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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展慎之不说话。

乔抒白心里闪过了一万个念头,觉得展慎之难道是有事要自己做,羞于开口,立刻开口试探:“你要我做什么吗?”又十分主动地推介自己:“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啊,我都做惯了。”

不知为什么,说完他觉得展慎之表情变了。他好像猜错了。

两人对视着,展慎之忽然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乔抒白,你是怎么骗我那么久的。”

乔抒白愣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他已经靠近乔抒白,手搭着乔抒白的肩膀,低下头,微微俯身,吻住了乔抒白的嘴唇。

有关接近

这十五个月来,展慎之想到乔抒白,第一种生出的感觉总是痛。

肉体的痛,精神的痛。许多原本不应该会产生的,由施加在这个瘦小的人身上的,不合法也不合理的虐待所导致的痛苦。

乔抒白的监视器由杨雪在耶茨历52年9月7日下午4点打开,展慎之的终端留有所有的视频记录。

出于尊重乔抒白隐私的考量,展慎之并没有将所有的记录完整地观看一遍,只是从记忆溯源,较为准确地截取出了少数几段,一些包括杨雪、他的父亲,或许也有乔抒白在内,并不会认为是重要的私人生活段落。

他认为那些他理应陪伴在乔抒白身边的时刻。

展慎之看了9月10日,乔抒白去公共浴室找他的那个下午的监控。

第一次看时,展慎之背上的烧伤还没好,医生为他擦了湿性愈合的药膏。

展慎之终于因自己的背伤得到了少许自由时间,坐在安静的诊室里,用隐形镜片地看视频,药膏气味清凉,萦绕他的四周。

镜头很晃,记录乔抒白在炎热的下午从摩区站乘坐轻轨,来到了下都会区。

由于当时正在建设勇士赛正赛场馆,下都会区的轻轨站非常拥挤,摄像头拍摄到大厅里的人山人海,乔抒白站到一根柱子后面,像雪崩时躲在石头后等待救援的灾民,慌张地问拿着手机问:“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挂掉电话后他努力地挤出了轻轨站,但等错公交站,站了二十分钟,终于在善心人的帮助下坐上了车。

当乔抒白走进公共浴室,即将与他见面时,展慎之便不看了。因为他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回看他和乔抒白的相处。

在忙碌竞选、工作的缝隙之中,展慎之播放了整个10月,每一段乔抒白从摩区往返下都会区或酒店的路程。

那些时长会随出发时间、目的地而变化。短的大约半小时,长的有三小时之久,共计七次。

在路途中的车窗的反光、镜子里,展慎之观察了乔抒白苍白而茫然的脸。

乔抒白有时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展慎之,满脸空白,但有时会是期待的,因为他加快脚步,哼轻快的歌曲,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溜进展慎之的公寓。

在公寓中,为了等待展慎之,乔抒白玩了大约13个小时他喜欢的游戏,幼年曾以snappy的名号成功排入全球五百强的那一个。

玩游戏时乔抒白很沉默,游戏人物死了他就丢掉手柄躺到沙发上去。这是在展慎之公寓里独处的乔抒白。

10月底,有一个晚上,乔抒白在摩区行政酒店的大厅等待了展慎之一个半小时。

那天离他们分开已经不远,乔抒白枯坐在沙发上,无聊到看完了所有与展慎之有关的新闻,然后展慎之看见他迅速地把屏幕切到了短信界面,给展警官发了短信。

乔抒白发:【我好无聊。】【展哥,你可真忙~】

在最上方一闪而过的一条消息是【展警官,我想请你来一次没有意义的娱乐行程。】

展慎之不记得自己收到过这样的短信,接着,他看见乔抒白切出了和他的短信界面,列表上有两个他的聊天框。

一个的名字是展警官,另一个是展慎之。

和展慎之的聊天,已经在列表的下方,最后一条消息是【好的。】

展慎之并不笨,很快便想明白,展警官是他从前的号码,而娱乐行程,则是指被他拒绝的电影院开业邀请。那家影院大概是乔抒白开的。

竞选团队找不到当时的影院开业邀请函,展慎之没有勉强,想办法重新将旧号码申请回来,不过申请后的十三个月中,他没有再收到过来自乔抒白的消息,觉得乔抒白应该是放弃他了。

毕竟,命运本来就已经以一种无情的态势,通过摩墨斯星星俱乐部,通过乔抒白曾经的领班和同事、舞女案的罪犯,通过陈霖、展慎之的父亲、展慎之本人,将痛苦重重堆积在乔抒白的身上。

乔抒白从前的生活是没有什么美好可言的,短暂拥有过的一切,也全是身不由己的负累。

乔抒白对杨雪说过不会再来找他,也做到了——任何还残存了理智的人,站在乔抒白的立场,离开了展慎之,都不会重新回来吃苦。

当选摩区的长官后,展慎之正开始整治摩区,怕留下把柄,不方便与任何人有密切的往来,考虑到何褚对乔抒白的记恨,以及新教民区的复杂局势,曾经安排了一些附近警局的人手,在暗中看护他,为他挡去了少量的灾祸。

乔抒白深居简出,从不露面,展慎之听闻乔抒白与金金和安德烈生活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太久不联系,又或者是因为得不到乔抒白的消息,缺乏安全感,展慎之时常怀疑乔抒白放弃他后,终于选择了另一种新的亲密关系,准备好过安定而现实的生活。

——因为展慎之太难讨好了,太强势,非黑即白,甚至喜怒无常,乔抒白决定尝试开展一段不痛苦的,不再是负担的,轻松的,无需欺骗与讨好的感情,也最终发现原来爱别人真的更好。

这是合乎逻辑的故事结局,只是展慎之无法接受,往往在想到这里时,他便产生强烈的占有欲。他清楚地知道这种情绪对乔抒白来说有失公允的,负面而极端,只是他竟也并不能控制自己。

直到二月初,展慎之发现原来乔抒白还关注着自己。

当时他刚刚结束一场社区慰问,安保团队告知他,他们发现一匿名人士持续以高价向记者购买包括废片在内的所有他的新闻图片,判定这是个对他存在强烈窥探欲的危险分子。

同时,他们也观察到,有一名私人摄影师,在几乎每场公开活动拿着专业设备出现,但来自他的角度与设备的照片,却从未在网络上流传。

安保团队认为,摄影师与那位匿名人士或许有关联,已经将他扣了下来。

活动结束后,展慎之亲自与摄影师见面,从摄影师口中得知,这份拍摄的委托来自新教民区。

“他给的钱很多,但我真没见过他。”

摄影师被安保团队带来,面对展慎之,情绪非常紧张,紧紧抱着摄像机,丝毫不敢保留,将一切和盘托出:“我们是用软件加密电话联系的,他声音听着挺年轻的。是男人。”

展慎之让摄影师给对方打电话,过了十来秒钟,听见了乔抒白的声音。

乔抒白似乎在睡觉,带了点鼻音,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也很轻,听上去柔和、可爱,以前他也会问展慎之这句话,在做了坏事的之后装傻;或者亲密之后展慎之忍不住又碰他,他已经累了,装作不懂,问:“展哥,怎么了?”

“先生,”摄影师按照展慎之教的,磕巴地说,“对不起,我记错时间了,展区长这场活动我没跟全。”

“怎么记错了,”乔抒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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