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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开场、现如今、唉唉

 

头一激灵地抬头望向天空。

深深浅浅的云在天空阴冷的颜色里飘荡,黎明的光芒从东方放出。泉朔言不可能在那种地方。

水弹头凶狠地盯着脚下杂草丛生的土地,喃喃道:“好了……不要再烦我……”

他捡起刀,爬上了河边的道路。

这里的那边有一座未装载电梯的公寓楼。它庞大、而且通体发出老旧的黄颜色,积累着陈年的肮脏和霉菌,貌似闹鬼。除了水弹头,另外还有一些不适应社会的租客尚住于此。

水弹头就住在三楼的一间房里。地上堆积着许多杂物,仿佛蟑螂的战壕。他像死海里的浮尸一样躺着,把手伸进衣服里,百无聊赖地抠着腹部伤痕上的血痂。

唉唉,百无聊赖。

另一边,前田正翻来覆去恨得寝食难安,恨得六神无主,于是恰好打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前天,那种残酷的血腥场景再次出现了,就在郊外的一处避暑别墅里。

除了在十具比较完整的尸体中,有七具是案发前就已经死亡的,而另外那些铺天盖地的尸块、脏器、血……不必想,完全就是水弹头的风格。

那天应该是一个富家子弟所办的泳池派对来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噢……泷泽,你真是搞到好货了……噢……噢噢啊啊啊……好像在咬我……劲也!”

“我叔公司的新科技,过几年才公开。”

“嗯……哈……真壮实……屁股也超大的……噢……绝赞……简直不像男人……话说……这是谁呀……?”

“我叔。”

“蛤?”

……

水弹头站在山崖边,迎面的风狂乱地吹着他的头发,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泉……”

他恍惚望着天边,朝着那儿伸了伸手,又想说“泉朔言、泉朔言”的,但是这几天什么也没吃,他其实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呼……泷泽……为什么非要爬山不可呢?真是累死我了……户外运动太差劲了!”

泷泽一行人各个都穿戴着登山装备,此时正向着山顶进发。

“芝麦,不应付一下我爹,我们还能出来吗?”

眼看就要到山顶,泷泽从腰包里掏出了手机,边走边在脸上练习着纯良的微笑,准备自拍一张发给他老爹。

“这没信号啊……靠北。”泷泽抓了抓头发。

“喂!快看那是什么!”铃木喊了起来。

“三小?”

泷泽随意地抬了一眼,发现一个男人正悲惨地瘫倒在地上。虽然看着黑了点、邋遢了点、油腻了点、恶心了点、晦气了点,但身材倒是非常好。

“艳遇也……”这支富二代登山小队中的第三人也不禁感叹了起来。

“欸……是死了吗?”铃木欣喜地蹲下身探了探男人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总归是有的。他可惜地摇了摇头。

“要不要……嗯?”铃木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泛泛啦……我已经请来不少位佳人了。”

泷泽其实也觉得很可惜,端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为今晚的派对带条活脔回去。

他最终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

“噫……他身上黏黏的。”

……

水弹头在一张大床上缓缓醒了过来。落地窗外的喧哗声吵得他头疼。

因为泷泽喜好“原汁原味”,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没少,就是那把三万五千円的刀不见了。

水弹头透过落地窗观察着楼下的情况:一首流行音乐中,一些人正在泳池旁交媾、舞动和举杯畅饮。

此时,房间外隐约传来一些交谈声。

“……安心吧,已经下药了……拜托,那是我知道你喜欢活人才特意留下的耶?还是说你决定好要当一辈子处男了?……”

门打开了。

房间里空空如也。

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踪影,泷泽警惕地在门口观望了一下,没有进去。

“怎么了吗?”目沙在一旁问。

“那家伙不见了!”

“会在门后面吗?”

“那也太……”

“老套”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把匕首便刺穿门板,从侧面捅入泷泽的脖子,刀刃顺势倾斜进肉里,更撕裂了创口。

幸好水弹头有在外套里另外带一把匕首的阴险习惯。

“欸……?”

泷泽疑惑地看过去,这时刀刃已被抽离,他忽然不受控制地倒下了。颈脉破裂的涌出鲜血喷洒在门板上,他不敢置信地大瞪着眼并且试图用双手阻止血液的流失。一些血液同时随着他拼命挤压肺部般的喘息从口中流出,牙齿也染得赤红。

目沙看着泷泽怔了一小会儿。这一瞬间的破绽足以使他毙命。

当手中的匕首即将刺向那个少年时,水弹头的动作顿住了。他看到了一张与泉朔言十分相似的脸。

“朔言?”

目沙看向水弹头,语气颤抖,并真诚地称赞道:“一下子……一下子就把泷泽杀掉了……真厉害。”

不对,泉朔言已经死了。

水弹头晃了晃脑袋,把那个恍惚的影子从脑中赶了出去。他本打算再次突袭,可是看见目沙的双腿在发抖,于是又莫名的犹豫了一下。

“你要杀了我吗……?”这个腔调里似乎压抑着什么,原本纯粹的嗓音忽然向着一种激越波动。

目沙浑身都战栗了起来,连泪珠都一串串的掉了出来。

然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中已经换上了两把锋芒凛冽的尖刺匕首,并且摆好了招架的姿势。

“好可怕……请不要过来……!”

是试探,还是虚晃?

身上的力气被药效消耗了不少,并且看样子还会持续下去。能用来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双方力量的差距暂时不明晰,但水弹头在体型上绝对占有极大的优势。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水弹头在另一半场警惕地游走着。

嗯,谨慎吗?警惕吗?也可能是那个影子还在干扰着他。

目沙被那鬣狗般的凶光紧紧盯着,不禁把手里的双刀握得更紧。面对水弹头充满威胁的游走,他只是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并且非常害怕。

这是在等待。尽管不能觉察到,但他的内心深处里其实还有种浪漫的期待。就像初次约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待恋人的到来那般。

这时,水弹头反握着匕首,从一个危险的角度攻了上来。这几乎是目沙所不能第一时间进行抵挡的方向。

那贯穿一切的刀尖如同箭矢般向他梭射而来,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被杀掉了。

“啊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目沙一个侧踢猛地蹬在了水弹头的肚子上,使这次突袭以失败告终。

——几乎不能第一时间进行抵挡……如果说目沙只会用刀的话——

并且,这一脚力度大得可怕,水弹头被踹到一时之间失去了意识。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本能地将匕首捅进了目沙的腿里,直达骨头。

“好痛、好痛啊……呜呜……都说不要过来了……好过分!”

猛地又是一脚踹了上来,水弹头脱力地朝后砸在地上,歪着脑袋一直痛苦地咳嗽和干呕,为了不彻底失去意识而苦苦坚持着。

目沙拔出插在腿上的匕首,也痛得卧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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