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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乔抒白说“好的,展哥”,慢慢把手从展慎之手里抽出来。

他盯着展慎之的眼睛,并不明白展慎之在想什么。电影完全结束了,屏幕变成一片银白色,把房间照亮了一点。

展慎之的脸孔和乔抒白这么多年间见到的所有男性都不同。

他英俊、威严,眼神充满正义的信念,像最正确的天平,不偏不倚,超脱欲望和世俗,不像一个真实的人,让乔抒白又羡又恨,夹杂着复杂的渴望。

为什么展慎之这么幸运,这么洁白无垢,拥有他本该也拥有的一切,这么单纯。

——他难以抑制地在心底暗暗地、卑劣地祈求展慎之这一刻就能坠入凡间,他便不会像现在这样自惭形秽。

在手要分开的那刻,展慎之很轻地捏了一下乔抒白的手指,像在不舍一般,气氛也重新变得旖旎起来。

乔抒白觉得装想谈恋爱的白痴,就要装到底,就靠过去,想贴住展慎之的唇。

他以为展慎之也不会避开,但是展慎之敏捷地往后靠了靠,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不是说前哨赛结束再谈吗?”

展慎之倒是没生气,语气很温和,像教不懂事的小孩。

乔抒白心跳得快了起来,低下头,露出羞愧的样子,说:“对不起。”又抬头看展慎之:“亲也不可以吗?”

“……”展慎之被他伪装的伤心骗到,好像也犹豫了,最后说:“你耐心点。”

乔抒白心里觉得好笑,觉得展慎之才像被耍得团团转的小孩,没有再坚持,委屈地“嗯”了声,说:“好吧,那可不可以再抱一下?”

展慎之很无奈地抱了他,把他搂在怀里。

乔抒白便把脸蹭在展慎之肩膀上,细声细气地说:“展哥,你抱我的时候我觉得好安全。”

展慎之大概很吃他这一套,抱了他很久,才离开他的房间。

让曾茂以为乔抒白和展慎之在一起,最好的一点是乔抒白的时间变得自由。

第二天中午,乔抒白给安德烈打了电话,确认安德烈醒着,便去给他送食物了。

没了展慎之的帮忙,乔抒白搬了两趟才把东西都放进无人的士,来到二号大街九号巷。

刚转过弯,乔抒白就发现九号巷这栋大楼似乎有人搬家,门口停着一辆卡车,几个劳工体站在一旁,把一些家具扛上车。

上次来时正在睡觉的保安手里夹着烟,站在卡车旁上蹿下跳地指挥,生怕劳工体碰到玻璃门,造成什么损坏。

或许是劳工体们站成一排,挡住了保安的视野,乔抒白扛着东西走进去,他也没发现。

安德烈打开门,乔抒白发现他黑眼圈更重了,房里的冷气也更低了。

“你总算来了,”安德烈不满地拿出一盒饼干,拆开吃了起来,“我吃了一个多月营养剂了。”

乔抒白没和他吵架,问:“摩区的摄像头,查得怎么样了?”

“哪有这么快?”安德烈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地骂,“起码五天。帮我拿瓶水。”

他家还是像上一次那么乱,乔抒白东翻西找,找出一瓶未开封的水,递给他,他喝了几口,又吃掉了一整包饼干,才安静下来。

“没什么事了吧,那我先走了。”乔抒白怕展慎之心血来潮看监控,判定他对安德烈太好,便想尽快离开。

不料安德烈叫住他:“你帮我想想。我想关停sugar zone。”

乔抒白不明就里地看着安德烈,安德烈见他不懂,皱起了眉头,说:“这个软件违背了我的初衷和原则。”

“什么原则?”sugar zone原本就是为了在线色情交易而创造的东西,乔抒白没忍住奚落他,“线下不见面原则?”

“你懂什么,第一版sugar zone不是现在这样的,只是一个交流平台,也没这么多隐私条例,”安德烈火大地看着他,“我是为了市场才妥协了。”

他似乎回忆起过去,眼中的光暗淡下来,轻声告诉乔抒白:“sugar zone害了很多人,不应该再存在了。”

他说他准备和投资人商议,无论如何,先将服务器关停一段时间。

乔抒白祝他好运,便离开了他的公寓。

乔抒白待得不久,搬家的劳工体还杵在门口。

他溜出去,又叫了一辆无人的士,从口袋里拿出昨天顺便给自己买的糖果,塞进嘴里。

糖是芒果味的,虽然是化合物模拟出的味道,仍然很香甜,

靠在椅垫上,看的士的顶棚,乔抒白终于得到了单独的空间,便天马行空地幻想起来。

他幻想展慎之在前哨赛一开始就淘汰,成为了笑柄,纯真不再;想展慎之拔得前哨赛头筹,成为了上都会警局局长,开始侦办重大案件,最后成为耶茨继任市长,把乔抒白忘在脑后。

也幻想市长得知乔抒白勾引了他的独子,决定将乔抒白放逐,给了他一台跃迁飞机,遣返地球。

也幻想在展慎之离开摩区,前往参赛时,会给他一个吻。就像乔抒白爱看但是展警官不爱看的爱情电影。

沉浸在纷繁无章的幻梦中,乔抒白觉得轻松愉快。

他又拿了一颗糖,放进嘴里,闭上眼,就在这刹那,一个与展慎之无关的、突如其来的问题,如同陨石重重砸进他的幻梦里:如果第一版sugar zone只是交流平台,那么它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是谁指引安德烈做出了这件完美保护客户隐私的犯罪工具?

时刻

无人的士停在了靠近俱乐部的路边。

近下午一点,街上的人多了起来。要出行的市民以为的士里的人要下车,都走到车旁,探头探脑往窗里看。

乔抒白只好又重新设定了第二大街作为目的地,整理着思绪,先给展慎之打了个电话,执行展警官在邮件里严格要求的报备制度。

展慎之今天又要回上都会区,说是耶茨警察总局召集了三分之一的外派警员,发放学习宵禁实行后的新规范。

展市长也让他回家,因此或许要在那边过夜。

没等多久,展慎之就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他那头有些嘈杂,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称呼他“展警司”,听起来很正式。他淡淡地答应,似乎在走路,问乔抒白:“不是刚从安德烈那出来,怎么又往回开?”

他似乎对乔抒白的行程了如指掌。不过乔抒白现在也不意外了,告诉他,刚才自己对sugar zone这个软件内容的疑虑:“我想再去找安德烈问问清楚,还有他的资金来源,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件事让我来查,”展慎之阻止了乔抒白,“你先不要回去。如果安德烈的资金有问题,他那里不一定安全。”

他说得也有道理,乔抒白便终止行程,问:“我能给他打电话问吗?”

展慎之说可以,但让他别问得太明显,以免打草惊蛇。

回到俱乐部,已经错过了食堂的午餐。

乔抒白只好在自助机上买了罐营养剂。新的周一,女郎们都来得晚,他一人坐在化妆室里,把营养剂喝完了。营养剂是蓝莓味的,冲淡了糖的味道。

吃完后,乔抒白给安德烈打电话,不过安德烈大概已经睡着,打开了语音信箱,乔抒白想了想,没有留言,准备晚上再试试。

曾茂的电话进来了,叫他上楼,去他办公室。

乔抒白听话地上了楼,沿着走廊,往尽头走。

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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