,乔抒白虽然嗜赌,却不是会用身体冒险的类型。如若今天是别人表现出对乔抒白有意,乔抒白绝不会这样试探。

乔抒白心里清楚,除了展慎之是个让人甘于冒险的诱人靠山之外,更多是因为他知道展慎之和其他人不一样。

对于一切想做的任何事,乔抒白只要看到一线希望都会去赌,从来不需要多高的概率;唯独展慎之,乔抒白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即便真的对自己有好感,展慎之也什么都不会做。

展慎之是少数的乔抒白不会害怕的人,像一种光明的因子,没有阴暗、暴力与嘲弄,只有纯粹的洁净。

虽然有时可能太过洁净了一点。

没想多久,展慎之出来了。

他穿着和乔抒白一样的t恤,和也印着战术学校校徽的宽松长裤。上衣的布料果然把他的躯体勒得很紧,肌肉的形状都清晰可见。

乔抒白坐在床上,仰起脸叫他:“展哥。”

他“嗯”了一声,没看乔抒白,左手拿毛巾擦着头发,右手臂垂着,麦色的手背上有几根凸起的青筋,一直延伸到小臂。乔抒白脸颊无端开始发热,往床里面挪了挪,说:“展哥,你坐。”

展慎之便坐下了。

他把头发擦得半干,毛巾挂在一旁的椅背上,乔抒白看着他的背,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子,没抓两秒,就被侧过脸来的展慎之看见了。

“紧张?”展慎之问他。

乔抒白马上松手,摇头说:“没啊。”

展慎之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像在笑乔抒白似的。

这时候,乔抒白的手机突然震了,是安德烈打来的电话。

乔抒白立刻拿起来,给展慎之看屏幕,讨好地说:“展哥,那我开外放。”

他接听电话,安德烈的声音从扩音筒里传来:“你去马士岛区了没?”

“……还没有呢,”乔抒白发现比展慎之更没礼貌的人出现了,“我可能下周才有空。”

“怎么还没去,是不是缺钱?我给你钱。你马上去。”

他的措辞实在太没有情商,乔抒白尴尬地看了展慎之一眼,连展慎之都开始皱眉头,乔抒白马上开口:“不是,俱乐部不好请假。”

安德烈语气也不高兴:“好吧,给钱也不行吗?”

“不行,”乔抒白尽量耐心地解释,“你也不想我被开除吧。”

安德烈嘟哝了几句,又说:“我做出一个软件,这周把马士岛区所有上线了的视频监控都识别了一遍,没找到我姐姐。不知道是避开了摄像头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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