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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节

 

挺好?的,孩子们身上也有肉,看?来确实是日子好?过?了?。

傅芝和秦放鹤见了?,俱都点头,颇为欣慰。

单就亲民和细致这一点来看?,盛和帝确实做得比天元帝还要到位。

事后,盛和帝还亲自登上了?蒸汽机船,看?什么都稀罕。

他将各处都一一问过?,爱不释手,赞叹不已。

“爱卿,有此宝物,何不一用啊?”盛和帝问道。

大过?年的,开几?炮听?听?!

“国之利器,不可轻易示人。”秦放鹤道。

傅芝掌管兵部,这事儿他倒是知道不少内情,“回陛下,听?闻工部如今已经在打?造更轻便更精巧的二代蒸汽机船,届时耗费更少……”

这些年以来,经济的大发展、蒸汽机械的推广都极大促进了?科技的发展,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冶炼和锻造业的突飞猛进,直接推动军工业完成了?一次质的革新。

大禄前期的冶铁和锻造技术大多继承自唐代,基本都是手敲和小鼓风机,这直接决定了?锻打?次数、力度和温度较低。

如今科技进步,官方率先改良,采用蒸汽重锤快速锻打?,并配合吹氧法、大鼓风机提高温度,进一步提升了?钢铁的强度和柔韧度。

另外,又大胆创新,衍生出一系列合金产品。

种种发展应用到蒸汽燃机和钢铁船身,最?直接的体现就是重量和成本的骤降,提升了?煤炭燃烧后的能?量转化?率,并大大延长了?使用寿命。

借助这些发展,兵部火器营也开发出了?新一代火炮,不仅射程更远、威力更大,而且炮筒更轻巧,更不容易炸膛和遇热变形。

任何领域的成果都不是独立的。

这是一场广阔且旷日持久的技术飞跃。

盛和帝不太懂这些专业的东西,但并不妨碍他觉得很?厉害,还不忘慰问卢实等工研所成员。

多年研究下来,现在的卢实等人隐约跟外部世界有点脱节,就非常厌恶这种“非必要社交”:太浪费时间了?!

高程比较光棍,直接说自己拉稀,拒绝见客。

卢实毕竟豁不出去,但他的厌恶是如此清晰,以至于盛和帝都看?出来了?,笑容有点尴尬。

秦放鹤:“……”

秦放鹤对这些科研人员也没什么办法。

没办法,越老越值钱,没炸死的都是大爷,都得供着?。

“陛下不要介意,”秦放鹤只要硬着?头皮替昔日政敌描补,“他们满心满眼都是为了?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每日恨不得饭都不吃,觉都不睡……”

盛和帝听?罢,肃然?起敬,“啊,真乃国士!”

非常清楚内情的傅芝:“……”

总觉得这一幕幕极尽荒诞。

往前推几?十年,谁能?想到董门的人还会主动帮卢党打?圆场呢?

各处军营本就日日操练,期间秦放鹤就顺道安排了?盛和帝检阅,并不怎么额外费事。

蒸汽机船也沿着?内海开了?一圈,像模像样来了?几?次攻防战术演练,如盛和帝所愿开了?几?炮。

青灰色的硝烟缓缓飘荡在无?尽的海面上,像一场盛大的绮梦。

将士们激动,盛和帝兴奋,场面一度热烈非常。

“陛下观我军刀剑锋利否?”秦放鹤问。

“锋利!”盛和帝看?着?阳光下银光闪闪的新式兵器,满足道。

“陛下观我朝雄师威猛否?”

“威猛!”

“陛下观我军上下人心齐整否?”

“齐整!”

秦放鹤温和微笑,向盛和帝发出恶魔低语,“银子堆的。”

盛和帝:“……”

喜欢吗?

爱看?吗?

满意吗?

银子到位,您可以更满意。

落定(九)

回去的路上,盛和帝的心情相当复杂。

他平生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领会到“一分银子一分货”。

好吗?

那确实好。

贵吗?

废话。

他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旷野,仿佛看到流水般飞速逝去的国库银两……

留不住,根本留不住。

然后盛和帝发现了一个细节,“这蒸汽车,是不是比之前快了些许?”

几年?前他坐过的,隐约记得好像没这么快。

随行的机车侍从便笑道?:“陛下慧眼如炬,如今用的算是第二代了,车头的燃气缸主体?和车厢许多连接部件都换成更轻巧耐磨的合金,重量减轻不说,密封也好,同样?多的煤炭,现在也能跑得更远了……”

这么一来,就不用像以前那样?频繁的加水加炭了,也大大延长车体?使用寿命,运行成本更低。

盛和帝不免赞叹,越发原谅了不久前卢实的臭脸。

千里?驹自然有使性子的资格。

见他说得兴起,秦放鹤顺势起身去别的车厢溜达

还得几个时辰,坐得屁股都痛了。

秦放鹤离开后不久,盛和帝便挥退侍从,“冉无极的事,先生听说了么?”

车厢内只?剩下师徒君臣二人,在蒸汽机车运行的声响衬托下,这话越发清晰。

傅芝的身体?随着?车辆晃动,闻言颔首,“听说了。”

输给这种对手,不冤。

盛和帝就看着?秦放鹤离去的车厢门笑了,“先生以为?,他是从何时开始谋划的呢?”

父皇呢,他知道?么?

若知道?,又将先生置于何地?

若不知道?,倘或他泉下有知,又会是何种感想?

逝者已矣,此?时再论这样?的话题没有任何意义,也永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所以傅芝没说话,盛和帝也没想听到什么答案,只?是觉得有种近乎荒诞的无力?和有趣。

秦灿和冉壹进入翰林院后往来亲昵,并不避讳,原本众人都以为?他们?同岁同科,且后者又一早就清晰地表露了自己对秦放鹤的崇拜,难免较旁人亲近些。

但后者却直接回伯爵府过了年?,还公然穿了与秦灿一般花色纹样?的新衣裳!

这就不是单纯的“朋友”二字能解释得了。

有人大着?胆子问,秦灿便大大方方答道?:“我与无极乃同门师兄弟。”

“啊?什么时候的事,没听说呀!”

“自家?小事,何须张扬?”

他们?从未刻意隐瞒,外人不问便不说,被?问到,却也不回避,如此?坦荡。

谁也挑不出错儿来。

秦放鹤身为?内阁首辅,行事低调内敛,不利用收徒大肆敛财、收买人心,难道?不是很值得庆幸的事情吗?

“况~且~”

“况~且~”

庞大的钢铁机器高速穿行在冬日荒野中,所到之处,卷起纷纷扬扬的雪沫,都呼啸着?被?向后挤去。

盛和帝饶有兴致地盯着?窗外看了许久,看遥远的旷野中分散的黑点,那是正冒着?袅袅炊烟的人家?。

“金晖此?人,你怎么看?”

一听这个名字,傅芝就本能皱眉,活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披着?人皮不干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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