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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备工作、无事生非、教训不教训

 

书房里还是熟悉的布局。除了灰尘和木质的味道,这个地方,还有一丝特殊的气息残留着。

叶伸出手,却没有摸到那幅原本应该摆放在桌上的遗像。

他走出门,联合会的成员正候在前院。

“组长,出什么事了?”

“你跟我过来。其他人去把杂草除掉。”

叶带着一个手下回到了别墅。

“唉哟,我还想去附近转一转的说。”

“越废话就越累。抓紧干活吧。”

前辈大叔干脆利落地钻进了草丛里,黄毛望着天空,恋恋不舍了一会儿。这时候他的贝斯手朋友已经拔掉了一小片。

“黑社会的生活,也太无聊了……”

……

“抬头看我。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尿裤子吗?”

男人摇了摇头。

“那么,你知道台球厅的那帮杂碎为什么会被人除掉吗?”

男人决绝地摇头。

“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他痛哭着,拼命扭过头,想要远离贴在脑门上的枪口。

“真的不知道?那好吧。”

百谷收起了枪,对周围的一个小弟招了招手。

“你去把他架住。”

“是。”

百谷走到男人的左手边,割开了绳子。

男人的身体立刻瘫软下去,已经被折磨到没有任何力气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吧。”百谷耸了耸肩,“不过,我另外有一件想知道的事,请你配合一下我吧。”

百谷抓起男人的胳膊,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动手一拉,试了试结实,发现固定得很稳,于是继续说,“我很想知道,人的手臂能不能被拔下来。我猜应该就像车裂什么的吧。”

男人拼命摇起了头,“大哥,求求你啦,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那些家伙平时就很招摇,就算被杀掉也……啊啊啊啊!……”

为了保护这些家伙,特意找了间台球厅呢!

“这件事真不该交给你们。”

百谷咬紧了牙,皮鞋蹬在人身上,狠力拉扯着那条手臂。

整间屋子里回荡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有“啊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

男人逐渐不再发出叫声,百谷也手酸得不行了。这时候,他脚底打滑,摔了一跤。

“……”

百谷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那条手臂正在他的怀里。也许是刚才摔倒的时候顺带扭了一下吧。所以就成功了!

男人昏死了过去。

百谷问那个小弟:“你不错,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茂。”

“我想起来了。你不也是……高桥那一组的吗?”

“是。”

百谷一拍脑袋:“真是大意了,这么说,我还在高桥的地盘上呢。”

“是……”

百谷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阿茂,发现他在发着抖。

“你在怕什么?你真的是黑社会吗?”

明明本性凶残,此男子的脸蛋、声音和神情却都格外柔情。怎么说才好?也许,反正没什么人脸上该有的情绪,其实是空洞和疲惫吧。

“……是。”

“怎么犹豫了?”

“我怕。”

“没事了,不必怕了。”

“谢谢您……”

“那你知道台球厅的消息是谁泄露的吗?”

“不知道。”

果然,照这个方法清除内鬼的话,恐怕连他自己也要自杀了。

台球厅的那些傻瓜,主要任务就是去给联合会搞事来着。唯一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只有各组组长,以及负责此事的高桥组。虽然不直接插手管理,但那些傻瓜就是这混蛋引荐来的,他至少也要为他们的死所造成的麻烦,承担20%的责任吧?按照头、颈、躯干、四肢的标准分法,左臂也才占到人体的143%而已。

百谷一个人迷茫地走在路上,手插在裤兜里,步态和他身上不合身的休闲西装一样松松垮垮、拖拖拉拉。

“妈的,这下我可没事干了”。

“好无聊”。

“……我怎么听到海浪声”。

“口哨”……

明明正是紧张的时候,百谷却还这样子在大街上闲逛。

不过,从前田被干掉至今,除了一锅端掉台球厅的傻瓜,联合会也没有别的动作了。就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们到底在准备什么?

叶久违地回了趟家。

手下们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等候,叶独自走进和室,向茶桌旁危襟正坐的人鞠了一躬。

“家主大人。”

家主披散着千万缕银丝,面容清瘦,几乎看不出老态。他微微睁开眼,琥珀色的瞳里放出一道锐利的视线。

“叶,水弹头最近的确回来过?”

“一定是他……”

说起水弹头,叶似乎又隐隐约约闻到了那种令人不安的气味。仅仅一瞬间,他的脊椎便流窜过一阵激烈的寒意。

“去找到他的踪迹,不要暴露。”

“是。”

家主沉气端坐着,直到脚步声远去。他伸手翻起一个茶杯,倒上七分满。

水面摇晃了一会儿,最终静止。

窗子被打开,一个黑影从百叶帘后钻了进来。

“伯父,好久不见呢。”

家主缄口不言,只是把茶杯推向桌子的另一端。

水弹头手里没有刀,脸上戴了个黑色的眼罩,头发乱蓬蓬,前面刚好是叫人不舒服的过眉长度,后面更长一点,还扎了一簇小辫子。大概他是想把自己弄清爽来着,但有点失败就是了。

“由夏里要我做的事,都已经完成了。”

目光轻轻扫过他,很快收回。

“今次回来做什么?”

“取东西。”

“取什么?”

“朔言。”

家主抬手指了指靠墙的木柜子。柜子上面放着一幅相片,一个小陶罐,一瓶搭配过的永生花。这一角是素雅的冷颜色。

“那还是放在这里吧,这里比较漂亮一点。不过我要确认一下。”

水弹头端起这个小罐子来,在手中掂量掂量。罐子很小,没多少重量,里面的东西好像比空气还要轻。

他把罐子打开,脱下手套,蘸取了一些细密的粉质,直接把指头塞进舌根处。

“唔唔……”

他捂住嘴开始咳嗽,接着捏住鼻子,闭紧眼睛,之后,粉末一颗不漏地进到了他的肚子里。

“对……这就是朔言的味道。”

他放开手的时候,嘴角挂着口水,鼻涕和眼泪也掉了出来。这是真货!现在,他感觉头脑有点发昏了。

再说起朔言刚死去没多久的时候吧。

水弹头跪在家主面前,双手奉上自己的刀。

他浑身都是还没凉掉的新鲜血液。朔言的血和他的肉混在一起,就像血液未离体时的状态。

“杀了我。”

面对杀子仇人,家主表现得十分沉静。

反正这一家人就是这样,一脉相承的冷血,从来没有任何感情。

“起来。”

僵持了许久。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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