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他把?她?的手从指尖捏到手心, 视线含情。
手心的触点既痒又热,连着心, 引得心也像被羽毛撩拨。
暖绒的灯光映着他一侧脸,另一侧则藏在阴影里,轮廓光显得他五官轮廓如石膏像一样鲜明?和强烈。
在一些坚硬的骨骼线条中,目光找到唯一的柔软处着陆,她?看着他的唇,不经意想起第一天在飘窗上?的亲吻。
她?缓慢地勾起唇角:“现在让你帮忙,怎么不问‘有什么好处’了?”
他含着笑意,把?脸转向阴影一侧:“伸手要的糖和主?动给的糖,味道不一样。”
宁好吃完饭,洗漱过,再回到床上?,重新拿起手机,有李承逸发?来的几条微信。
[所以正事要紧,你别在这节骨眼上?闹我行不行?]
[你不会真爱上?他吧?]
[这是?报复吗?]
距离他质问“这是?报复吗”已经过去一小时十五分钟。
宁好轻飘飘地回复:[你想多了]
李承逸从这四?个字中读出更多隐藏信息——她?的确因为他婚期临近吃了醋,这些小动作也的确是?她?的小小报复。值得欣慰的是?,她?对他的感情没有变。需要担心的是?,她?可能做出更多影响这桩婚约的过激举动,爸爸可不会乐意看到这种局面。
过了两天,闻家昌带李承逸去泗城和淳州考察,扩张的计划如宁好所料紧锣密鼓地推进?着。
李承逸并不像个两周后就?要举办婚礼的人,也可以看出,这场婚礼有非比寻常的利益价值。
外紧对应着内松。
家里的氛围明?显地因为男主?人出差而松弛下来,没人特别注意宁好有多少时间?待在家,病是?不是?已经痊愈。
厨房也没再给她?搞特殊化的病号餐,有时把?菜和汤各样留一份往房间?送,有时她?自?己下楼和其他家人错开时间?进?餐,“防止传染”,坚持着做戏做全套。
两天后到了周末,更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去管工地上?的事。
闻斯峘赶在同事下班前去单位取了一些资料回来,做好最近一阵子持续远程办公的准备。他技术过硬,平时很少被盯考勤,再加上?闻家昌跟所长通过电话,领导都睁只眼闭只眼。
晚上?用完简餐,宁好独自?回房间?看了会儿电视,一集结束才?开始奇怪他到哪儿去了。
她?拢着睡衣外套走下楼,在偏厅碰见正在擦拭钢琴的工人,顺口问:“陈阿姨,看见我先生了吗?”
“先生去地下室了。”
宁好道过谢,继续沿旋转楼梯往下走,猜想他要么在影音室要么在健身房。
在房子里弯弯绕绕十来分钟终于找到他,男人在泳池里往返自?由泳,不是?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事,她?正打算离开,他已经看见她?了,加快速度游到她?脚下钻出水。
宁好停下脚步,看着他。
他抹一把?脸上?的水:“下来一起游。”
她?朝他笑笑:“我没带泳衣。”
他意兴阑珊,立刻摸到扶梯爬上?来。
她?阻拦道:“你不用在意我,继续游泳,我只是?看你不见了。”
他对劝阻置若罔闻,带着巨大?的动静,“哗啦”一声脱离水面,满身肌肉流光溢彩地迫她?转开眼。
她?感到一股强烈的漂□□气息普遍而来,侵略性地渗进?呼吸中。
视野在瞬间?迅速暗下去,他的影子投到她?身前。
“你等我冲一下,一起上?去。”他好像对自?己这副身体的冲击力?浑然不觉,擅自?做出安排。
“嗯。”她?的眼睛垂在暗处,无法目测陡然拉近的距离。
她?咽着喉咙,在淋浴间?外的椅子坐下来,心跳恢复平静。
刚才?那蓬勃生猛的男性躯体,变成毛玻璃门上?一个薄薄的影,轮廓并不明?显。
她?尽量不往那方向看。
视线落点在虚空,脑海中却浮现刚才?那一瞬间?扫视到他的脸,刘海湿透露出额头的男人看上?去比平时清秀。
她?后悔忘带手机在身边,连转移注意力?的东西都没有。
时间?漫漫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变小一点。
他似乎在用沐浴露,浓烈的香氛从淋浴间?往外溢。
没听见她?发?出声响,他不确定地问:“你还在吗?”
“嗯。”她?答应着,忽然起了坏心,“我今晚要跟你保持距离。”
“为什么?”
“因为这个沐浴露是?李承逸常用的,我有点恶心。”
恶作剧见了效,从影子也能看出,他在里面动作静止了。
静止三秒。
她?勾起嘴角:“我开玩笑的。”
“是?么。我差点当真了。”
他拧开瓶盖,把?瓶子里剩下的所有沐浴露全部倾倒出去,下水槽附近涌起一圈泡沫,很快被大?量热水冲刷殆尽。
毛玻璃上?又起了热雾,她?嗅到那熟悉的清香更浓,
全然不知淋浴间?里发?生了什么。
连带周末,孙国栋领人挖了五个大?夜,又挖到了一些木头石碑,看起来不太?值钱。
钱还没赚到,麻烦却找上?了门。
不知对面工地人多嘴杂谁走漏了风声,声称地下有宝的那家三兄弟搬着板凳躺工地门口找孙国栋闹事来了,影响车辆进?出又影响工作秩序,就?为了要那子虚乌有的宝贝。
孙国栋打发?小张去赶他们走,小张焦头烂额地返回办公室:“糟了,给他们逮住了证据。”
孙国栋心里一惊,细问才?知道没什么证据,三兄弟拿了几张对面工地上?的监控截图,晚间?监控本就?不清晰,再说这又能证明?什么?
能证明?孙国栋去对面挖过土,能证明?他的车拉走过东西,可具体是?什么东西?反正花瓶没拍到,完全死?无对证。
孙国栋放宽了心,骂小张扛不住事:“那几张照能说明?什么!别做贼心虚。”
可三兄弟不跟他讲证据,主?打一个捕风捉影泼皮耍赖,在工地周围闹得沸沸扬扬,双方报警好几次,警方来了也处理不了,只能把?人带走调解,调解结束再来一循环。
孙国栋不久前才?进?拘留所,初来云上?只想低调,否则依他以往的脾性非得找人弄他们一下,眼下真被这几个泼皮拿捏住了。
如此,闹了几天。
不仅两个项目部人尽皆知,也成了总公司大?部分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父子俩考察归来,宁好已经返岗上?班几天了。
晚餐时,二?姐好奇提起这件八卦:“听说老孙跑你工地去挖走了拆迁户的祖传宝物,两边天天扯皮,是?什么宝贝啊?”
宁好细嚼慢咽淡然道:“不太?清楚,好像是?我生病在家那几天的事。”
李承逸困惑地拧起眉:“他跑你工地上?挖?”
“底下人没跟我汇报,可能也没当个事吧。”
闻家昌插进?话来:“这姓孙的怎么总感觉不务正业,有点滑稽。”
李承逸脸上?略微挂不住,低声不悦:“我一会儿打个电话问问。”
孙国栋已经忍痛拿九万块把?那三兄弟打发?了,另外花了一万给金越的兄弟,让他们去压一压,外加这几天请客吃饭又花了两万,总算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