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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16号投标,1号才知道自己没“考试资格”,有个屁的时间补救。

他没把话骂出来,还是因为李路云那句“把承逸扔在明州”起了效。

两三分钟后,李承逸回到桌边,音调降下去几分:“爸,确实要求国企,我已经在找……”

闻家昌一把将刀叉怒摔在桌上,滑出去好远才两声巨响落地。

轨迹线上几人纷纷闪避。

“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搞清楚!你说你干什么吃的!还有半个月,半个月够干什么!”

李承逸不接话,低着头,虽然刚才也打了几个电话开始动用一切资源求神拜佛,但是说实话,心里没底,并不敢打包票能亡羊补牢。

李路云一看这场面,也不好再开口,只盼闻家昌骂了人赶紧发泄完。

闻家昌看了他闷不吭声,知道希望渺茫,更要张口咆哮。

宁好站起来:“爸爸,这事不是没有转机,我可以试试。不过蜜月旅行……就得改期了。”

闻家昌微怔,立刻转向闻斯峘亲切而语重心长道:“斯峘啊,你看你晚点出去玩行不行?现在家里出了事……”

闻斯峘谦恭地起身表态:“应该的爸爸,让宁好留下来,看能帮什么帮什么吧。”

闻家昌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又厉声转向李承逸:“你跟我来书房!别吃了!吃什么吃!还好意思吃饭!”

父子俩一前一后上了楼。

宁好随便扒拉几口食物,跟六神无主的李路云请示:“妈妈,我吃好了,先回房整理东西。”

“哦哦,你去,”李路云挤出笑容,压低声说,“要是听见骂得太厉害,你敲门进去打打岔。”

“嗯。”宁好点头离开。

等她走到自己套房门口,闻斯峘也借口吃完上了楼,优哉游哉跟在她身后,前后脚进门。

关上房门,他起势冷嘲热讽:“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李承逸一挨骂,你连蜜月旅行都取消,护得厉害啊。”

“我知道应该提前跟你商量,不过这不是来得太快么,谁知道一大早就进展到这儿了。”说着话,宁好忙个不停,翻出有线耳机插上手机,一通操作。

闻斯峘不知她在捣鼓什么,感受到心不在焉和敷衍,冷哼道:“你管这叫报复?我看你挺积极为闻家添砖加瓦。”

宁好忙着摆弄手机,好像在对着便签上的号码发消息,反正连眼皮也没抬。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闻斯峘:“…………”

“好了。”宁好长出一口气。

“什么好了?”

她摘了一侧耳机塞进他耳朵里。

闻斯峘下意识把耳机按紧,听见耳机中传来闻家昌的说话声。

李路云的记忆没错,宁好每周有一半日子早上遛狗,五点多就会起床,随闹闹的作息。

五点多的时候,整个云公馆还沉浸在深度睡眠中。

宁好去院子里找闹闹之前,先摸进了位于二楼的书房,桌上凌乱地摆放着各种资料文件,佣人们却不敢代为整理;两个型号的ipad正摆在架子上连着电线充电;笔记本电脑没有关机,只是休眠……种种迹象表明,闻家昌经常在这里处理公务。

宁好用带来的监听器替换了原本的苹果充电头,ipad亮起来一瞬又暗下去,因为电量已100。

监听器是陆昭昭给她的,如假包换的苹果充电插头外形,也同样可以充电,与普通充电头唯一的不同是隐秘处的卡槽可以装入一张迷你si卡,如果发现不了这点细微差别,一辈子都不可能觉察它不是个苹果充电头。

当宁好回到房间,用任一手机给监听器内的si卡发送短信指令,手机就可与监听器绑定,进入指定网址,既能实时收听语音“直播”,又能听取存于云端的录音文件。

监听器给电子产品充电的同时,自然也能为自己充电,免去了其他监听器需要不断取回充电再重新安置的麻烦。

此时此刻,宁好从自己房间可以清晰听取书房里父子俩的谈话,比身临其境还真切。

听众还有一位,就是受邀嘉宾——刚打翻醋坛的便宜老公。

耳机里传来闻家昌的声音,出乎意料,他听上去丝毫不愤怒。

语气冷静,甚至有点亲和。

“……要看看这个人还能不能为你所用。他对你到底够不够忠诚。一个项目丢了就丢了,也谈不上有什么巨额损失,但它是块试金石,至少已经帮你试出了薛昊这个人,他不是个小人就是个蠢蛋。”

“爸,薛昊这个人绝对可以信任,他没有骗我的理由。这次消息是他主动提供给我的,事成了他能有好处,诓我一下最后没办成,我损失不大,他也没好处啊。损人不利己,干这个干嘛?这次纯属信息不对称。他知道云上经常和海源合作,没拿那资格当回事,他又不知道我们要单干,我也不可能没深交就把利害关系跟他交待。”

宁好抬眸看向闻斯峘,他也正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

眼里有惊讶交换。

都知道闻家昌不是草包,对他的城府没具体概念,想不到人前人后能反差这么大,上一秒还在发怒咋呼,一转身就能心平气和。

也知道李承逸双商不低,但同样没想到他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这两人都比平时所见更难搞。

闻家昌沉默一阵,重新开口:“有点道理,不过以后对这个人要留个心眼,以防万一。”

李承逸:“那肯定的。”

闻家昌:“宁好又是怎么回事?在你跟我说把她调来云上之前,斯峘也提过。她怎么做到的?能指挥你们两个人?”

李承逸:“别人我不太清楚,我是主动替她提的,她没叫我这么做。我主要是看她在海源处境太差了才这么说,我问她,她还在硬撑。”

闻斯峘看着宁好拧起眉,眼睛眨了好几下,言下之意——“被指挥的冤种就我我一个?”

宁好也拧着眉,无辜地耸了下肩,表示——“不懂什么叫‘指挥’。”

闻家昌又一阵沉默,平淡道:“对宁好要特别留个心眼,不要因为太熟悉就掉以轻心。你也少盯着别人老婆,她现在已经嫁给斯峘了。用她不是不行,要注意边界,不要以为自己能轻易在两个女人之间保持平衡,太多情感纠葛会分散你的精力。”

“我知道的,爸爸,所以我这次特地没有带汪潋过来,就是因为前期肯定需要宁好的帮助,她在江城有些人际关系比我更清楚。”李承逸说。

闻家昌似是而非地笑笑:“你没带汪潋过来,难道不是因为你搞不定她?”

一语中的,这话就像重锤落在李承逸心脏上。

从前,他也时常在与宁好的相处中觉得委屈,但那更多是他自己的感受,从小父亲就给他灌输“哄好宁好”的理念,宁好喜欢的东西他要勉强自己喜欢,宁好讨厌的东西他要说服自己戒断。

但是平心而论,宁好是个通情达理、心胸宽广的女孩,李承逸的压力没有几分来自宁好。

汪潋就不一样了,刚恋爱时觉得她是个挺可爱的小作精,现在再整天这么作已经成了负担。

李承逸叹口气:“汪潋一个女人就已经很分散精力,我还是先专注事业吧。”

“事业也没见有起色,”闻家昌平静道,“让你去海源物色一两个人,你有看中的吗?”

李承逸:“我准备把孙国栋挖过来。”

“他?”闻家昌沉吟片刻,“不好挖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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